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混亂
雖然琪亞娜幸災樂禍看著灰頭土臉的韓江，但還是上前仔細拍了拍韓江頭上的土灰。
“你這個太臟了，待會兒回去洗一下才行，根本弄不下來。”
長空市的地上要么是水要是是泥，底下的確是干的，但那也得經過一層淤泥啊。
韓江移開琪亞娜的手，看向遠處說道：“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那老東西剛走，你和布洛妮婭抓緊時間返回休伯利安，我去找芽衣。”
“長空市上空撕裂了這么大的口子，第二神之鍵又徹底開啟，變數太多了。”
“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找芽衣。”
布洛妮婭一炮轟開幾只圍向二人的量子之影提醒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姬子姬子老師已經讓我們速度快一點。”
“休伯利安遭遇大量量子之影圍攻，其他兩艘戰艦已經準備開始撤離，我們時間不多了。”
“不要淘氣，現在的長空市可沒有難民，你們的安全才是我最擔心的，聽話哦。”
韓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裂縫，對琪亞娜耐心道。
“我不能離開。”琪亞娜倔了一句，指著天空中的裂縫說道：“我能感覺到那個東西的波動，我覺得…我覺得我能將它關閉。”
“不行！”
韓江脫口而出就是拒絕，關閉第二神之鍵信標開啟后造成的裂縫？開什么玩笑。
長空市現在就是一座死城，這里就算爆發了再大的崩壞，溢出再多的崩壞能，那也不可能影響到普通民眾。
就算…就算影響到了普通的民眾，那韓江也不能讓琪亞娜去做出這份犧牲！
反正等到天命的人把第二神之鍵的信標取走，留下的裂縫自己就會緩緩“愈合”。
而極東的部隊只需要把長空市之外的防線看好，不讓這里的量子之影和崩壞獸跑出去就行了。
現實世界與量子之海的連接的裂縫愈合，量子之影這種不能長期在現實世界生存的生物自然就會消失，根本犯不著琪亞娜去冒這個險。
且不說琪亞娜有沒有將空之律者的能力完全消化，關閉那么大的空間裂縫所消耗的力量絕對會讓琪亞娜受到重創。
“韓江，琪亞娜。”布洛妮婭突然出聲道：“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休伯利安與赫利俄斯還有赫爾墨斯三艘戰艦將要遭遇大量量子之影攻擊，我們要盡快回去了。”
韓江用力抓住琪亞娜的雙手，認真說：“琪亞娜，乖乖的，聽我的話好嗎？和布洛妮婭一起回去，幫助姬子老師把三艘戰艦先守住，裂縫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好嗎？”
“我…我真的害怕你會因此受傷。”
韓江猶豫了一下，從嘴里擠出這么一句話，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韓江根本保護不到琪亞娜的周全。
琪亞娜難得沒有反駁，抬頭看了眼天上的裂縫，又看著韓江的臉，擔心說道：“那好吧，我和布洛妮婭先回去幫姬子阿姨了，你…你要把芽衣帶回來，千萬要小心，不要受傷啊。”
“放心吧，我才沒那那么弱。”韓江咧嘴在琪亞娜腦袋上揉了揉。
琪亞娜鼓起腮幫子，把韓江的開，埋怨道：“你的手臟死了，不要碰我。”
“琪亞娜，走了。”
看兩人有了繼續打鬧的動作，布洛妮婭不得不再次出聲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芽衣就交給我了。”
琪亞娜和布洛妮婭離開，啟動裝甲飛向休伯利安。
韓江這邊也確定了芽衣的具體位置，飛速向芽衣的方向趕往。
“韓江，長空市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兩位博士也不知道繼續發展會出現什么狀況，你帶上芽衣趕快回來，暫時撤離長空市，在城外駐守。”
“知道了。”
隨著天空中的裂縫增大，長空市東城區的光柱越來越粗，室內的風暴也在增加。
城市臨海一處可以看到大海變成了墨黑色，大海變得波濤洶涌，浪濤開始層層拔高涌向長空市之中。
“水位開始降低了？”
在各個大樓頂跳來跳去奔行的韓江發現大樓的下邊部分已經露了出來。
再次跳躍到另一棟樓頂的時候，韓江一拳打飛了一塊磚石，這才發現有許多小塊的石頭，還有重量較輕的小車在向上飄。
“我去，那玩意兒要把整棟城市吸進去嗎？”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韓江的內心被深深震撼到了。
城內的光柱開始變成淡淡的紫色，破敗不堪，正在緩緩上浮的長空市在這樣的光芒下反而顯的異常夢幻，猶如童話中奇異的大陸一般。
韓江可沒有這份心思去欣賞這奇異的光景，繞過幾棟大樓之后看到了下方一個平臺上的芽衣。
平臺上有十來只量子之影，把芽衣團團包圍在中央。
量子之影捉摸不透的特性讓芽衣對戰起來非常艱難，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根本突破不了包圍。
韓江立馬開啟裝甲增幅，調動圣痕力量，引出氣海中世界石的力量，全部灌注在長槍之上，腳下用力一蹬高高飛了起來。
“芽衣！”
韓江大喊一聲，使出全身力量拋了下去。
攜帶者大量能量的長槍扎在了芽衣的身邊，槍尖觸碰到地面的一顆，能量以槍尖為圓心開始爆發，形成一個圓環一樣的能量波。
凡是被能量波觸碰到了量子之影身形皆碎化為粉末，身處正中央的芽衣抬起頭看著韓江，小嘴微微睜開，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一方面是震撼韓江的控制力，能在不波及到她一分一毫就收拾掉這一圈量子之影。
其次是心中的悸動，在被量子之影包圍了這么長的時間，在她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韓江來了。
在芽衣的視野中，韓江全身好像綻放著光芒一般，驅散了她周身的黑暗。
“呼！”
韓江穩穩落地，拔起長槍去查看被他力量震碎的量子之影不斷咋舌。
和凱文打了一架，自己對力量的掌控好像上升了一些，不愧是我！
“我來接你了。”
感慨完之后，韓江咧嘴看向芽衣，臉上寫著慢慢的驕傲，完全沉默在了對自己力量掌控如此之高的陶醉中，根本沒有察覺到芽衣的內心變化。
芽衣乖巧的低頭嗯了一聲，有些不太敢與韓江對視，同時還有點慌亂，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么。
“別愣著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別待會兒被吸進那個大洞里去了。”
遠處高空的空間裂縫如同一只眼睛一樣，不斷對整個長空市釋放無窮的吸附力，像是把整個世界都吸過去一般。
“滴答，滴答，唰唰唰…”
空間裂縫的影響下，大雨開始唰唰唰落向地面。
韓江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罵了句臟話，裂縫的吸附能力還有當中爆發出來的崩壞能形成了這種詭異的場景。
腳下的大樓還在慢慢上升，天空中居然有雨水在不斷降落，毫無規律，混亂不堪。
“轟！”
巨大的亮光籠罩了整個世界，接著又是一聲炸雷，把韓江耳朵都震的嗡嗡響。
芽衣小聲驚叫了一聲，雙手摟住雙臂，有些害怕。
當亮光消失，恢復正常之后，整個長空市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裂縫的吸附能力好像消失，天空中四處飄散著殘破的大樓，更高處能看到草原，丘陵，樹林…各種異象在發生。
也不知道是幻影還是真實存在，比之前紫色光芒下的長空市更為奇幻。
“怎么了？”
發現芽衣在瑟瑟發抖，深情不安的表現，韓江走了過去，詢問道。
芽衣的眼神中充滿恐懼，身體忍不住的發抖，聲音顫抖，“她…她要來了，要…要醒過來了。”
“怎么了，芽衣，她是誰？”
發現芽衣的不對勁，韓江著急起來，完全沒有發現在她們不遠處一個特別的空間縫隙中涌出的崩壞能在一縷一縷向芽衣飄散，然后被芽衣的身體吸收。
韓江的問話芽衣沒有答復，只是不停的搖頭，臉上全是抗拒，不愿讓韓江靠近。
“沒事的，芽衣，沒事的。”
韓江急的抓耳撓腮，想要強行把芽衣抗走，可又不怕刺激到她。
“有我在，都不會有事的，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好嗎？”
“我不要，我不想，我不能…”
芽衣蹲在了地上，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不斷重復這些話。
“都是因為我，是我的原因才會變成這樣，我不敢，我害怕，我…”
芽衣成為第三律者的時候沒能完全激發雷之律者的能力，也沒有將虛數空間屬于雷之律者的能量全部吸收。
前幾天發現長空市除了水屬性特殊崩壞能爆發之外還發現了雷電元素的崩壞能，正是三年前芽衣沒能吸收的完畢的屬于雷之律者的崩壞能。
剛才爆炸后，把屬于雷之律者的存在于虛數空間的那道“門”被炸開，雷電屬性崩壞能涌出，自然而然就跑向了擁有雷之律者核心的芽衣這里。
現在的芽衣，正在與她體內存在的雷之律者戰斗，相互爭取身體的控制權。
本來雷之律者的意識和芽衣處于平衡的狀態，現在曾經殘留的崩壞能涌入核心，崩壞的意志強行注入雷之律者的意識當中，讓芽衣產生了混亂。
在第一次成為律者時的情況在芽衣腦海中浮現，不但如此，當初父親入獄，身邊人變成死士，崩壞獸的出現，城市陷入混亂的場景沖擊著芽衣的大腦。
本就因為這些內疚、慚愧的芽衣，眼前又是長空市變得更為殘破混亂的場景，讓她柔軟的內心再也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壓力。
“芽衣…芽衣…”
發現異常的崩壞能之后，韓江想要強行吸收這些重新從虛數空間內用處的雷之屬性的崩壞能，他發現自己只能吸取很少一部分。
但這樣已經能夠讓芽衣稍微輕松一點。
“芽衣，我在的，不要害怕，有我，我會幫你的。”韓江抱住芽衣，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這樣的舉動讓芽衣稍微鎮定了一點，胡亂撥動的雙手摟在了韓江的肩膀上。
“哼，愛哭鬼，你還是這個樣子。”
芽衣內心當中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影站在她的對面，聲音中滿是不屑。
內心深處的芽衣蹲坐在地上，她看到的是數千萬人哭喊、奔跑的場景，每時每刻都有人在哭嚎，有人因為建筑殘破掉落后失去身體的一部分，也有人失去親人嚎啕大哭，也有因為災害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也有小空開心的帶著芽衣介紹巢的場景，孩子們穿著干凈但洗的泛白的衣服，帶芽衣去看她們千辛萬苦從殘破的城市中收集的“資源”。
有三年前琪亞娜挽救她時候的笑臉，有后來在圣芙蕾雅學園遇到韓江時他笨拙但真誠的感謝。
還有后來在各種任務中，韓江承諾可以保護她，讓她放心的場面。
芽衣陷入了一場自己與內心掙扎的場景，如果能戰勝內心中的軟弱，能夠克服曾經心底里的怯懦，能夠面對曾經因為自己出現的慘況。
那么芽衣可以重新成為雷之律者，可以完全掌控這份力量，可以徹底把律者的意識壓制。
但如果芽衣還是放不下過去，活在內心的愧疚之中，雷之律者的意識就會占據上風。
哪怕雷之律者不想去做，那也會讓芽衣的意識漸漸消散，直至消失。
這件事上韓江可做不出什么幫助，只能盡力去吸收那些溢散的雷電能量，只能抱著芽衣讓她不再恐懼。
雷聲轟隆隆作響，長空市有的地方陽光明媚，有的地方鮮花盛開，有的地方狂風驟雨，有的地方又有各種建筑在空中肆意碰撞，整個城市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這是除了凱文所有人都沒能預料到的場景，包括奧托在內。
第二神之鍵的用處是觀測各個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平行世界，之所以能觀測那是因為那些存在。
信標從量子之海在SU的觀測下啟動了數千年的時間，直至SU通往了一個位置的地方之后，信標依舊在自行運轉。
現在被凱文強行從那片小型世界泡中拉出，信標的運行被強行終止，被大量觀測的視線顯化在現實世界，與現實世界交融，形成了長空市混亂的場景。
凱文當然可以提前關閉SU運行的第二神之鍵的信標，但他又沒有義務去為奧托做事。
至于對長空市造成混亂，那對凱文來說不重要，圣痕計劃只要布置完成全面啟動，對整個世界造成的混亂何止是這點小場面能比擬的。
韓江看著自己懷中還在顫抖的芽衣嘆了口氣，裂縫中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他一個橫抱把芽衣公主抱在懷里，剛起跳還沒離開地面一米，天空中驟然出現一個亮點。
一把造型古怪的長劍出現直直刺向兩人，看軌跡是向把兩人一劍洞穿。
韓江雙手不能動，姿勢又是向前用力，在短時間里無法更改自己的力量。
只能強行出動各種力量，啟動裝甲防御功能，然后用力轉身，把芽衣護在懷里。
火焰把韓江籠罩，在韓江轉身的一刻形成了防護罩將兩人保護在內。
這一刻，長劍也到了，狠狠撞擊在了火焰護罩之上。
古怪長劍短短停滯了一下，與護罩的碰撞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力道之后，終于撞破護罩，撞擊在了韓江的后背。
韓江悶哼一聲，吃痛之下再向前踉蹌跑了兩步，那把長劍落在了樓板上，只剩下劍柄還露在樓板外面。
“什么玩意兒！”
韓江眉頭攪在了一起，驚疑不定。
“穩穩，叮叮，咔咔…”
那把造型怪異的長槍開始顫抖，四周因為風暴產生的碎石開始上升，虛空中一個巨大的表盤隱隱顯化，空間內所有亂石頭聚攏擴散。
小范圍內開始出現了極度的混亂，幾個眨眼的時間過去，那把劍被一只無形的手從樓板里提了起來。
緊接著，數個大大小小代表著鐘表出現，每塊鐘表上面的十二個指針又各不相同，指針選裝的方向各異，順時針、逆時針、原地不動，甚至割裂表盤，只有想不到的沒有看不到的。
只要是能想到的各種形態都在這些鐘表上出現，嫉妒的混亂過后，所有鐘表同時破碎然后組合。
咔咔聲之后，鐘表漸漸組成一個大體是人形的機械怪物。
說是機械也不完全準確，因為可他看到組成它“皮膚”的鐘表之下有怪異的心臟在跳動，還能看到透明管道中的“血液”。
在這個怪物的身上可以看到極度的“混亂”與嚴謹的“秩序”組合，給韓江帶來合理卻又不合理的古怪感覺。
“這是…什么怪物！”
這是韓江根本形容不出眼前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么，機械生物？崩壞生物？還是其他？
能夠被直觀看到并形容出來的就是大致的人形，與手中的長劍。
當怪物出現的一刻，遠去的凱文還有天命駐守區域中的奧托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了過來。
在這個怪物完成組合的時候，附近出現了多個破碎建筑復原，海水倒流，雨水重新回到天上的現象。
奧托深邃的目光中出現了希望的光芒，凱文也在若有所思。
這個怪物的出現，可不在凱文和奧托的預料之內。
休伯利安之上，詳細捕捉長空市內所有場景變化的愛茵斯坦和特斯拉都待在了原地。
這個怪物的出現，周圍環境的變化，讓她們連個對自己的知識、認知出現了深深的懷疑。
仿佛上天給她們將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宇宙內的動能守恒，熵增熵減，在怪物的身上都好像是笑話一樣，狠狠的沖擊著她們的認知。
越是物理方面的資深研究著，對自己的否定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