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上褚隱嗎?”姜如雪疑惑地偏過頭,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云舒城,扮成一個商隊,向風城而去。云舒國已經散了,根據他們路上得的消息,十七州之地重新被朝天國收了回去。風云商聽到之后只是淡然地‘哦’了一聲,他現在只想去鳳城接到風余穎,然后跟著段凌去神庭。
“不用了,褚隱跟在胡德水的身邊比跟著我們好。”風云商輕笑一聲,如同胡德夫、胡德水這一類算的上親信卻沒有跟著他去神庭的,風云商也沒有怪罪他們,畢竟風云商本人若不是走投無路的話,也不愿意去神庭。
畢竟他們的一聲都是處于仙庭的統治下,對仙庭的敬畏已經銘刻到骨子了,讓他們突然去一個和仙庭對立的勢力,不愿意是正常的。倒是伍佰的選擇,出乎了風云商的預料,私底下偷偷和段凌說過,讓他多些提防。
不是風云商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風云商自問對伍佰是有恩的,但是這個恩情還不足以讓伍佰拋棄一切。即便伍佰并沒有什么親人也是一樣的,將近一百年的想法,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而對于胡德夫等人,風云商也做了妥善的安排,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交代。
既然要加入神庭了,那朝天風氏殘留下來的那些力量對于風云商便沒有了什么用處。風云商也就索性做了個順水人情,將這些力量以風云商的名義托付了出去。而得了好處的那些人,幫著風云商安頓幾個人,還是問題不大的。更何況,胡德夫等人的能力也是相當出眾的。
風國之中,風成生倚在欄桿上,看著下面錦衣首領與風余穎的教學。消息走的總是比人快些,云舒城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風天居的耳中。風成生這次來,就是奉了風天居的命令,看著錦衣首領給風余穎上最后一課,然后將風余穎壓入大牢。
風余穎和老費頭等親衛的存在,已經被風天居通報給了昆侖山,老費頭等人在風天居的暗示下已經藏了起來,風余穎被留了下來。不是老費頭和風天居打算拋棄風余穎,而是風余穎留下沒有性命之危,但是老費頭他們留下有這個危險。
當初為了生下風余穎,風天居動用了一些邪術,因此失去性命的可不止漁陽公主一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風天居用邪術將漁陽公主等人身上的皇道極運轉嫁在了風余穎身上。只要是皇室成員都是受國運庇護的,身上都有皇道極運,只是只有皇帝身上的皇道極運才有明顯的作用罷了。
風余穎是個例外,他身上的皇道極運,比風天居身上的皇道極運還要濃烈。
昆侖山的規矩,風天居作為皇帝清楚的很,因此才敢賭這一把。將風余穎交出去,以減少風云商之事對風國的波及,風天居在賭,賭昆侖山不會冒著被皇道極運反噬的風險,殺了風余穎,賭風云商能救回風余穎。
風余穎如今已是個半大小子,沒有什么別的愛好,唯獨養了一只小白兔,異常的喜愛。錦衣首領今天給風余穎上的最后一顆,便是關于這個小白兔的。
“殺了它。”錦衣首領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扔在風余穎的面前,指著那只籠里的小白兔說道。
風余穎疑惑地看向錦衣首領,以為他在和自己開玩笑。但是從錦衣首領的表情看,他覺得錦衣首領沒有在和他開玩笑。面色發白,兩手顫抖,哆嗦著問道:“師傅,為什么?”
“它和你,今天只能活下來一個,你自己看著選吧。”錦衣首領說完之后,從一旁錦衣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劍,搭在風雨吟的脖子上,“十聲之內,若是這只兔子還活著,你便不用活著了。”
風余穎的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聽到錦衣首領如是說,“把他壓入牢中,嚴加看管。”
玄衣堂如今再次與錦衣衛合并了,名字還是叫做錦衣衛,玄衣堂原先的牢獄自然也被錦衣衛接管了。風余穎便被關在玄衣堂在鳳城的大牢內,因為老費頭等人便藏身在這座大牢之中,錦衣首領如此做法也算是將風余穎完整的交到了老費頭他們的手里。
與風余穎關在一起的,不是老費頭等人,而是那條風云商下令關起來的魚妖—龍。
也不知是因為第一次殺生給風余穎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太大的傷害,還是風余穎適應不了牢中的環境,被關進來當天便一病不起了。風天居并未過于在意,只是吩咐讓郎中去看了一眼,有皇道極運護持著,風余穎不會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就死了。
郎中開了一副方子,讓人抓來了藥以后,便離開了。風余穎孤身一人被關在牢中,老費頭等人也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與風余穎太過于親近,因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倒是魚妖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每日將藥煎好給風余穎服下,還承擔起了風余穎的勞役,使得風余穎能夠安心養病。
風云商到了風城之后,在段凌的掩護下,與風天居見了一面,兩人相顧無言,只有在離開的時候,風天居低聲說了一句,“抱歉。”
風云商回身一笑,緩緩朝風天居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風國因為風易一事被牽連過一次,因為風云商之事被牽連過一次,昆侖山甚至下令削去了風國一州之地。而風天居并未落井下石,至少在暗中還算照顧風云商。于情于理,風云商都欠了風國一個天大的人情。更何況,風天居的女兒漁陽公主也為了給風云商誕下子嗣,死了。
風云商和風天居心里都清楚,這個恩情是沒有機會還了。所以風云商一跪謝恩,風天居也坦然受下了這一跪。
段凌直接現身牢獄之中,將風余穎和老費頭等人接了出來,如此昆侖山便無法怪罪到風國的頭上了。畢竟十二金線親自出手都沒能留下段凌,風國被他截了獄,很正常。
老費頭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龍照顧風余穎的事情告訴了風云商。風云商沉吟些許,請段凌將龍也帶上了。反正龍本身也是處于監獄之中,將他帶出去后,若是龍不愿意去神庭,也能免去牢獄之災。
事后,昆侖山雖然明面上沒有說什么,但是很清晰地能夠感覺到,對風國越發的不滿了。風天居為了平息昆侖山的怒火,廢去了錦衣首領的修為,風天居身上的皇道極運也被昆侖山取走了大半,導致風天居大病了一場,原本已經達到金丹無敵層次的實力,更是險些因此跌下金丹境界。
昆侖山上,朝天國的金仙老祖跪伏在公明金仙的石像前,他的身前正是那兩個女金仙的尸體。本來這位金仙老祖也是要死的,不過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兩位女金仙的身上,公明金仙又念著他聽話乖巧,便饒了他一命。
“跪在此地三年,不得擅動。”留下這么一句話,公明金仙的石像沖天而起。朝天國金仙老祖長出了一口氣,有這句話在,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跪伏在地上,金仙老祖的眼中閃過一抹怨恨,今日的遭遇,在他看來都是朝天皇帝給他帶來的,三年之中,必然要一雪此番恥辱。
公明金仙離了昆侖山,直接朝朝天城而去,在早朝之上將朝天皇帝抓起仍在他的腳下。
“上仙,此事我時在是不知情啊。”朝天皇帝跪在公明金仙石像的腳邊,苦聲說道:“我真的是被風云商賊子給騙了。”滿朝文武此刻皆是噤若寒蟬,跪伏在地上,唯恐公明金仙一怒之下,將他們給殺了。
“你親自下令將那十七州百姓血祭了,我便信你。”公明金仙開口說道,凡間因為得了古庭殘運的庇護,使得仙庭在行事時有頗多顧及,因此也導致凡間生靈的血祭異常珍貴。公明金仙想要得到凡間生靈的血祭,又不希望受到朝天國國運的反噬。
朝天皇帝在風云商事發之后第一時間將十七州收了回來,便是存了用朝天國國運庇護這十七州百姓的心思。
“怎么?不愿意。”等了一會,眼見朝天皇帝還是沒有下令,公明金仙冷哼一聲,說道:“那便用你身上的皇道極運來換。”
“請上仙給臣一點時間,安排國中事務。”朝天皇帝苦笑一聲,祈求道。
他當朝天皇帝已經好些年了,皇道極運已經和他密不可分了,離了皇道極運,等待的他只有死亡這一種結果而已。
“可。”
公明金仙袖袍揮動,將朝天皇帝和他的子嗣收入袖袍之中。他的袖袍之中令成空間,也算是一處密議的幽靜處了。
“老大,我死后,皇位就由你接過去。”朝天皇帝看著自己幾個泣不成聲的兒子,尤其是快要哭暈厥過去的長子,笑道:“老大,你心狠手辣,為奪得皇位,親手殺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這個罵名,你可擔的起。”
“兒,兒臣,兒臣擔的起。”
朝天皇帝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余幾子,笑道:“老二,以后沒了皇族的身份,你們行事便不能這般乖張了。尤其是老五,你的性子我還沒來得及打磨,最是毛躁,記得多聽幾位兄長的話。”
“我死后,你們即可秘密離開朝天國,去哪里都好,但是永遠不許再回來。若是回來了,以老祖的性子,你們都得死。”
伸手將幾個孩子抱在一起,朝天皇帝已是淚眼摩挲,哽咽道:“苦了你們了,我做下的決定,卻要你們來受苦。”
“勞煩上仙了。”朝天皇帝從袖袍中被放出來,跪伏在地,拜道。
其實他完全可以順從著公明金仙的意思,將溧陽等十七州之地的百姓血祭給公明金仙。這樣他不但能保住一命,而且因為此番因果,將來朝天國老祖三年罰跪結束之后,也未必敢將他怎么樣。
只是,沒有辦法啊。他是朝天的皇帝,享受著朝天子民帶給他的福澤,自然也該為朝天國的子民做些事情。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你死后,朝天國三年無皇。”朝天皇帝苦笑著答應了下來,他的本意是讓長子繼承皇位,這樣一來,長子便有了皇道極運庇護,,朝天老祖便不敢殺他,沒有合適的理由也不能廢了他,能夠保住性命。雖然如此可能會導致朝天老子將怒火都發泄在長子的兒孫身上,導致長子絕了后,但已是朝天皇帝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長子不坐上皇位,其余諸子便無法活著走出朝天城。
公明金仙抬頭望向祭壇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冷哼一聲,抬手向祭壇的方向一壓。
朝天國的國運從祭壇之中顯現出來,身軀上滿是傷痕,雖然身軀要比云舒國國運的身軀要大上許多,但是看起來卻要比云舒國國運虛幻,宛如一縷清風便能吹散一般。被昆侖山竊取了幾千年,只留下了滿身傷痕。
“回去。”朝天皇帝輕聲說道,他身負皇道極運,又是要為十七百姓犧牲,國運有了感應,因此才要現身救他,“拜托了。”
鳴叫了一聲,朝天國運不情不愿地潛入了祭壇之中,不僅是因為朝天皇帝的祈求,也是因為昆侖山對他的束縛。
舉起朝天國的傳國玉璽,朝天皇帝大笑出聲,“愿我朝天國永遠昌盛。”
朝天皇帝,駕崩,國運長鳴。
長子以太子身份監國三年,為朝天老祖所凌遲,背負弒兄戮弟的罪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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