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暗影凝聚的戰甲,踏著陰云伴著雷霆,普萊德也落入了血肉角斗場中。
隨著他的進入,他也感應到了這團詭異血肉的思緒。嘈雜的暗影低語洶涌的淹沒了他的腦海,嗜血和混亂也沖擊著他的心防。但隱藏在他體內最深處的一點靈光,卻堅實的護住了他的神智。
“媽的,這狗東西無時無刻不在試探我啊!”
感受到如今的情形,普萊德不住地在心中開始咒罵起巴爾來。但他也明白如今的自己,對于他來說也只是一只螻蟻任其揉捏。
除非自己真有辦法鎮壓他,不然也只能配合著他的探究,祈禱著他的好奇能一直保持,而不是強硬的將自己吞噬。他可不敢賭那一眼的記憶,也能保證這樣的怪物覆滅。
“趁著他還有耐心,只能先茍且在他手里,同時暗暗積蓄力量了。”
心中哀嘆了一句后,普萊德也拿定了主意。
當下也不再遲疑,溝通著這座血肉囚籠,開始配合著他發起了攻擊。畢竟就像巴爾說的,既然有機會吞噬了阿克蒙德得自黑暗泰坦的權柄,現在無比急迫的想提升靈光的大騎士,當然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而已經迷失于這血肉囚籠中的阿克蒙德,雖然看似勇猛。但控制了這片血肉之地后,普萊德也察覺到了魔神力量的衰弱。
虛空中的暗影之霧,早已經切斷了阿克蒙德與扭曲虛空的聯系。而他不斷殺死的怪物們,也根本沒有靈魂之力為他提供消耗。
如今這位戰力無雙的魔神,消耗的一切都源自他的本身。
反觀自己,這片血肉之地,為他提供了無盡的暗影之力。散播其間的暗影邪也不斷為他指引著魔神顯露的破綻。甚至他可以隨心的控制,著這片血肉發動攻擊。此消彼長的情形下,大騎士對于自己充滿了信心。
看著阿克蒙德,普萊德溝通著血肉發起了攻擊。
數條巨大的觸手撕裂了阿克蒙德踏足之地,抽動著砸向了魔神。而大騎士自己,下意識的隨手一召,一桿造型詭異的長槍也出現在他手中。
而普萊德也是握住后,才發現自己慣用的武器已經變了模樣。
曾今金黃筆直的槍身,已經成了了數條觸手纏繞的怪異狀態。上面也滿布了肉瘤瘡疤,仔細看時那凸起的肉瘤,分明是一只只跳動的細小眼球。而那一道道瘡疤,也是一掌張張滿布細小尖牙的利嘴。
而握住了這柄模樣大變的武器后,血肉相連的感覺也隨之傳來。這柄長槍如今仿佛真是觸手一般,也能隨著他的意思,扭曲彎轉分化延展。
忍著心中的惡心,普萊德運起了體內的暗影,發動了攻擊。
隨著他的動作,騰起的黑霧化為了一個漆黑的扭曲怪物虛影,而后在陣陣晦澀的竊竊私喃聲中,又猛然加持回縮到他身上。
而后普萊德頓時化為了一道黑光,射向了魔神。
而正撕扯著血肉牢房的觸須的魔神,也突然感覺到了背后傳來的殺意。但還未等他有所動作,被他扯碎的出手卻又一次冒了出來,阻隔了他的閃避。
隨后一道黑光便洞穿了他護身的魔焰,撕裂了他的左臂。
錐心的疼痛讓阿克蒙德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也更是讓他的怒火高漲。
“螻蟻!你們竟然趕傷到偉大的魔神!我要將你的靈魂,放在邪能熔爐里燃燒!”
被刺穿了肩膀的魔神抬手抓住了尚未抽回的長槍,另一只手挾著邪能隨著他的動作,隨著他的動作化為了墨綠色的光束擊向了普萊德的前胸。
但未等那光束臨身,巨大的觸須從兩人之間的空地上沖出,擋下了魔神的光束,普萊德也松開了手中的長槍。
而隨著長槍脫手,長槍也分化成了蠕動的觸手,一瞬間仿佛變為了毒蛇,再一次扎向了魔神周身。
而普萊德身形則散化成了黑霧,散碎融入了充斥在著巨口中的暗影邪霧。隨著黑暗在阿克蒙德背后圍攏,五條瘋狂舞動的觸須從中射出襲向了他的后心。
面對這詭異的攻擊,雖然神志早已迷失。但面對威脅到性命的攻擊,也讓魔神本能的聚集起了全身的邪火。化為了墨綠的火墻,以他為中心將襲向他的攻擊燃燒殆盡。
除了他肩上的那柄大騎士的武器。
這柄詭異的武器仿佛扎根在了阿克蒙德的肩膀,以暗影之力為根須不斷隨著細碎的利嘴啃咬著進入攀附在了魔神體內。
其上的魔眼也散發著詭異的波動,一幕幕詭異的畫面隨著魔眼的注視,模糊著魔神的視線。
而高坐于場外的巴爾的聲音,也適時的回響在普萊德心中,打斷了普萊德準備繼續肉搏的心思。
“瞧瞧你那柄武器的動作,比你這只知道粗淺的運用暗影轟擊對手強多了!”
收到了巴爾的鄙視,大騎士挑了挑眉,問道:“那我該如何運用呢?”
“哈哈哈,注視他心中泛濫的傲慢吧。然后,將之引導束縛淹沒他本身!”
隨著巴爾的教導,大騎士的雙眼化為了黑暗的空洞,阿克蒙德心中的傲慢也隨之顯現在他眼中。
不同于他勾出煞魔化為傀儡,隨著巴爾的訴說講解,普萊德順著巴爾的指導勾勒著暗影絲線,鏈接上了魔神心中的傲慢。
隨之化為了他的分身,開始吸食著惡魔體內的力量與血肉。
“對!就是這樣,螻蟻的心靈就是這樣千瘡百孔。我們只需要稍加引導,他們就會敗在自己手中!”
隨著巴爾的夸贊,普萊德也看向了如今的阿克蒙德。
這位軍團無畏的戰將正哀嚎著,捶打撕扯著自己的身軀。陣陣的暗影之力,從他的體內滲出,凝結成詭異的膿瘡腫瘤,蔓延在他的周身。
隨著他的撕扯,那爆裂的腫瘤膿瘡中,一條條長滿了利齒的觸須被扣了出來。而后,這些觸手在顯露出來后,就迫不及待的噴吐著暗影邪霧,扭曲著轉身啃食著魔神的身軀。
無比的陰冷恐懼籠罩了普萊德的心神,他沒有想到,自以為需要一場惡戰的阿克蒙德,就這樣敗在了這樣一個詭異的魔法之下。
不需要驚天動地的動靜,無需什么讓人驚艷的攻擊。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勾手指。魔神的情緒就成了他的武器,從內而外的開始擊潰了他的防御。
感受著隨著阿克蒙德心中煞魔的啃食成長,自己所掠奪的那真實不虛的邪能。他再一次認識到了巴爾的威能,是怎樣的詭異強大。
“呵呵,果然是不堪一擊的玩具。”
干巴巴的聲音,訴說著之前的話語。但是再也沒有了,那故意偽裝的傲意。
這時,他周身的暗影一斂。隨后巴爾也出現在他的肩膀,同樣的位置。如今的普萊德,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心思。
“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
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話語,依然是游戲人間的態度。此時,卻讓普萊德感受到了無邊的壓抑。
“為什么他會如此的脆弱?”
為了舒緩自己的恐懼,普萊德硬著頭皮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為什么?哈哈!”
巴爾聽了大騎士的詢問,猛然轉頭細細打量著身邊的巨神,而后帶著些許詭異的語調說了起來。
“曾今的你也自發的凝聚了一絲圣光權柄,難道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同么?”
“不同?”
被巴爾的詢問吸引了的普萊德,也壓下了恐懼,思索著到底有什么不同。
“除了能復活,沒有什么不同啊!”
“哈哈哈!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但巴爾卻否定了普萊德的回答,而后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反問了大騎士一個問題。
“這世界上運用圣光的人那么多,那么能做到將人復活的又有幾個呢?”
“納魯們做不到么?”而普萊德不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巴爾仿佛聽了什么笑話一樣,哈哈大笑。
“哈哈哈,就像你所說的。他們這群七巧板只是一群強大的生物罷了,他們看似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但是也只是屈從于力量的傀儡罷了,甚至比潛伏于世界中的幾個所謂的上古之神,他們連幾個廢物都比不上。”
聽到了巴爾的不屑,普萊德心中也閃過了一絲猜測。這讓他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也期望能了解更多。
巴爾看著一臉求知欲的大騎士,也壞笑著繼續講述道:“說起來,圣光雖然也是這世界基本力量的代表,但是并未凝結出真神代表祂的力量。代表了絕對的萬物生命存希望的種種,絕對的無私讓祂無法成為一個或者幾個真神。要知道真神是駕馭了權柄,祂就代表了那種力量!那么你說納魯們能做到么?”
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普萊德,巴爾充滿了惡作劇的直白的說道:“甚至他們還不如曾經凝聚過一絲權柄的你!因為你以凡人之軀自己凝集了光之權柄,可以說已經摸到了真神的門檻。可惜,就差了那么一點點哦!”
無語的看著搖頭嘆息,仿佛在為自己不能成功化為真神而悔恨的魔王。普萊德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肯定打不過,絕對要捶死調笑自己的這個坑貨。
“不是你讓我放棄了圣力的么?”
應景的流露出一絲悔恨,普萊德半真半假的埋怨起來。
巴爾也歪著頭認真的看著普萊德,回道:“我以為你對于力量的執著,不至于那么果斷的拋棄那絲權柄。只會一起接納了暗影的灌注,畢竟光影雖然對立,但并不影響他們共存。只是擁有一絲權柄的你,并不需要向真神那般純粹!”
“真神意味著純粹么?看來這貨是看上了我能駕馭幾種權柄為一體的古怪吧!”
普萊德看著表情有那么一絲可惜的巴爾,心中嘀咕一句后,暗暗記住了巴爾無心透漏出來的消息。同時也對于巴爾的目的,有了模糊的方向。
當下他也明白了,他為何要幫助自己吞噬阿克蒙德。
“這貨估計是想再一次確認自己能否做到,竊取不一樣的權柄于一身吧。這樣的話,看來對付那些難啃的骨頭,也可以借取他的力量為自己辦事了。”
感覺明白了巴爾的目的,普萊德也定下了心思。既然這位魔神沒有第一時間吞了自己,那么無力反抗的普萊德決定暫時將他當成自己的大腿。
雖然自己這位大腿不懷好意,但是至少面對泰坦。普萊德覺得,眼前這位正好是絕佳的靶子。
摸到了脈絡的普萊德,也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憂慮。暗戳戳計劃著到時候怎么才能利用巴爾,與黑暗泰坦來爭斗,好讓自己能茍活發育。
放開了心思的大騎士,故作憂慮的問道:“這么說來,怪不得他們比不上泰坦了。那泰坦們算真神了吧?我們面對的可是黑暗泰坦的爪牙,雖然他已經被放逐了。但萬一他回歸,我們真能抗拒得了么?”
隨著他的疑問,普萊德也暗暗觀察著巴爾的表現。果然,在自己提及泰坦時巴爾的表情有了那么一絲僵硬。
這讓他對于自己的計劃有了更多的信心。
巴爾在聽到了普萊德的詢問,嬉笑的表情也微微一收。看著已經化為了一團不可名狀的怪異肉團的阿克蒙德,隨即手指輕輕一敲扶手。
隨著他的動作,血肉牢籠也隨之收斂凝聚,包裹著肉團化為了一顆眼球落入了他的掌中。
隨即一揮手,普萊德巨大的暗影之軀也開始收縮,變回了正常的大小。而后,巴爾扭動著章魚樣的下身,托著那顆眼球送到了普萊德面前。
仔細打量了一下普萊德,滿意的笑了起來。
“拿著它慢慢吸收吧,至于泰坦們嘛。只要你加快回復亞煞極之身,然后吞噬了這這世界中的星魂。那么即使是泰坦真身降臨,也也不需要擔心了。”
接過了詭異的眼珠,心念一動,這眼球就融入了普萊德的盔甲。而后,咀嚼著巴爾的話語,普萊德也確信了眼前的巴爾,一定是虛空大君奪舍了自己的分身無疑了。
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普萊德皺眉思索著,為啥祂能突破現實的排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