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我是淞南府監察署的署長,你們哪來的膽子敢抓我?”被突如其來的兩名士卒抓起來的監察署署長,不顧身份的大吼大叫著,不過哪怕他有著輕易將兩名士卒制服的實力,此刻也只敢吼叫,卻絲毫不敢還擊。
因為,握著腰間長刀的云卷軍金神修士,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呢。那個目光,相當的寒冷,讓監察署署長如墜冰窟一般,嘴里都不敢大吼大叫了。
“依照胥子瑜城主與風云商城主的聯合命令,淞南府監察署署長濫用私權,特依照神庭法令,將汝關押。”云卷軍金神境界的修士,冷冷地吐出一句話,而后便掀起監察署署長吵鬧,上前手刀打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擊暈了。
同樣的情形,在淞南府之中,同時發生了好幾起。被抓走的都是淞南府署長級別的官員,平日里大權在握,如今卻成了階下囚。甚至連階下囚都不如,至少階下囚在風云商這里還是有些人權和尊嚴可講的,但是對于他們,風云商似乎沒有打算給予他們尊嚴。
雖然云卷軍執行的是一位正城主和一位副城主的聯合命令,而且淞南府的官場整頓,也是大家在會議上商量討論通過的。但是此事一出,沒有人能做的住了,他們原以為風云商只是鬧著玩而已,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收攏一些中立的官員,打壓保守派。
所以他們才會在會議上通過整頓官場的決議——反正他們作為一署的署長,還是有一定獨立性的,不一定要倒向哪一派。抱著看戲的心思,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成了戲中人。
“放開我,我要見城主,我要見城主。風云商沒有資格抓我。”這是胥子瑜門下一位署長的吼叫聲,云卷軍負責執行任務的將領,掀起地掏了掏耳朵。直接下令讓人打暈了他。
無獨有偶,在淞南府的城東,一位改革派的署長,正在吼叫著胥子瑜無權抓他,要求見風云商,請求風云商的庇護。
這些,自然是不會傳到風云商與胥子瑜耳朵之中的。這次他們定下的清洗,只看品德,只看能力,不看派系。
對于風云商的決定,胥子瑜很是樂意,甚至稱得上驚訝。
神庭經過百萬年的發展,官場上派系繁多,各自的斗爭相當的激勵。甚至很多時候,這些派系官員做事,不是基于神庭法令,也不是基于自己的道德準則,只是基于自己派系的利益而已。
為了斗爭而斗爭,神庭的官場已經很是糜爛了。不是沒有人想要去改變這些情況,但是那些想要改變這一切的人,都沒有那個能力去改變這一切,有心無力。
他們之中,有人堅持自我,在底層堅持著自己的操守,堅守著神庭官場上最后的底線。也有人選擇了融入派系之中,等到手掌大權的時候,再反過來改變這一切。只是當他們走到一定高度的時候,卻陡然發現,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了。
即便他們還記得當年的本心,但是依靠著派系的力量,走到神庭高處的他們,想要改變派系相爭的局面,必然會在派系的反噬之下,粉身碎骨。
胥子瑜很支持風云的決定,也許風云商無法將整個神庭的情況改變。但是在淞南府,在西教軍鎮,風云商必然能夠帶來一股清流。
風云商是鴻鈞的親傳弟子,是鴻鈞這一派系的中堅人物。但是很有趣的是,風云商現在和鴻鈞派系還沒有太多的牽扯。他有著自己的班底,尊貴的身份來自于鴻鈞——這就意味著,只要鴻鈞不親自出面訓斥風云商,風云商便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也許,唯一能夠束縛住風云商的,只有風云商的班底。但是風云商班底的核心是云卷軍,是這支風云商一造出來的軍隊。
而云卷軍的士卒出身,并不算很好。他們之中,絕大多數的人都是散修,是官府官員不作為的受害者,風云商的行為,他是既得利益者。因此,他愿意舉著雙手雙腳,為風云商的行為給予無限的贊美,并且毫不吝于在關鍵時刻,為風云商的目標,奉獻自己的生命。
也許,他們現在還沒有這個覺悟,但是隨著他們追隨在風云商的身后,越走越遠,必將成為為神庭帶來清流的源泉。
而對于胥子瑜,風云商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驚訝的。胥子瑜是一個老官僚了,做事面面俱到,即便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爭斗,也未能影響到他——雖然胥子瑜很明顯的偏幫了改革派,但是胥子瑜憑借著自己的身份,依舊與保守派建立了良好的友誼。
在風云商的心目之中,這樣的老官僚,應該是不會輕易表態的,尤其是在‘清洗’、‘改革’這樣的事情面前,他們能夠給的永遠都是含糊其辭。但是,胥子瑜這個老官僚,卻給出了明確的答復:淞南府上下必須迎來一次全面的清洗,將淞南府官員隊伍之中的害群之馬,堅決地剔除出去。
而因為這件事是由風云商發起,風云商主導的。在外人看來,這件事情已經與改革派綁在了一起,胥子瑜明確地支持清洗,就是在明確地支持風云商,支持改革派。
風云商想了許久,只能承認,在作為一個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老官僚的同時,胥子瑜仍然保持著當年的初心,是真正的將神庭的百姓,掛在了嘴邊,放在了心里。不由得,風云商對于胥子瑜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敬意:一個沒有背景、沒有退路的人,走上了一條充滿艱險的道路。
“城主,您是真正的父母官,由您擔任城主,是淞南府百信的幸運。”風云商不知道對胥子瑜說過多少好話了,但是從來沒有一句有這般的真誠。
胥子瑜的面上帶著些許的微笑,即便知道風云商的話語之中,應該還是有一些吹捧的成分在,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說道:“謬贊了,我只不過是還記著我當年的誓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