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晚宴(上篇)
安娜琳從容地坐在了椅子上,她望著維達,突然臉色一變劇烈的咳了起來。這陣突如其來的咳嗽讓她面紅耳赤,幾欲作嘔。
維達終于不忍心看下去了,上前輕輕拍打她的背部,直到她喘著氣緩了過來。
“我去拿壺水來。”
“不,我好多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嗎?”
她使勁憋住了喉部的不適,又喘了一口氣。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瑟金蘭家族的商隊往來于黎斯特、茲赫萃里席,我可以讓他們送我回去。瑪洛漢斯的形勢混亂,這些貴族自顧不暇,何以能照顧我的安全?”
維達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托辭,但卻無力駁斥她。
“我們必須約法三章,再也別說你是我的妻子了;還有在外得聽我的,別擅自行動,我們…”
“你有妻子了是嗎?她長得怎么樣?比我美嗎?”
“是的,我有妻子了,我們已經有婚約了…”
維達沒好氣的回答道。
“你有幾個妻子?”
安娜琳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她用手撐著下頜,饒有興趣地望著維達,笑嘻嘻的問他。維達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尷尬,略微別過了頭不再直視她的雙眼。
“為什么不回答我?你有幾個妻子也很正常啊,凱爾斯夫人可以娶好幾個妻子,百東庭、圖諾曼迪克、里厄瑞酋、包括帝國伯爵銜的也可以娶好幾個妻子。”
不過,她一口氣說了那么多,面色又有些漲紅了。
“維達大人,您可是達斯一族的后裔;西斯帝國的正統傳承…”
她終于忍不住咳了出來,這次比剛剛咳得還要厲害;維達只得上前替她拍打起后背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門外有人用蹩腳的通用語輕聲說道:
“老爺,我給您夫人煮好了藥送來了。”
維達走去打開了房門;哈桑老人正端著一個粗制的陶罐,他側過身讓老人進到了房間里,看著他將陶罐放到了桌子上。
“夫人的病需要休養十天,每天服藥;否則會落下病根,導致肺病。”
維達好奇的走近了往陶罐里望去;撲鼻而來的濃郁草藥味嗆得他發慌。這個世界居然還有人懂得熬草藥?他知道精靈族會以草藥輔助源力用來治療傷病、解毒,不過精靈的體質異于人類;他們幾乎不會得什么風寒、感冒的。
而臨島城的一些醫師更是粗暴簡單;治療這些疾病時,用得是熏艾草甚至給發燒的病人放些血,直到貞德在得到了從密斯蘭運來的藥材后才開始給病人用藥。但也只是讓病人在口中嚼爛了,咽下汁水,從沒有見過這種熬制的手法。
他問起哈桑老人熬制草藥與治療的手法,老人畢恭畢敬地回答說;這是從東方傳來的醫術,他只是學到了些皮毛而已,據說還有非常高明的剖腹開顱之術。
安娜琳也在旁邊聽得出神,可在她喝藥的時候就不成了;僅僅抿了一小口,便掩口連連干嘔差點吐了出來。哈桑老人連忙從腰間鼓鼓囊囊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她。
“夫人,這是蜂蜜與杷葉根熬成的;喝完藥后再抿一小口,可以解除苦澀、清爽喉部。”
哈桑老人等安娜琳喝完藥之后,才端著罐子離開了。維達其實困極了,他就坐在椅子上用一只手撐著臉頰,昏昏欲睡。
“維達大人,您到床上休息吧。”
安娜琳輕輕地說道,她說話的聲音像極了貞德那溫柔的語態。
維達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站起身把自己丟在了床上;墊得非常厚實的毛皮與手工制的條絨毛毯讓他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安娜琳輕輕地走到了床邊;歪著頭望著他的臉,聽著他鼾聲與平緩的呼吸。她輕輕地坐在了床沿旁,臉慢慢地紅了。
她幾乎是非常緩慢地挪上了床,小心翼翼、但卻非常費勁地把維達往床內側推動。可是他太重了,任憑安娜琳怎么使勁也就推動了一丁點。她只得無奈地斜著身子側躺在他身旁,盡量不讓自己摔下床去。
但這樣的姿勢卻顯得非常曖昧,她就像是側抱著維達似的;緊緊地貼著他那健碩的身軀。她有些害羞的閉上眼睛,表現出快要睡著了的樣子。
就在她半閉著眼睛,緊張得睫毛發顫的時候,隨著維達的翻身,他的一只胳膊甩了過來,摟住了她;讓她險些叫了出來。她白白費了好大的勁卻還是擺脫不了那只粗壯的胳膊,反而把自己累得夠嗆。
他簡直是只冬眠的穴熊,她這么想道,惱火的放棄了搬動他手臂的念頭;不過哈桑老頭的藥還真的挺好,自己不再咳嗽了…她打著哈欠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她摟著維達的胳膊也沉沉睡去了。
維達直睡到了夜里,直到亞古斯騎士的仆人來敲響了第三遍門。是安娜琳去開的門,仆從恭敬地告訴她;騎士邀請他們共進晚宴。
敲門聲與門口的輕語聲終于吵醒了維達,他坐了起來,眼睛尚且閉著;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他才睜開了眼睛。
“怎么了?貞德…”
話剛說出口,他卻徹底醒轉過來了。抬起頭就看見安娜琳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貞德?是您妻子的名字嗎?沒想到您如此惦記著她。”
“剛才是誰啊?”
維達打著岔試圖轉移話題,不過安娜琳倒是挺知趣,沒有再追問下去。她走近過來,雙手扶著椅背告訴了他亞古斯騎士的邀請。
她就這么隨意的倚靠著椅背,卻顯得腰肢纖柔、姿態撩人;讓維達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禁不住口干舌燥起來。
“呃…那我們去…去吧。”
“等等,我換套衣服。”
“換衣服?好在我并沒有什么衣服可換的,那你換吧。”
“維達大人…”
“呃?”
“您能先出門回避一下嗎?”
維達狼狽地走了出來,輕輕地掩上門。不過好一會卻沒有聽見門栓的聲音,倒是微微聽到衣服的唏唏嗦嗦之聲。他忍不住湊近了門,豎起了耳朵…
過了好久,門打開了;安娜琳走了出來,頭發松松地挽了起來,她換了一套口紅色的長裙;胸前有淺色的心形褶皺、點綴著一串玉色的珠子、喇叭形的寬長袖、窄狹的腰身,沒有裙撐也顯得身段婀娜、亭亭玉立。
“我們走吧,讓另一個貴族久等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她微微昂著下頜,顯得脖頸修長,簡直與天鵝一般。維達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胳膊,讓她挽住了自己。
“就當是演戲吧。”
他就這么自我安慰著,讓良心上好受些。于是他們便向走廊盡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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