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公民館時,毛利父女依舊站在公民館外,柯南也從公民館里出來了,此時三人正和姍姍來遲的島上警察交談著什么。
而在公民館附近,零零星星地聚集了一些島民,他們就這么不遠不近地看著交談的三人,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當他們看到夢語和羽宮明回來后,一些人把目光移向了二人。
那些目光給人的感覺相當復雜。
釋然、不安、憤怒、畏懼、乃至感激,種種復雜而矛盾地情緒似乎都能在這些目光中找到。
二人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來到了毛利父女身旁。
“毛利叔叔,現在是什么情況?”羽宮明問道。
“警察先生說要聽那段錄音。”毛利小五郎道。
夢語聞言,微微點頭,伸手進褲子口袋里摸索了一陣。
數秒后,她依舊沒有把手拿出來,但一段錄音卻是忽然響起。
…既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知道黃金秘密的你們當然只能去死了!
戰斗前的對話完完整整的被錄音呈現。
警察聽完錄音,身體似乎顫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問道:“請問兩位名偵探,現有的證據能不能把三上武男送進監獄?”
“混蛋!你以為我進去了你就能跑得了嗎?我完蛋了你也別想好過!”依舊被毛利小五郎踩著的三上武男對那個警察大吼道。
那個警察冷冷的看了一眼三上武男,平靜道:“無所謂了,所有人都要為他們犯下的罪孽贖罪,我自然不能例外。”
“警察先生似乎有故事啊!”羽宮明看向那個警察。
警察沉默了一陣,隨后從懷中取出警察手冊,并將胸前別著的櫻花紋章取了下來。
他神情不舍地看著代表著日本警察身份與榮譽的兩件物品,微微閉上眼睛,將其一并遞給了毛利小五郎:
“我不希望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說出這些事情,我也早就不配稱為一名警察了,這兩件物品請毛利先生代我交還給警視廳吧。”
毛利小五郎看著遞過來的兩件既陌生又熟悉的物品,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和緬懷。
他神情鄭重地雙手接過警察手冊和櫻花紋章,小心翼翼的收入外套內袋中。
“交給我吧!”
警察微微點頭,緩緩道。
“三年前,我被分派到這個島上,成為這個島上唯一的警察。”
“作為一名警察,自然要維護島上的治安,我最開始也是忠實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然而,有一次,當我抓住一個想要對某個女性不軌的流氓,并準備將其移交給警視廳時,村公所助理木下五郎找到了我,告訴我這其實是一個誤會,他們其實是你情我愿的。”
“我當然不會信那樣的鬼話,當時那個女性的呼救聲那么凄厲而絕望,不可能存在什么誤會。”
“可是緊接著,那個受害女性也來了,并聲稱這確實是誤會,可她臉上未干的淚痕告訴我,她絕不是自愿來的!”
“可是,無論我怎么說,她都堅持這是個誤會,我沒有辦法,只能放了那個流氓。”
“當天晚上,我本來想去找那個女性,想和她單獨談談,結果來到她家門口,就聽到了里面傳來女性的哀嚎,其中還夾雜著那個流氓的邪惡笑聲。”
“流氓一邊折磨那個女性,一邊語氣得意的說著什么。”
“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我終于知道,他是村長三上武男的打手,三上武男在這個島上的權勢很大,三上家族在這個島上也是大族,有一百多人,這些人都是以三上武男馬首是瞻。”
“三上武男又糾集了島上的一些地痞無賴,共同租成了他手下的打手,幫他控制整個小島。”
“我當時十分憤怒的沖進了屋內,將那個人渣制服,可是…”
警察說到這里,臉上明顯露出了悲憤之色:
“那個受害女性竟然依舊說她是自愿的,那個人渣此時也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連連說這是誤會,他們剛才那叫情趣。”
“我當時真的很憤怒,但真的沒辦法,雙方都不承認,我無權帶走任何人,我只能懷著無奈和不甘回到了治安所。”
“第二天,村長三上武男找到我,直接推給我五十萬日元,讓我不要再管這件事。”
“我拒絕了他的賄賂,但也假意答應他不再管這件事。”
“因為我已經明白,只有扳倒三上武男,才能真正做到公理昭彰!”
“我開始暗中收集三上武男違法犯罪的證據,可是三上武男太狡猾了,每當我剛剛有眉目,線索便斷掉了。”
“正當我想繼續調查時,三上武男卻已經對我出手了。”
“某天夜晚,當我例行巡邏回到治安所時,忽然有人從背后用什么東西捂住了我的口鼻,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來時,已經身處于一間地下室當中,在我旁邊,那個之前被迫害的女性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而我面前,三上武男和十幾名打手正獰笑著看著我們兩人。”
警察說到這里,目光滿是恨意地看著地上的三上武男:
“他告訴我,我們之中只能活一個,要么我被他們殺死,要么我親手殺死那個女性!”
眾人目光復雜地看著警察,既然他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那么他的選擇也就不言而喻了。
警察注意到眾人的目光,苦笑道:
“是啊,我終究是自私的,我還有妻兒父母,他們都需要我來照顧,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們,我都不能死在那個地方,所以…”
警察滿臉痛苦的捂住了頭:
“村長把整個過程都用相機拍了下來,并以此要挾我,讓我以后不要多管閑事,甚至要幫忙掩蓋他和他的打手所犯下的罪行。”
“之后的兩年多時間,我就這么一直穿著這身制服,佩戴著櫻花紋章,卻完全沒有履行身為一個警察的職責。”
“我的愧疚和痛苦與日俱增,如果不是毛利先生你們的出現,或許再過不久我會徹底崩潰!”
說到這里,那個警察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