送走了慧定,吳能讓丘大山和丘小影先做一下煉丹的準備,打算在這里的煉丹房中先出一爐丹,體驗一下這里的績點系統的運作。
當然,吳能本人雖然造丹爐很拿手,但對煉丹幾乎一竅不通。看著丘大山和丘小影上下忙活,他自覺幫不上忙,索性帶著其他人去了另一間煉丹房里,合上了門,開始商議接下來的打算。
知道吳能等人要商議要事,唐青青很知趣地自己出去逛了。反正她一個正道女俠,又在禪心寺之內,除了迷路不擔心遇到其他的麻煩。
“好了,現在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了。”吳能關好了門,對著大家攤了攤手。“各位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我第一次覺得選擇太多也是種苦惱誒。”周娜娜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發。“現在我們好像什么都能做,該選擇哪一條路真是個大問題。”
胡正信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這趟來禪心寺,原本就是打算進一步打響名頭,結果到了之后才發現,想要揚名真是挺簡單的,至少他們現在的底牌就很不少。
丹爐的仿制肯定是他們手中最穩妥的一張牌。現在眾多煉丹術士聚集在此地,租用一個禪心寺的丹爐就要花上五十績點,考慮到績點在這里的購買力差不多和銀兩是一比一的關系,他們自制的丹爐肯定能有不錯的銷路,到時候靠著賣丹爐賺上一筆,然后兌換各種物資強化隊伍的戰斗力,這豈不是一條好計策?
除此之外,就算不去賣丹爐,吳能也可以自己造丹爐,然后用“神魔之塔”中積攢的煉丹妖怪來大煉丹藥。這些妖怪的能力有強有弱,但總體來說,平均水平不比丘大山差。就算每只妖怪每七天只能賺到三十績點,但積累下來的十幾只煉丹妖怪加起來,一個月就能進賬上千績點,這也是一條良策。
當然,煉丹和賣丹爐都只是一些很基礎的工作,并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如果吳能愿意的話,以他當年在有底深淵里指揮惡魔大軍的經驗,在禪心寺里為正道聯軍出謀劃策也是一條好去路。既然連正道的盟主善提禪師都對他表露了善意,那他想在正道的智囊團中混個位置也輕松得很。除了他之外,周娜娜、柳依和胡正信也很適合這個職位。只有人見人愛的王鈺,心思比較單純,估計不太適合當智囊。
除了以上這些路子之外,吳能覺得王鈺在這里也大有可為。雖然禪心寺的大部分高手已經前去救援真武觀了,但余下的這些江湖人士中也有不少人精通武藝,王鈺這位“天涯刀客”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雙刀替自己打響名聲。
至于其他的一些零散想法,比如說讓陳純仁用自身的優勢在這里興辦報業,靠出售信息為生,因為收益不是很穩定,而且和禪心寺自身的業務有所重疊,也就被忽略不計了。
“這么一想,我們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多。”柳依攤了攤手道。
“掌門,你說的這幾個想法,雖然都不錯,但我覺得收獲的都只是眼前的利益。”陳純仁忽然開口道。“如果能和善提法師合作,直接給正道高層效力,那對于你未來的計劃可能會有所裨益。”
“話雖如此,這位善提禪師…”吳能沉吟道。“給我的感覺總是有些不一樣。純仁,你先前對這位善提禪師有何了解?不如一起說來聽聽。”
“掌門既然感興趣,在下就說出來給掌門聽聽。”陳純仁聞言,苦笑一聲。“說起來,也只是些陳年舊事,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陳純仁輕嘆一聲,將往事娓娓道來。
十年前,陳純仁還是個少年,當時正孤身一人游歷四方。
他當時雖然年少,但已有不少的江湖經驗,在各地游覽名勝,拜訪高人,也是不亦樂乎。
當時的善提法師,已經是禪心寺中有名的高手,一手“羅漢袈裟斬”刀法,練得爐火純青,隱隱成為了寺中年輕一代的武僧之首。
尤其這位善提法師,雖然出身禪門,但性格之中頗有幾分俠氣,常常匯合江湖俠客一同在外行俠仗義——此番舉動雖然讓其師父不喜,但卻為他在江湖上積累了一份名望。
當時的江湖俠客們,提及禪心寺,人人都知道有這么一位刀法絕倫的年輕僧人。
既然知道禪心寺上有這么一位豪俠,陳純仁自然也不愿放過。恰逢他游歷到東海之濱,便直接趕往了禪心寺,想要拜見這位武藝過人的武僧。
“那你見到他了么?”聽到此處,周娜娜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沒有,我來的時候,他正在閉關。”陳純仁答道。“是為了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做準備。”
“接下來的大戰?”吳能低吟一聲。“該不會是…”
“掌門猜得沒錯。”陳純仁嘆息道。“當時,江湖上另一位成名的豪俠要挑戰善提法師。她就是‘落花神劍’楚千嵐——當然,這是個化名,只是我從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只知道是姓楚。”
這位楚千嵐,自然就是改變了陳純仁一生的“楚姐姐”了。
當時她在江湖上走動的時間不到一年,卻已經連敗江湖中幾十位成名高手。據說她在和洗劍派高手洛傷子一戰之中,以長劍揮舞出劍氣,斬斷了十丈開外的櫻花,這等神仙手段一時震驚江湖,因此被江湖人送上諢號“落花神劍”。
楚千嵐既已打敗洛傷子,年輕一代的用劍高手之中,自然以她為尊。大概是覺得和用劍之人對決已經無甚趣味,她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其他高手,其中第一個被她選為目標的,就是禪心寺的善提。
那年八月初八,善提收到一封戰書,言說要在九月初八,秋葉散落之時,和他對決于禪心寺前。
善提當時也不過三四十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便一口將這場對決答應了下來,還為了做好周全的準備,閉關了三十天。
而陳純仁趕到天塹山禪心寺的時候,正是八月初八那一天,當時善提前腳剛入關,他后腳就到了禪心寺,只差那么一點就見到善提的面了。
“實在是趕得不巧。”王鈺有些郁悶地咂了咂嘴巴,仿佛已經體會到了陳純仁當時的失落。“那后來呢?你等到他了么?”
“我當時自遠道而來,恰逢這一盛事,必定是不肯輕易罷休的。既然善提法師當時閉關,我于是就在山下找了間旅店住下,從八月初八一直等到九月。”
善提閉關了一個月,陳純仁也在山下等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九月初八那天。
楚千嵐叩響山門。與此同時,善提出關。
“當時我就在山門之前,看著楚姐姐一路行來。時隔十年,其他的都已經記不真切了,只記得當時她手握寶劍,腰纏長發,腳下如同踏風而來,風采一時無二。偌大的禪心寺,幾丈高的山門,在她面前恍若無物——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下無雙。”
“而善提法師此刻也剛好出關。他當時左手持著一串佛珠,右手握著一把戒刀,自山門之中飛奔而來。奔走之間,腳下發出‘砰砰’響聲,如同駕馭雷電。”
“當時兩人四目相對,楚姐姐問了一句‘你來了’,善提法師回了一聲‘我來了’。”
“六個字之后,兩人便刀劍相向。”
“那真是,好一場驚天惡戰。”
“那時我已經走遍了半個神州,自以為見過了真的江湖。不想這半個江湖的恩怨,都在這一場大戰之前失了顏色。”
“一邊是青萍劍劍氣如風,一邊是戒刀刀光如雷。兩人纏斗了幾十個回合,刀劍卻從未相碰,只有滿場的劍風和刀光來來回回,將旁邊那棵老榕樹的樹葉吹得翩翩飛落。”
“旁邊有一位劍客,看著看著居然痛哭流涕,言說自己一輩子也學不到這般劍法,人生自此索然無味。”
“兩人大戰了上百個回合,打得越來越激烈,刀劍每次相撞之時,都有風雷之聲傳來。當時這一場大戰,已經不似人間爭斗,倒像是神仙手段。”
陳純仁說到此時,眼中現出七分懷戀,三分癡迷,聽得吳能等人也是心向往之。
“只是楚姐姐畢竟技高一籌,一百個回合之后,她已是在氣勢上壓制住了善提禪師,眼看著就要棋高一著,將善提禪師擊敗。”
“就在此時,善提法師求勝心切,想到了一招奇謀。”
“當時山門旁邊站了許多人,除了寺中的迎客僧之外,其他都是觀戰的人群。”
“楚姐姐和善提法師兩人相斗之時,都刻意遠離了人群,以防有人不慎受傷。”
“但善提法師當時習武成癡,見自己落了下風,當時便起了個歪心思。”
“他假意后退,一路退到山門附近,然后一刀斬向山門。”
“幾丈高的山門,就這么被他一刀斬開,向著人群倒了下來。”
聽到此處,吳能等人都忍不住“啊”了一聲。
“當時其他人都有武功在身,見山門倒塌,都各自逃命,只有我一個人站立在山門之下,被當時的情勢嚇得呆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眼看著我就要被山門埋在下面,就在此刻,楚姐姐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