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欣剛才大呼他的親衛隊長塔里斯之名。
但被羅松溪冷嘲熱諷了好一會兒,塔里斯依然沒有出現。
首都軍區軍中傳奇強者并不多,除了黃欣之外,就是并不擅長軍事,卻對他忠心耿耿的衛隊隊長塔里斯。
兩名傳奇,是他剛才逐顧長風,抓羅松溪的底氣。
但這底氣,現在似乎漏氣了。
黃欣伸手再次去抓靠在椅子上的法杖,卻忽然發現,他的手指依然能夠彎曲,但是法杖,他卻已經抓不住了。
他連法杖都抓不住了,又怎么去抓羅松溪?
又抓了一下…他終于放棄了。
“怎么…搞的?”他抬起頭,望著不久前,他判斷為毫無威脅的少年。
他在圣約翰堡長袖善舞那么多年,很少有錯誤的判斷。
可惜,他不知道,這些年來,羅松溪的對手,一向很少對他有正確的判斷。
“你可能不知道,收養我并給我啟蒙的老師是誰,”羅松溪道,“是約翰·愛德華,聯安委有史以來最為傳奇的特工。他在西星州的塔爾塔鎮隱居,并收養了我。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叫他老約翰。”
“老約翰跟我說過,如果你打不過第一個人的話,就用毒。當時他讓我在西星州的荒原上殺馬匪,那時我才十歲出頭,細胳膊細腿地誰都打不過,你不知道我用毒,毒翻過多少悍匪。”
“長大以后,我跟韋斯特的手下打過幾次交道。靖海軍善用毒天下聞名,和他們打過幾次交道之后,我才知道,老約翰為什么那么推崇毒藥。因為高級的毒藥,是你在實力不夠時,能夠威脅到高階魔法師的,極少數幾樣東西之一。”
“所以我花了很多精力在毒藥的研究上,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在帝國的時候,曾經毒殺過卡羅群島的七大寇之一,還放倒過安東尼達斯的寶貝徒弟。”
“而回聯邦之后,就打了幾場惡仗,聯邦這邊,估計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個戰士,而不會記得其實我原本,是一名水平還不錯的刺客。”
“今天你中的,是我這兩天特地改良過的超級安魂香,放到這棟樓的通風系統里,風元素法陣吹出來的柔和的風,就會把這超級安魂香,送到每一個房間里。”
“超級安魂香的優點是在密閉的空間里,就算是傳奇頂階的大魔法師,也極難察覺,但缺點是起效很慢。所以我讓顧長風將軍先和你嘮了很久,看到他被你說得沒有話講了,只好自己又跳出來陪你嘮了一陣。還好,當年在 學校里聽萊昂納多高談闊論,還記得一點東西。”
“你不會真以為,我是聽得義憤填膺,然后跳出來跟你辯論的吧?”
“那…”黃欣蹙著眉頭,問道,“我在總統官邸設計的戒備很嚴,你們就算跟著顧長風進來,進來以后也從沒有離開過我手下人的視線。這毒,是怎么放到通風系統里的?”
一個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從黃欣頭頂上的通風口探了出來,還帶著一只特制的口罩。小家伙甕聲甕氣地喊道,“是波比,是博學者波比,跟波比的好朋友姆比、史努比、阿度比一起放的。你看,波比又立功了。”
黃欣不可思議地看著照理早該在位面上已經絕跡的狗頭人——先是通過通風系統就可以傳播的毒藥,接下來是狗頭人,他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還會掏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樣一個神奇的少年,誰對他的判斷會準確?
“這些狗頭人,是哪里來的?”他問羅松溪。
“這個故事就…有點長了,簡單點說吧,總之我很早就和這些狗頭人有交情。后來我在祖安大區看到帝國人挖穿十萬大山的隧道,就覺得這隧道很有可能是狗頭人挖的,畢竟只有狗頭人的挖掘技術,能挖出那么長的隧道。”
“于是我就寫信給我的一位朋友,讓她幫忙聯絡我認識的那些狗頭人,想要問問他們,在帝國那邊,是不是也有他們的同類。”
“但是狗頭人的定居點比較偏遠,等我那位朋友找到狗頭人,又帶著狗頭人來找我的時候,我在東面的仗已經打完了,正帶著東部軍區的部隊回援圣約翰堡。”
“所以我就只好先暫時不管隧道的事情,帶著這些狗頭人先一起回圣約翰堡。沒想到,來支援我的衛天成將軍,和這些狗頭人一拍即合,畢竟地道戰是衛天成將軍最出名的戰法之一嘛。在衛天成將軍的設計下,這些狗頭人,這次回圣約翰堡,用處可大著呢。”
“比如說,解決你的問題,狗頭人順著瓦烏卡河,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圣約翰堡下水系統的出口,并順著下水系統一路鉆進了圣約翰堡的地下,然后從地下找到總統官邸的位置,鉆進來,把超級安魂香塞進通風系統,就是這么簡單。”
“順帶提一句,別以為總統官邸地下的地堡,是沒人可以攻破的。這些小狗頭人上來之前,剛剛在地堡邊上,舉行了一場會餐。”
“唉,”黃欣嘆了口氣,接著又問羅松溪,“既然毒倒我那么容易,你又為什么要跟著顧長風親自來見我?如果我在毒藥發作之前 ,就暴起發難,你不是就等于是以身犯險?”
“額…”羅松溪自然不好向他解釋,其實沒那么簡單,狗頭人在地下并不知道總統官邸的位置,需要他跟著顧長風來到這里,然后通過77向蘇富比給出準確的定位,以及在官邸中如何找到通風系統的行動路線。
“這可能是因為…我親自來會比較有爽點…吧。”
他只好這樣對黃欣說。
“還有,”黃欣仍然在問著問題,“如果毒從通風口出來的話,應該我們都中毒了,為什么你們沒事?”
“誰說我們沒事的?我們當然也中毒了,只不過我有解藥啊。”
羅松溪說著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了把里面的液體倒進嘴里。
“我是武者,體質要好一點,所以還拿得動解藥瓶子,至于顧長風將軍,他其實跟你一樣。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如果有一隊你的士兵沖進來,你其實是可以翻盤的,因為我們這里,也只有那些狗頭人,可以象征性地抵擋一陣了。”
他說著又擰開一個小瓶子,把里面的液體倒進顧長風嘴里,并向顧長風告了一聲抱歉。
“好吧,”黃欣最后一次松開抓不住法杖的手,“這次真的是最后一個問題了。”
“你應該知道我問那么多問題,是為了拖延時間,想看一看毒性會不會減弱,或者有沒有我的人會來支援。”
“你照理說不應該是會給我這種機會的人,那么你跟我說那么多話,又是為了等什么呢?”
“當然是等我的人,把圣約翰堡先掃一遍,把死忠于你的軍官,先突擊抓起來咯。底下的士兵,其實都僅僅只是命令執行者,抓了這些軍官,圣約翰堡就不會亂。否則如果你被我們制住的消息傳出去,首都軍區有隊伍嘩變怎么辦?”
“首都軍區的傳奇強者都在這里了,所以兩名矮人傳奇大武者帶隊,把圣約翰堡掃一遍,綽綽有余。而且他們辦事情很老練,不會漏過來什么人,讓他們在這個時候闖進總統官邸的。”
說話間,特里·遠山已經走了進來,代表對圣約翰堡的掃蕩工作已經圓滿結束。習慣待在陰影里的夏爾·黑鬃,則照例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黃欣任命地讓特里·遠山給他戴上禁魔項圈,但特里很謹慎地一掌把黃欣給打暈了過去。
羅松溪收起了面對黃欣時有些散漫的態度,認認真真地向顧長風將軍敬了個禮。
“向將軍致敬!向所有堅守圣約翰堡的同僚致敬!向所有犧牲在圣約翰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