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走自己的路
戰車道的比賽，和戰爭沒有太大區別。
槍林彈雨、炮火連天。
但和戰爭終究是不同的。
首先，基本上不會出現死人的情況；其次，只能使用規則內的手段。
各種戰術、各種裝備等。
都要合乎規則、法律，更不能挑戰道德的底線。
畢竟只是比賽。
而引誘對方進入埋伏圈，這就是很常規的戰術。
雖然并沒有取得什么戰果。
大洗的四輛坦克占據高地，瞄準狹小的峽谷出口開炮，結果基本就沒有能夠命中的。
而且還各自為戰。
敵軍的坦克分別繞向兩邊，炮火就被吸引轉移，根本就沒有集火攻擊。
而迂回的圣葛羅莉安娜的隊伍，很快就從兩側包抄。
轉而變成大洗被集火攻擊。
于是很快就出現結果：E組學生會履帶脫落，直接癱瘓；
D組一年級隊棄車而逃。
西住美穗只能帶著B組排球部、C組歷史愛好組舍棄陣地，將戰場從野外轉到城區。
巷戰的發揮，相對來說就更好了。
C組三突子干掉了一輛。
然后因為豎旗太高，也成功地被對方干掉。
B組也埋伏了一輛。
奈何威力不足，不僅沒能干掉對方，還反過來被對方干掉。
修好履帶的E組直接送人頭。
剩下A組四號坦克一挑四。
這種時候，就很好地展現出西住美穗的實力。
成功干掉三輛瑪蒂爾達。
然后戰術繞側面，和丘吉爾互相開了一炮。
結果四號沒有抗住，丘吉爾抗住了。
于是圣葛羅莉安娜學校獲勝。
雖然輸了比賽，但還是贏得了友誼。
然后跳了一段很羞恥的鮟鱇魚舞。
不管怎么說，大洗女子學園戰車道復活后的第一場比賽，就這樣落下帷幕。
這次比賽，暴露出很多的問題。
首先是裝備：已有的坦克，火力不足、威力不夠、裝甲太薄。
然后是人員：有些小同志吧，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太差，居然出現戰場上逃跑的行為。
裝備暫時是沒有什么辦法的。
就是這人員思想，肯定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當然也有優點。
巷戰的時候，B組和C組都懂得運用地形來埋伏敵軍，她們的主觀能動性可以說是很強的了。
只要好好培養、增加經驗，都能成為優秀的車組。
全國大賽…
或許還是能玩一玩的吧。
比賽并沒有持續太久。
加上其他各種各樣的事情，時間也只是來到下午而已。
學園艦還沒有出航。
學生們久違的來到陸地上，當然是可以到處逛逛、到處看看的。
順便還能回家。
大洗就是學生們的家。
冷泉麻子的家也是在這里的。
而且家里只有奶奶，當然是要回去看看，不然奶奶也饒不了她。
所以只有四個少女一只貓，準備去逛街、去品嘗美食。
但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輛人力車。
還來到面前停下來。
“大小姐。”
負責拉車的男人，很是恭敬地行禮問好。
而車上身穿和服的婦女，也撐著油紙傘走下來。
“華。”
“母親大人。”
“太好了，看起來很有精神呢。”
端莊溫婉的母親，臉上帶著很溫柔、很溫暖的笑容。
又看向其他幾個少女。
“這幾位是…”
“這兩位是同班的武部同學和西住同學。”
“您好。”
抱著白貓的西住美穗和武部沙織，立刻行禮打招呼。
而不等五十鈴華介紹，秋山優花里就開始自我介紹。
“雖然我不同班，但是是一起學習戰車道的…”
“戰車道？！”
五十鈴華的母親，眼神一凝。
秋山優花里卻沒有發現。
“是，今天是我們的比賽。”
“華，這是怎么回事？”
“母親大人…”
五十鈴百合沒有管什么比賽的事情，只是盯著自己的女兒。
而五十鈴華則是低下頭。
身為花道世家的傳人，沒有學習花道不說，反而去學習戰車道。
這可是很嚴重的事情。
“唔”
秋山優花里也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但沒有人管她。
五十鈴百合來到女兒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嗅了嗅。
“鐵銹和機油的味道…你果然學了戰車道？！”
“…是。”
“居然用修剪花束的纖細雙手去觸碰坦克…啊”
說著說著。
突然就白眼一翻，倒地昏迷過去。
老一輩有老一輩的理念。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
實際上來說，大部分人都是比較固執的。
五十鈴百合就是這樣。
而且她對戰車道是有偏見的，認為那是野蠻的、丑陋的東西，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接觸戰車道。
但五十鈴華覺得，學習戰車道，反而能讓自己獲得進步。
這是不同想法的碰撞。
母女兩關起門來，在房間里談論這件事情。
但她們的聲音，外面都聽得清楚。
“十分對不起。”
五十鈴華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道歉。
但五十鈴百合想要聽的不是道歉。
“是為什么呢？厭倦花道了嗎？”
“不是那樣的…”
“那是有什么不滿嗎？”
“也不是。”
“那是為什么呀？”
既然沒有厭倦、既然沒有不滿。
那為什么還要舍棄花道，轉而去學習戰車道呢？
原因很簡單。
“我反復修行著花道，卻總是感覺缺了點什么。”
“沒有那回事，你手中的話，既楚楚可愛又清新動人，代表了五十鈴流的全部啊！”
“但是我想創作出更強而有力的作品！”
“…溫順體貼的你到哪里去了呢？這也是戰車道的錯嗎？坦克這種東西，既野蠻又丑陋，只會讓人不得安寧而已，坦克什么的…全部變成廢鐵才好啊！”
“對不起，母親大人，但是我不會放棄戰車道！”
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五十鈴華都是堅定的。
五十鈴百合看出這種堅定。
沉默許久。
也以更直接的話語應對。
“既然這樣，那就請你離開這個家！”
不被理解，很是傷心。
但五十鈴華只是躬身行禮。
“失禮了。”
外表溫婉、內心剛強。
就算不被理解、就算沒有支持，五十鈴華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
因為她是相信著的。
“只要往后能剪出讓母親信服的作品，她一定會明白的。”
既然相信自己是正確的，那就去做。
只要能夠做出成績，就一定能夠得到認可、得到理解。
這就是五十鈴華的想法。
而她的行為、她的話語，卻讓西住美穗受到不小的沖擊。
西住流沒有逃避！
現在就覺得，這是很正確的。
她不會再逃避了。
但也不會走母親、走姐姐走過的道路。
她要走出自己的路。
自己叫做西住美穗。
自己走過的路，那也是西住流。
“五十鈴同學，我也會加油的！”
“嗯。”
人不輕狂枉年少。
少女也是少年人。
她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也愿意為自己的想法、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
教員曾經說過：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
但老實說，清明不太喜歡這種少年人。
因為他不曾擁有。
對待自己沒有的東西，要么羨慕、要么嫉妒，再要不然，就是羨慕嫉妒。
清明…
估計就是最后的那種人吧。
當然說是這樣說，他也不會做什么。
反倒是五十鈴華想要對他做某種事情。
把他抱在懷里，揉著他的腦袋、摸著他的身體，順便還給他喂食。
清明是很無語的。
這明顯是把他當成安慰劑了嘛。
西住美穗也有點遲疑。
“那個…五十鈴同學。”
“美穗同學，你有事嗎？”
“…不，沒什么。”
畢竟名義上是一只寵物貓，不讓人抱、不讓人摸，就有點說不過去。
所以西住美穗還是忍住了。
四個少女抱著一只貓，轉道走回學園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