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牙疼不是病
燒制完能夠儲水的陶缸之后，王二狗決定開始燒碗。
整個過程沒有太多的波折，這一個批次燒制的共計四個碗，直徑有十五厘米左右，深大概有五六厘米。
有了燒制陶鍋和陶缸的經驗，燒制陶碗的過程非常順利。
而且陶碗的器型比較小，當晚三個人能夠較早回到河流上游的宿營地，留下已經燒好的陶碗在陶窯中冷卻。
回營地的路，他們已經很熟。
柱子抱著陶鍋，影子扛著陶缸，王二狗身后背著兩柄石斧。
“狗哥，你說，咱們現在有了投石索，遇到刀疤他們，勝算能有多少？”柱子盡管見識過王二狗精妙的投石索技術，但還是心里沒底。
畢竟他這種單純天真的人，別說是生死相搏，就是普通斗毆，在他人生中的前幾十年中，也是非常罕見的。
很巧的是，他這個問題也算問對人了。
王二狗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柱子不肯放過他：“狗哥，你打過架么？”
王二狗只好直說：“沒有。”
“那你被打過么？”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被打過就是被打過，沒被打過就是沒被打過，算是算什么？”
“你真的想聽么？”王二狗苦苦地笑了笑。
“我也蠻想聽的。”扛著陶缸的影子也跟著起哄。
王二狗只好滿足他們的好奇：“那是中學的時候，一個染著綠色頭發的少年很看不慣我這個整天抱著手機刷電腦硬件組裝論壇、程序設計社區的書呆子。”
柱子和影子靜靜地聽著，他們基本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畢竟抱著手機刷論壇這個行為實在是太符合王二狗的人設了。
“然后呢？”柱子忍不住問。
“然后有一天，在教室桌子之間的走廊，兩手撐住桌子，飛腿向我踢了過來，盡管我真的什么都沒做，就是路過。”王二狗清晰地記得每一個細節。
柱子似乎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文弱的人會怎樣應對威力如此巨大的正踢。
“地板太滑，他摔倒了。我攤了攤手，他成了全班這個學期的笑話。”王二狗如實相告。
柱子和影子對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大失所望。
“就這樣？”
“就這樣。”
王二狗說完這個平淡的故事，內心卻涌起一陣波瀾。
是啊，正如柱子所說，如果刀疤真的遇到了他們，并且向他們發難，自己真的敢動手么？
在人生的前二十年，王二狗一直是一個規則內的老實人。
甚至他很多時候顯窩囊。
他從公司被開除的時候，本可以去仲裁，拿回自己的賠償。
他租房時被克扣押金，他本可以去訴訟，通過合同拿回屬于自己的錢。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背起自己的背包，回家，上船，來到新世界。
他很想去仲裁，他很想去訴訟。
可是面臨下一個押一付三的房租的失業流浪者，從哪里再擠出一分錢給律師呢?
公道以他仁慈的寬容，鐵面無私地同時禁止窮人和富人露宿街頭、偷竊食物。
現如今，到了全新的世界，到了武力成為唯一法則的世界，王二狗面對窮兇極惡的刀疤，真的下得去死手么？
“我不下死手，刀疤就要弄死我。”王二狗冷冷地說。
老實人總是想繼續當老實人的，可是總有人逼他們不再老實。
此時，一陣山風拂過，帶走了三個人身上的熱量。
柱子和影子都感到了一絲涼意。
影子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王二狗：“你說的對。”
柱子一言不發，只是加快了腳步。
回到營地，簡單收拾，宿營。
今晚的營地很靜，只有山風從林間吹過的聲音。
柱子不經意間撕開了三個人對文明世界的唯一殘念，當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是一個武力決定生死的蠻荒世界的時候，夜，就變得格外冷。
第二天早上，仍然是王二狗第一個從窩棚中鉆了出來。
有了陶鍋，王二狗丟了四個清洗好的豬蹄進去煮。
豬蹄的結構注定了直接烤必然會非常難吃，有了陶鍋之后，誰能拒絕一頓完美的燉豬蹄呢？
“要是能有一把黃豆就好了！”王二狗自言自語。
誰知柱子也早起了，他走到王二狗的對面，道：
“狗哥，你可真講究，都這會兒了，居然還想著燉豬蹄里加黃豆。”
王二狗抬頭看著柱子，說：
“其實要是能再來點酸菜，那才美呢！”
柱子卻沒功夫和王二狗閑扯：
“狗哥，你幫我看看，我左邊的嚼牙似乎有點疼！”
王二狗有點驚慌，趕緊走過去，靠近一點，仔細看了看。
牙醫非常依賴經驗，王二狗自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紅腫的牙齦卻非常醒目。
王二狗只能帶著試探性地語氣判斷道：
“你的牙齦腫起來了，問題可能有點麻煩。”
柱子合住嘴，滿臉沮喪地說：
“這可咋整，船上好歹還有醫生，現在咱們這兒，連一片止痛藥都沒有。”
捂著腮幫子地柱子滿臉委屈。
王二狗忽然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你最近是不是吃完飯之后沒好好漱口啊？還是吃了太多的桃子”
柱子尷尬地承認：“嗯。”
王二狗恍然大悟：“這就說得通了，本來咱們最近半個月都是以肉食為主的，碳水含量比較低，一般不會導致牙痛的。”
柱子懊悔異常：“那狗哥，咱們咋辦嘛！”
王二狗看著柱子，無奈的擺擺手：
“這一波只能你硬扛過去了，不過我會想辦法趕緊給大家做好牙刷的。”
系統中，此時還有一個獎勵任務，制作牙刷可以獲得1個科技點。
王二狗想看看任務提示，卻發現在視野中，這個任務只有一行字，根本沒有什么具體的提示。
“牙刷？這玩意兒現在咋造啊，早知道走的時候就帶上了！”柱子扼腕嘆息。
影子也從窩棚中爬了出來，走到了王二狗身邊，目光轉向柱子：
“沒錯，符合地球標準的牙刷可能確實很難造出來，地球上多數刷毛是尼龍的。”
王二狗接著說：
“想要尼龍，你就得先開采石油，然后建立強大的化工工業，然后掌握化纖制造，然后你才有資格考慮尼龍牙刷。”
柱子非常沮喪：
“你們說的我都懂，可是我現在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