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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在山里

  全殲帝國直屬于陸軍軍部的三支黃金連隊,相比羅松溪之前取得的兩場大勝而言,或許算不上什么。但對于剛剛成立的抵抗軍來說,卻著實是個了不起的開頭。

  但勝利的喜悅沖淡不了隊伍里的悲愴,十萬大山靠近祖安大區的一處山坳里,百多名沒穿軍服的聯邦軍人,對著八個墳起的小土包肅穆敬禮。

  在昨天下午的下水道伏擊戰中,雖然羅松溪一氣呵成地刺殺了兩名圣域,并找準時機引爆閃光彈,造成敵方所有人短暫失明及眩暈。

  他趁著這個機會制住了最后一名圣域,托拉米斯則趁這個機會指揮部隊發動了全面攻擊。

  這一仗中,羅松溪靠一己之力,創造出來的優勢不可謂不明顯,抵抗軍也如愿以償地將阿迷耶斯手下最精英的三支黃金連隊永久地留在了祖安城地下的下水道里。

  但他們也付出了八人陣亡、十多人受傷的代價。

  這一仗在羅松溪看來,仍有許多值得總結和反思的地方。

  比如托拉米斯的部下,雖然紀律與執行力都已經相當出色,但明顯托拉米斯用塤建立起來的指揮系統,在實戰當中還很不嫻熟。

  無論是托拉米斯的吹奏,還是士兵們的反應,都需要一小段時間,導致指揮節奏跟不上瞬息萬變的戰場節奏。

  尤其是在最后迂回穿插、對敵人進行包圍的時候,進退之間出現好幾個失誤,給了敵人數次狠狠反撲的機會。

  又比如他手下的小隊,和托拉米斯的部隊還沒有形成相互配合,實力出類拔萃的大牙周卓等人,壓根聽不懂塤的指揮,只能死板地跟著友軍攻擊,發揮不出應有的戰斗力。

  但最令羅松溪難以釋懷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求全殲帝國人的決定是不是對。

  如果是在對方前隊進入埋伏圈的時候,狠狠咬上一口,然后借閃光彈的掩護立即撤走,憑借羅松溪對于整個戰場的把控能力,他們可能一個人也不會損失。

  流血和犧牲對戰爭來說是常態,道理他都懂,但靠鮮血與生命換來的勝利,真的有價值嗎?

  托拉米斯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照理說,我應該講一些大道理,比如有犧牲才會有勝利,有勝利才會保衛更多人的生命安全…但我知道講這些沒用。”

  “我只想以一個老軍人身份告訴你,既然選擇了打,就不要猶豫,不要有任何懷疑,否則你就會害死更多人。”

  “當軍人,不僅要有理性,還要有血性。對于我們來說,用生命去換取勝利和榮耀,遠勝過碌碌無為地活著。這是我們自己的意愿,并非指揮官的意志強加于我們,讓我們獻出生命。”

  羅松溪點了點頭,依舊默然不語。

  “對了,”托拉米斯又說,“我要向你道歉。”

  “一開始我派人救你,確實是想要你手里的炸藥。后來聽說你配制炸藥的材料用完了,也確實一度覺得你失去了價值。”

  “但沒想到,你竟然這么生猛。不過想想也是,單憑一樣厲害的武器,不可能創造雙駝嶺炸死卡頓這樣的奇跡。我代表所有人再次向你宣誓,服從你的命令和指揮!”

  “軍隊就是這樣的地方,你用實力征服了我們,我們絕對會心服口服。”

  羅松溪搖搖頭,笑了笑道,“不必這樣。我有我的長項,也有我的短處。以后我們商量著來吧。”

  “我希望我們的部隊能夠壯大起來,能在正面戰場上擊敗阿迷耶斯,能徹底擊垮帝國的一路大軍。然后我們可以北上或者南下,完成一些改變整個戰場局勢的事情。”

  托拉米斯苦笑一聲,“要再壯大部隊…難啊。不過我還是愿意相信你,你是一個擅長創造奇跡的人。我相信跟著你,最終能完成剛才你所說的戰略目標。”

  “不過在此之前,”托拉米斯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我們的戰俘審一審?”

  “如你所愿,”羅松溪笑道,“而審戰俘這件事情,恰好也是我的長項。”

  他們一百多人的部隊,也有一個小小的戰俘營。

  現在里面關著兩個人,一個是帝國上一任皇帝的私生子,算起來極有可能是目前帝國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多昂。

  還有一個,自然是這一次下水道伏擊戰中,在閃光彈爆炸之后被羅松溪制服的最后一名圣域階準將,叫做達斯克。

  戰斗結束后,抵抗軍打掃戰場的時候沒有留其他活口,只捉了達斯克一人。

  鐵塔般的大牙把帶了禁魔項圈的圣域階大魔法師達斯克,像拎一只小雞一樣拎到了用大號行軍帳篷搭建的臨時審訊室里。

  羅松溪轉頭問喬伊斯,“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喬伊斯牽了一頭公鹿過來,臉上還帶著不忍之色。

  羅松溪想了想,道,“把多昂也帶過來,讓他在一邊旁觀。”

  不一會兒,秋琳也像拎小雞一樣,把曾經自命不凡、風度翩翩、擅長用魔法凝成玫瑰花撩妹的多昂拎進了審訊室。

  “很好,”羅松溪對達斯克說,“你們三支黃金連隊,應該本來是阿迷耶斯身邊的親衛。而你作為親衛長,知道的事情一定比較多。這是我們留著你不殺的原因。”

  “現在我想請你告訴我,阿迷耶斯是通過什么方法,來定位找到我的?”

  達斯克不愧是圣域階的大魔法師,即便到此時,眼中仍保持著冷峻與不屑。

  “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他說,“我希望閣下能遵守第二次東西戰爭中,聯邦與帝國達成的《安戈洛條約》中的戰俘保護條款,給予我應有的尊重和權利。”

  “戰俘保護?尊重?權利?你們帝國人在祖安城大開殺戒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安戈洛條約》?”羅松溪反問道。

  他輕輕拍了拍那頭鹿的脖頸。鹿煩躁地甩了甩頭,沖著羅松溪打了個噴嚏。

  羅松溪不以為意,甩了甩手,對達斯克說,“這頭公鹿,是我這名擅長馴獸的手下,從山里挑選出來的。”

  “它的特點是正在發情,你看它很狂躁。我們又喂它吃了點催情的藥,這些藥正在緩慢地發揮作用。”

  “這樣的一頭鹿,如果把它和你關在一起,我真的不敢保證,等藥性完全揮發出來之后,它會對你做些什么。”

  “我唯一能保證的,是你帶上禁魔項圈之后,力氣肯定沒有它大。”

  達斯克在一瞬間,臉就變了顏色。之前的冷峻啊不屑啊,以前全部變成了驚恐。

  “我真的不知道…”他嘶喊道,“你們不能這么對待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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