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收斂心神,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眼前的戰斗中。
如果不能扳回劣勢,他恐怕連前進到戰斗大廳的機會都沒有了。
兩名騎士在禁衛們的掩護下,從前線撤下,幾個閃現,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遠處。
隨后剩下的那名領主,在戰場上游弋了一圈后,六翼王后取代了他的位置,飄忽在禁衛的防御線側方牽制對手。而那名領主,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連續兩個月的高強度手術,對于羅松溪來說,收獲也是極大的。
主要是他的精神力,在連續不停的手術當中,無論是強度還是精準度,都大幅提高。不僅牢牢鞏固了入微的境界,而且他的精神力,已經能細如發絲,韌如蒲葦。
77不在,沒人告訴他,他的精神力,已經悄然晉入黃金階,而在境界上,離入微境之上的如意境,也已只差一絲。
從小日復一日觀看神紋的積淀,通過精神力反復接近極限的使用,正在源源不斷地被釋放出來。
如今他操控兩名騎士、一名領主的精神力,便已經細如發絲,在這一細縷精神力的牽引下,他對傀儡的操控,能達到別人遠遠達不到的距離。
他的兵力本來就處于下風,三名主力這一消失,劣勢更為明顯。對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變化,白甲王后率領兩名領主和兩名主教一起大舉壓上,試圖一舉壓垮羅松溪的防線。
羅松溪將對己方王后的操控發揮了到了極限,左右騰挪,前接后擋,同時用禁衛的身體不斷充當盾牌。短短幾分鐘,就有五名禁衛接連倒下。
眼看羅松溪的防線已經岌岌可危,但就在這時,白甲君主的身后,一名黑甲傀儡,高舉手中大劍,舒展著巨大的四片金屬羽翼,正極速沖鋒而來!
對手的主力已經大舉壓下,正是后方最空虛的時候,黑甲傀儡與白甲君主之間,已是一馬平川,毫無遮擋。
羅松溪正是倚仗自己精神力的優勢,將三名傀儡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離開了對手的感知,繞到了緩坡的另一側,在對方防守最空虛的時候,從白甲主君的后方,發起了突襲。
情急之下,對手來得及回援的只有最為靈活的六翼王后。可白甲王后剛剛馳援至君主的身側,一具三翼的黑甲傀儡突然閃現而出,一騎槍命中白甲王后的胸口。
白甲王后一個踉蹌,失去向后仰跌,黑甲領主已經殺到,大劍從上至下一擊劈揮,徹底擊毀了白甲王后。
白甲王后在兩名突襲者的夾擊下倒下,但無論如何拖住了一點點時間,兩名白甲領主的回援也終于已到位,兩把大劍與突襲者的武器架在了一起。
但羅松溪投入突襲并不只有兩名,最后一名黑甲突襲者終于現出身形,出槍如驚虹,直刺白甲君主。
危急之時,一名回援的白甲領主,振翅一個橫飛,然后張開金屬羽翼,擋在白甲君主身前,用身體擋下了這驚虹一槍。
但白甲領主的羽翼毫無懸念地被一槍洞穿,無法維持飛行狀態,跌落塵埃。原本與它對敵的黑甲騎士已經趕到,補上一槍,將它了結。
此時羅松溪前線的黑甲王后,帶領剩余傀儡,趁機也開始轉守為攻。
但白方斷尾求存,在犧牲了一名斷后的主教,將其他兵力回撤,一眾雙翼禁衛彼此形成密集的守衛圈,將白甲君主衛護于其中。
羅松溪暗嘆一聲可惜,他能夠投入突襲的兵力太少——如果之前再激進一點,將衛護在自己身側的最后一名領主也投入突襲,而不是用來防備防線瞬間被擊潰的最壞局面,也許這場戰斗現在已經結束了。
不過這一波偷襲的戰果也已經足夠令人滿意了,他從劣勢瞬間轉變成了手握巨大優勢的一方。
羅松溪揮揮手,兩名騎士與一名領主回歸了本隊,對手既然回縮成密集的防守陣型,他就要用自己的優勢兵力,狠狠敲開白甲君主的烏龜殼。
正在羅松溪伺機待發的時候,對手的部隊忽然運動了起來。本來圍成一個圓的雙翼禁衛們,像一團海草分成曲折的三列伸展開來。
剩下的一名領主和一名主教,分別位于前兩列的最前端。
本來包抄得最遠、估計打算趁猛攻時向羅松溪發起突擊的兩名白甲騎士,這個時候也一路閃現回歸了本隊,分別游弋在三列曲折隊列的中間。
這個陣型羅松溪覺得有些眼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己方部隊狠狠壓了上去。
三列曲折隊列,在受到沖擊的一剎那,輕輕地擺動起來。
受擊的部隊向后小幅后撤,兩邊和后排的士兵則一起踏前一步,這樣在雙方部隊的接觸面上,白甲傀儡瞬間做出了一個U形的展開,對羅松溪的攻擊箭頭形成了反包圍。
羅松溪攻擊箭頭上的黑甲領主,擊倒了面前的兩名白甲禁衛,卻忽然面臨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頃刻就遭擊毀。
而白甲的傀儡,仍然在保持著擺動的韻律,并開始利用局部的作戰優勢,反過來威脅羅松溪進攻部隊的側翼!
羅松溪忽然想了起來,這是什么陣容。
拉爾博中將還在給他們上軍事理論的時候,有一次課上,曾經請林小曼給大家介紹過精靈的軍隊里一種常用的陣容——海草陣。
海草陣號稱整個位面上韌性最強的陣容,哪怕是以少敵多,海草陣都能通過在接戰時每時每刻的細微調整,令己方在交戰部位的展開面永遠大于敵方,從而達到局面優勢的效果。
但海草陣對于士兵的單兵素質要求極高,對于部隊的指揮要求更高。
只要有一名士兵在走位中出現錯誤,整個海草陣就會陷入凝滯,失去對敵的效果。
也只有精靈,這種個人能力極強,又能直接通過精神力進行簡單交流的物種,能實現海草陣這種極其變態的陣型。
當然,現在這種單純依靠精神力操控的傀儡,似乎也很適用這種復雜的陣型。
等等…海草陣是精靈在近百年中開發出來的作戰陣型,這些一萬多年前的傀儡,怎么會海草陣?
羅松溪一個走神,白甲傀儡已經反過來壓上,用一名禁衛兌掉了他的一個主教。
兩支部隊膠著在了一起,羅松溪向白甲統帥望過去,在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戰中,羅松溪看到,白甲君主遮住臉龐的頭盔側面,露出半只尖尖的耳朵。
羅松溪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莫非指揮白甲傀儡的君主,并不是遺跡中的傀儡?
他們七人,都成為了指揮這些傀儡部隊的君主。他們在考驗中除了對陣大量由傀儡指揮的部隊外,他們也有可能會互相遇到。
那么長著一對尖尖的耳朵,會海草陣的半精靈,身份是誰馬上就呼之欲出了。
“我終于找到你了。”羅松溪興奮地大呼道。他放開了對所有傀儡的控制,腳踩踏星辰身法,憑空縱躍而起,兩只阻擋在他面前的白甲禁衛被他噔噔兩腳踢開,一只剛剛顯現出身形的白甲騎士被他作為借力的臺階,只兩步,他就跨到了白甲君主的身前。
他一把攬住白甲君主的腰,再一個跨步,重新騰空而起。對方的腰肢雖然包覆在細密的金屬羽甲內,但仍然能感受到觸手可及的纖細和柔軟。
“小曼,果然是你。”羅松溪攬緊她的腰,在空中劃過一道浪漫的弧線,他情不自禁地將嘴湊過去,親了親她露在外面的尖耳朵。
懷里的嬌軀,此時明顯掙扎了一下,卻掙不脫羅松溪有力的臂膀。白色的面具下傳來一聲輕聲的叫喊,“別…”
叫喊中明顯可以聽到微微的喘息,剛剛被親了一口的尖耳朵籠罩上一片潮紅,可以想見面具下的臉龐是紅到了何種程度。
羅松溪也被這一聲輕輕的叫喊驚呆了,他這才想起來,隊伍里除了半精靈林小曼,還有一位耳朵尖尖的正宗精靈少女,瑪爾蘭·輕歌。
怪不得個子比林小曼好像要高一點…羅松溪落在地上,放開瑪爾蘭。幸好帶著面具,互相都看不到對方臉上的尷尬。
尷尬的氣氛保持了起碼有一分鐘,雙方的傀儡在忽然之間失去了控制,舉著手里的刀槍劍戟呆若木雞,與他們一起保持著極為尷尬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