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已經向西逃出一千多公里,出了得克薩斯州的范圍了。
她把自己丈夫的力量碎片重新塑化成一個中年人,丟下來為她殿后,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蜥蜴斷尾”式的逃跑了。
她變成了一只小鳥,飛到樹梢上,混進了鳥群里,休息一下。
這里靠近沙漠邊緣,大型植被非常稀少,所以這顆大樹的出現,就顯得有些突兀。
只不過,春神現在也顧不上在意這些細節了。
這顆大樹上起碼棲息著一百多只鳥,這些鳥的羽毛都是很好看的紫色,看上去有些像紫翅瓊鳥,但細看又不是。
春神變得和這些小鳥一模一樣,然后瞅了個空檔鉆了進去。
就在她擠入鳥群之后,她渾然渾身一震——她放下來給自己殿后的“斷尾”,那個冒牌天神,贗品宙斯,人沒了。
這種瞬間失去了感應的情況,死狀應該是非常凄慘的。
春神沒有猜錯,她的“丈夫”燃爆了自己,作為推助力,孤注一擲地用“宙斯之矛”對著錢松發起了最后的攻擊。
然后那玩意兒就被錢松的超級分身給吞噬了。
和修真界的雷劫相比,這宙斯之矛的碎片上攜帶的雷霆電力,實在是不夠看的。
自己的“斷尾”這么快就被人吃了,春神開始緊張了。
幸好她的速度夠快,逃得夠遠,隱藏在這百鳥之中,應該很難被發現。
接下來,只要等紐約那邊的雅典娜的計劃成功實施,那春神作為最佳助攻,肯定能得到很大的褒獎。
一想起之前那個虛影給自己許下的承諾,春神的鳥喙上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一只紫色的鳥兒打斷了春神的妄想——那只鳥兒像惡霸一樣,將春神變成的小鳥擠到了一邊。
因為樹枝的脆弱,被擠到邊上的春神腳下踩著的枝頭直接斷掉了,她不得不迅速煽動翅膀,這才免去了摔到樹下的尷尬場景。
春神怒了,被錢松欺負也就算了,現在自己居然被一只臭鳥給欺負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些鳥兒作為自己的保護色,春神這會兒當然不敢把它們全殺了,但殺掉剛才那只臭鳥還是沒問題的。
于是,春神閃動著翅膀,朝著那只鳥的脖子打出了一道“風刃”。
那只紫鳥張開鳥喙,轉過頭,一口就把“風刃”給吞下了。
春神愣住了,不過她頭腦靈活,警惕性非常高,只是僵了一秒鐘,立馬就扇著翅膀朝著遠處飛掠而去。
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她不信自然界里會有這么牛逼的小鳥,居然能夠口吞風刃。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守株待兔”了。
可笑她剛才還傻乎乎地自己鉆進了鳥群之中。
“呼真是千鈞一發,還好我反應夠快…”
春神又飛了小半天,始終保持全速飛行的她,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疲憊了。
她剛才逃離的時候慌不擇路,直接飛入了沙漠之中,這里是北美沙漠,沙漠里風沙漫天,干燥異常。
當然了,這種極端環境對春神來說不算設么,她甚至有能力將這不毛之地改造成一片春光燦爛的田野。
可是,她現在非常忌諱浪費自己的力量,尤其是不知道敵人在什么地方的情況下。
前方貌似出現了一小片綠洲,春神松了口氣,終于能稍微落腳休息一下了。
飛得近了,在確認前方不是海市蜃樓的假象之后,春神加快了振翅的速度。
2公里…1公里…500米…
小綠洲的最前頭,是一顆大樹。
大樹上,棲息著一百多只紫色的鳥兒。
春神:“???我怎么又回來了?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迷路呢?我是神!”
直到她看到地上掉落的那根之前被她踩斷的小樹枝,她才不得不承認,她這是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從春神心底冒出,她的求生欲非常強,立馬轉身,換了一個方向,迅速逃離。
這次“鬼打墻”發生的時間更短,不到1個小時的時間,她又回來了。
接下來是第三次,第四次…第十次。
一次“鬼打墻”的時間,比一次短。
到第十次的時候,她只飛出去數百米,就回到了原地。
因為緊張和高速飛行,以及得不到休息和補給,春神體內的神力消耗得很快,她體表的羽毛,也從紫色的偽裝色,變成了漆黑如墨的色澤,宛如一只烏鴉。
之所以會變黑,是因為作為奧林匹斯神的神力即將耗盡,而作為的仆從,“污穢氣息”在她體內的占比在提升。
很快,她就要徹底墮落成“污穢”之物了。
徹底墮落成“污穢”的生物,不再具有任何的理智思維,是純粹的黑暗生物,她從此將不再是她,直到永遠。
“不要白費力了,你是逃不掉的。”一百多只鳥兒齊聲口吐人言道,看上去怪誕無比:“你是選擇保持理智被我終結,保持最后的尊嚴呢?還是選擇繼續墮落,成為一坨徹頭徹尾的垃圾呢?”
春神沒有理會百鳥的勸說,變回了原形,仰起頭,拼上最后的神力,像火箭發射一樣,垂直地朝著天空飛去。
既然水平方向總是“鬼打墻”,那垂直方向呢?天空就在頭頂,這總不會迷糊吧?總不會再迷路吧?
天和地的方向,怎么可能有人弄錯呢?
抱著這種最后一搏的心態,春神沖上了云霄。
她就像一只受傷的雨燕,求生的欲望簡直感天動地。
如果她旁邊沒有一顆會飛的大樹,那大樹沒有像燈塔水母一樣一撐一撐地向上浮動,和她伴飛的話,說不定,她這回還真的逃生成功了。
大樹上依舊停著一百多只紫色的鳥兒,這些鳥兒直勾勾地盯著春神,隨著大樹的冠蓋螺旋上升。
大樹會飛,騰云駕霧,這一幕太過奇幻,也許就連童話中都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