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挫敗
陰冷的風劃過了銀松森林，不該出現的寒霜滿布于這片郁郁蔥蔥的樹林。
而引發這奇景的中心，冰封的凋零之地中，墨菲斯托斯禁錮了正想要扼殺引起這景象源頭的烏瑟爾，他臉上的喜色更是肆意的張揚開來。
“你答應過我的！他的命屬于我和天啟！”
烏瑟爾眼眶中的冰藍冷焰熊熊燃燒，盯視著將自己禁錮的惡魔。
不悅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騎士，墨菲斯托斯冷冷的一笑。
“哼，我改主意了！霜之哀傷既然已經選擇了他作為主人，那么我想看看這位自愿拿起這柄魔劍的靈魂，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而且作為天啟的兄弟，我也想看看他能不能做的比你更好！”
“呵呵，霜之哀傷就是這柄神器的名字嗎？”
伴著寒霜冷氣的退散，手持神器的王子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武器，輕笑著問道。
“不錯，它和天啟都是我族在暗影界中一爐鑄造的寶物。不過雖然同樣是轉化亡靈軍團的利器，但是霜之哀傷奴役萬靈，而天啟則喜愛吞噬萬靈。實話說，我并不覺得你適合這柄武器。”
墨菲斯托斯雖然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自愿步入了黑暗的王子，但口氣中依舊帶著些許的輕視。
“呵呵，奴役嗎？你覺得我并不能很好的引領大軍嗎？”
阿爾薩斯的視線從手中的武器上移開，眼中灼灼的靈魂之火盯視著，恐懼魔王身邊的烏瑟爾問道：“或者說，你最看好的領導者是這一位內心脆弱的騎士？”
仿佛并未察覺到王子的挑釁，墨菲斯托斯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不錯，比起你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男孩，我更欣賞的是百戰的老兵！”
再一次斜眼看了看身邊陰沉的死亡騎士，恐懼魔王語氣一轉，“不過，你畢竟是霜之哀傷自己選定的主人，也許你能帶給我一些驚喜。而且就像這兩柄相互不服的神器一般，你們復雜的關系讓我覺得，兩人競爭中，說不定會對以后我們的發展，帶來驚艷的表現呢？”
“哈哈哈，競爭？我的目的只有復仇！”
王子猖狂的笑意隨著陣陣冰霜向著四方彌漫，刺骨的寒風更毫不掩飾的裹向了墨菲斯托斯和他身邊的騎士。
蔑視的輕笑了一聲，墨菲斯托斯放開了身邊騎士的禁制。身形隨著雙翼一擺，飛速的閃向了一邊。
“真是狂妄的螻蟻，去吧！去教教他尊重，不過不要毀滅了他的靈魂，霜之哀傷還需要一個掌控者。”
感受著束縛自己的法咒褪去，烏瑟爾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天啟一擺，劈開了襲來的冷風。
“哼，天啟可不懂什么是手下留情！”
“呵呵，但天啟的主人，懂得遵照我的命令！”
嗤笑了一聲，墨菲斯托斯的聲音仿佛悶雷回蕩在烏瑟爾的腦中。不容拒絕的服從感壓抑了他的桀驁，就像恐懼魔王說的那樣，他懂得遵循命令，也必須遵行命令。
而這份恥辱，讓他對于眼前猖狂的王子更是憤恨。咬著牙，嘶啞怨毒的聲音響起，也激怒了驟然獲得力量的少年。
“那么來吧！雜碎，讓我看看驟然得到力量你能否擊退我一步！又或者再一次被我踩在腳下！”
“你們這些背叛者才是垃圾！臣服吧，臣服在這無盡的冰霜之中！”
先前的羞辱，如今的挑釁。阿爾薩斯的憤恨跟上極端，舉手抬劍，冰霜凝成了虛幻的邪龍。噴灑這凍結一切的寒霜，直撲再一次拄劍而立的身影。
面對鋪天蓋地的冰冷，拄劍的身影嘴角一撇劃出了一絲嘲諷。不閃不避，暗影之力交織成了墨綠的防線包裹了自身。
“華而不實，廢物！”
寒霜閃過，拄劍的身影依然傲立。冰霜雖然凍結了四周，卻未動搖烏瑟爾分毫。而那嘲諷的話語，卻再一次刺痛了王子的驕傲。
“夠了，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
一聲怒吼中，阿爾薩斯周身暗影彌漫。推舉著他沖向拄劍的身影，而手中的也凝聚成了暗影之爪妄圖禁錮，蔑視自己的騎士。
感受著拖拽自己的力量，烏瑟爾冷冷一笑。但左手一番而后一握，與王子相同的束縛纏住了向著自己沖來的少年，也打斷了拖拽自己的法術。
“這就是你的新把戲？”
羞惱的掙脫了捆束自己的力量，冰風蔓延包裹了他的身軀。手中的神器猛然插向了大地，無盡的凜風化為了旋刃籠罩了四方，也喚醒了沉睡在這土地中的亡魂。
陰風中無數的干枯手掌破土而出，搖擺著身軀向著依舊未動分毫的身影抓去。
“呵呵，你難道被仇恨燒壞了腦子？”
看著圍攏了自己的亡靈，烏瑟爾嗤笑的聲音更是刺耳。只見他左手輕輕點了點劍柄，暗影之力隨之擴散。腥紅的血氣籠在了他的四周，消融一切的腐蝕也吞噬著跨入其中的死尸。
看著數次吃癟的王子，也稍稍舒緩了烏瑟爾心中的憤怒。他一擺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不屑，隨著他的話語傳向了四方。
“就這樣的貨色，他也妄圖與我相爭嗎？”
而墨菲斯托斯聽到了烏瑟爾的詢問，也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有些覺得他配不上那柄魔劍！真不知道，霜之哀傷為何看上他的。”
“夠了！”
一聲厲喝中，王子手中的神器也隨之閃耀著陰森的暗影光華。點點幽暗的黑水，隨之開始侵蝕大地。
看著詭異的黑水，烏瑟爾也稍稍提起了興致。他終于拔出了拄在身前的巨劍，而后，不屑的說道：“一招！”
短短了兩字，訴說著對于自己的自信，同樣也是對王子的蔑視。
“狂妄！”
羞惱的怒喝中，阿爾薩斯心中也不敢怠慢。無盡的冰霜凝實成了覆蓋了他的周身，也中斷了他那繼續擴散的黑暗。呼號的冷風旋刃，也再一次包裹在他周身。
而烏瑟爾瞥了眼地上退散的黑暗，嗤笑聲中，更是戲謔的問道：“雜碎，你準備好了嗎？”
“廢…”
然而不等他回答，烏瑟爾身形在陰影的托舉中飛速的沖向了阿爾薩斯。手中的長劍只是一記直刺，扎向了王子的腦袋。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阿爾薩斯也忘記了護身的力量。慌亂的滾向了一旁，而烏瑟爾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的鄙視越發的肆意，看著滾地的王子。毫不猶疑的擺劍一拍，更助長了王子翻滾的沖勢。
驟然的力道，讓阿爾薩斯也無法穩住身形，登時一個飛撲跌了出去。等到他再一次站起來時，只看到烏瑟爾再一次拄劍而立，以及滿臉譏笑的神情。
而一旁觀看的墨菲斯托斯也有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這個霜之哀傷的持劍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差勁。
看著還想要發起攻擊的王子，恐懼魔王也不耐在看這一副無聊的嬉戲。只見他打了一個響指，一道烏光驟然從他的手中飛射向了王子，化入了他的身軀。
驟然如體的力量，讓王子瞬間一驚。也顧不得在向烏瑟爾發起挑戰，他有些驚怒的呵斥向惡魔。
“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當然是干了作為主人最該干的事情，為自己的東西打一個標記！”
墨菲斯托斯冷笑了一聲，冷硬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
驚怒的王子正要再次呼喝，恐懼魔王的命令打斷了他的說辭，也讓他的心墜入了谷底。
“跪下！”
嬉笑的聲音，卻仿佛洪鐘大呂震蕩在阿爾薩斯腦中。不容拒絕的力量，脅迫著他跪在了墨菲斯托斯身前。
“瞧瞧！就像這樣才對，霜之哀傷的…持劍者。”
而惡魔再一次回復了輕松的話語，說著最殘酷的事實。
“我不是你的奴隸！”
妄圖掙扎抗拒束縛了自己的力量，他的怒吼更是表達著自己不愿臣服的意志。
而然墨菲斯托斯只是冷冷的一句話，就打碎了他反抗的美夢，折斷了他的脊梁。
“遵行軍團的號令，亡靈！認清楚自己的身份，螻蟻！”
陰冷的聲音，不容抗拒的束縛湮滅了他那天真的反抗。
而一邊的烏瑟爾，心中也閃過一絲的悲涼，和一縷快意。
墨菲斯托斯滿意的看著臣服了的亡靈，他隨即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我的天啟騎士，帶路吧！你該給你的領地帶去審判了！”
而南海鎮中，騎士們看著眼前的光鑄惡魔。面面相覷，心中也是心思各異。
“咳咳，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宇宙中圣光軍團中的一員。瑪爾甘尼斯閣下！”
普萊德干咳了一聲，說起了自己早已經想好的說辭。
“這是褻瀆！他明明是個惡魔！”
莫格萊尼看著大騎士，眼中閃過了一絲不信任，更是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他的話語。
“額，準確的說，他們一族應該成為納斯雷茲姆。就像我們中有善惡之分，他們一族中也有著這樣的分歧。不要這樣以種族來判斷對方的善惡，莫格萊尼！”
大騎士一臉鄭重的看著初代騎士，語重心長的告誡起來。
而后他看向了圖拉揚和卡德加，再一次說道：“就像之前的那些獸人，我相信大家都見過卑劣的人類，而在不久前的海加爾之戰中，也看到了那些高尚的獸人。”
看著普萊德的眼神，卡德加撓了頭回想著海山之戰中那些英勇的身姿，猶豫了一下后點了點頭。
“大騎士的話有些道理，不過…大騎士您真信任這位…額納斯雷茲姆？就因為他是圣光之力的使用者？”
“夠了！你們這些凡人，不要質疑一位信仰正義的勇士！我對于自己信仰的忠誠，不是你們這些卑劣的人所能理解的！”
還不等普萊德說話，瑪爾甘尼斯不悅的反駁了卡德加的質疑。
提里奧則對于普萊德剛才的說辭頗為的認同，他點了點頭也勸說道：“大騎士的話很有道理，我們不該以種族來分辨是否榮耀。對于自己不同的存在，人們不應該輕率的作出判斷。”
普萊德聞言笑著對提里奧點了點頭，而圖拉揚在聽到了弗丁的話，又看了看瑪爾甘尼斯。回想著曾遇到過的那些獸人戰士，隨后也有些猶疑的點了點頭。
但莫格萊尼則有些固執的皺著眉頭，他不悅的看了眼弗丁，“注意你的立場，弗丁！不要忘記那些獸人的惡行，他們的入侵無從辯駁！踏上了這片土地的獸人們沒有無辜者！”
“好了！我保證這位納斯雷茲姆是可信的，而且圣光軍團在遙遠的星空中，也是抵抗軍團入侵的先鋒！在我們的世界已經暴露在軍團眼中時，每一份抵抗力量都彌足珍貴！”
看著有些僵硬的氣氛，普萊德不得不拉起自己的信譽為光鑄惡魔擔保了起來。同時也對于自己有些輕率的，將光鑄惡魔擺在了他們面前有些后悔。
他也沒有想到，對于同樣運用圣光的生物，騎士們也會有疑慮。
只是他并不清楚，卡德加和圖拉揚雖然認同了普萊德的話語，但是真正讓他們防備的其實是如今駕馭暗影之力的普萊德本身。
莫格萊尼聽到了普萊德的保證，正要開口反駁。但圖拉揚隱晦的眼神示意后，他也按下了心中的不快。有些悶悶的佇立在一邊，沉默不語。
而提里奧則繞有興致的，開始與瑪爾甘尼斯攀談。他拉著光鑄惡魔不斷的追問著，在茫茫星海中的見聞。
而面對頗為友善的提里奧，瑪爾甘尼斯也不拒絕他的善意。開始講述著燃燒軍團毀滅世界的旅途，以及圣光軍團們搗亂的情形。
而而圖拉揚后卡德加在一旁，對視了一眼后。也不著痕跡的加入了其中，隨著他們的暢談。對于惡魔的戒心也漸漸消散，因為他們很容易分辨出了。瑪爾甘尼斯并未虛構一些故事欺騙他們，但對于軍團的勢力也有了更為直觀的了解。
普萊德看著圖拉揚他們三人，拉著瑪爾甘尼斯談論著軍團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微微一笑，而后看著依舊有些悶悶的莫格萊尼。
走上前去，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不要在執著于過去的事情了。我們總要向前看不是么？聽說你找到了一塊頗為奇特的寶石想要鑄造武器，也許我也可以幫你參謀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