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幫個小忙
如果不是怕在錢松面前暴露身份，噬元獸早已經把這個議員連同他的汽車一起吞進肚子里去了。
如果不是那只貓太嚇人，霍比奧議員早已經跳下車，對著錢松一頓口吐芬芳了。
霍比奧驚慌失措地拉了倒車檔，倒了幾米，然后繞著錢松疾馳而去。
錢松的胸口微微一熱，他瞇起眼睛，切換到了古神之眼的視角。
在古神之眼的視角里，汽車和周圍的建筑物都是不存在的，車里的那個男人倒是存在，只不過和周圍的路人不同，他的身上多出了一條粗壯的“線”，鏈接到了未知的地方。
這條“線”，怎么看都像是鎖鏈。
直到開出幾公里之后，霍比奧議員后頸上的汗毛依然豎立著，他覺得那只貓依然在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就像膽小的人看了恐怖片以后，不敢去衛生間上廁所一樣，因為他總覺得馬桶里會伸出一只鬼爪。
醫院很快就要到了，霍比奧后怕地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安全了。
在醫院的停車場停了車，他解開安全帶，就在這時，他眼睛的余光忽然發覺了不對——為什么他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人？這人是什么時候到的？
“你好啊，議員先生。”陌生人用小矬子修著指甲，他的指甲很長也很尖，甚至在地下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起了寒光。
這不是人類的手掌。
似乎是為了讓霍比奧看清楚自己的容貌，陌生人身體微微前傾，頭臉緩緩從陰影里探出。
霍比奧議員都快瘋了，真的，他從今早起來就覺得自己一定撞邪了——做夢夢到惡靈，開車差點撞到眼神比撒旦還兇的橘貓，而此時此刻，惡魔真的出現在眼前了！
眼前這人，哦不，這個生物，長著近似人類的面孔，黑色的頭發向上翻卷，血紅的皮膚，又長又尖的耳朵，綠色的瞳孔，除了沒有一雙彎彎的羊角，這家伙怎么看都和傳說里的魔鬼一模一樣。
霍比奧不想再問對方是怎么進入自己車子里這樣的傻問題了，人家這樣的魔鬼，什么事情做不到？
“您…您好。”霍比奧瑟瑟發抖地回應道，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用害怕，議員先生。”紅魔鬼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雖然他的笑容在霍比奧眼里看來比齜牙咧嘴的獅子還可怕：“我來找你，是有一點小事需要你幫忙。”
“什么…事？”霍比奧結巴道。
紅魔鬼像變魔術一樣，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根煙，說道：“先借個火。”
霍比奧從衣兜里掏出打火機，哆哆嗦嗦地按了好幾次，才打著了。
當他的火機湊近紅魔鬼的香煙的時候，原本淡藍色的火焰，突然變成了橘紅色。
“喲，你的靈魂挺污濁的嘛。”紅魔鬼吸一口，煙點著了，他嘴角翹起：“看來，你應該已經被盯上了。”
前一句話霍比奧聽不懂，后一句話他聽懂了，急忙問道：“誰…是誰盯上了我？”
“我干嘛告訴你？”紅魔鬼好整以暇地笑道：“你先幫我一個小忙，事成之后，也許我會考慮告訴你。”
如果你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當然，這是紅魔鬼的心里話。
“您說，什么忙？”霍比奧問道。
“很簡單，把你昨天提交的那份議案撤銷了。”紅魔鬼說道。
“什么議案…嗯？難道，你是變種人？”霍比奧不愧是混了這么多年的老政客，即便深陷恐懼中，也還保有著足夠的智商。
他因為職務之便，曾經閱讀過一些關于變種人的檔案，的確有些變種人長得奇形怪狀的挺嚇人。
在這個時候要求他撤銷變種人嬰兒集中收容議案的，不是變種人，還能是誰？
紅魔鬼吸了一大口煙，然后對著霍比奧的臉吹了過去：“你很聰明，議員先生。”
“咳咳…咳…”霍比奧被這二手煙嗆得劇烈咳嗽起來：“這位…變種人先生，您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小忙’，聯邦議會的提案不是小孩過家家，不是想交就交，想撤就撤的。”
那會影響他的信譽和政治生涯，當然，這也是心里話。
“別拒絕得那么快，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紅魔鬼忽然又笑了起來：“還有，收起你的小聰明，別白費勁了，你的手機已經沒有信號了。”
霍比奧左手一抖，原來，剛才趁著說話的時候，他的左手一直在衣服兜兒里做小動作——打求救電話。
當然不是打給警察的，他不腦殘，知道對付這種變種人，普通警察來了也是白給，他撥打的是金并的電話。
變種人雖強，可死在金并手里的變種人，也不在少數。
“這是你的個人行為，還是有組織有策劃的行動？”霍比奧還在嘗試拖延時間，他的手機如果離線時間超過10分鐘，金并那邊的技術組就會知道，畢竟，他對金并來說還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如果你是個人行為，那我勸你現在就離開，這紐約臥虎藏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也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恐懼來源于未知，他現在知道眼前這人是變種人，而不是真正的地獄惡魔之后，忽然就沒那么害怕了：“如果你是被人指示的，那我也勸你回去，讓你的主子好好查查，我是在為誰辦事，你們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那位大人的怒火。”
紅魔鬼瞇起了眼睛，他最討厭別人威脅他了，冷笑一聲道：“唉，我聽說豬在臨死之前叫得最大聲，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說完，他血色的手掌在霍比奧的肩膀上輕輕一拍，嗖地一下，兩人雙雙消失在了汽車里。
大約1分鐘后，霍比奧從停車場的角落走了出來，一開始的步伐有點騷，一扭一扭的像模特走T臺，但很快就變得穩重起來，十幾步之后，就已經變得和原來一模一樣了。
打開車門，“霍比奧”坐進了駕駛室，將剛才落在座椅上的手機拿起來，信號滿格了。
對著后視鏡整理著領帶，詭異地一笑，他發動了車子，緩緩開出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