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感覺舒服了不少,楊云伸了個懶腰,洗漱過后,簡單的吃了一點,便坐著馬車上路了。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東樓寨,說起來這個東樓寨與楊云寨還有些淵源,這也是楊云將第一站定在這里的原因。
“大當家,您看。”楊云并未刻意隱瞞身份,也沒有刻意避開東樓寨的哨探,因此等他到了東樓寨寨門前的時候,東樓大當家已經得到消息在寨墻上等著他了。
“馬車里的可是楊云賢侄。”東樓大當家大聲問道:“若是的話,出來讓叔叔我見上一面。”
楊云掀開簾子,緩步走出來,卻并沒有下馬車,彎腰拜道:“讓叔叔見笑了,小侄身體不便,大當家心疼我,便給我打造了這輛馬車。”
東樓大當家仔細一看,見那張面龐果然是楊云,兩手抓著腰帶,大笑出聲,“哈哈,果然是我楊云賢侄來了,快開寨門。”
楊云笑道:“多謝叔叔。”也沒有進馬車,而是讓車夫直接這樣將馬車趕進了東樓寨里。
進了東樓寨,車夫跳下馬車,拿出一個小板凳,放在地上后,楊云才踩著小板凳下了馬車。
東樓寨的土匪哪見過這個,不由得嘖嘖稱奇。
楊云上前彎腰拜道:“小侄見過叔叔,許久未曾拜訪,請叔叔恕罪。”
東樓大當家一把拉起楊云,笑道:“楊云賢侄如今是發達了啊,叔叔我都沒有坐過馬車呢!”說話的時候,東樓大當家還不忘羨艷地看了一眼楊云身后的馬車。
楊云笑道:“不過是大當家抬愛而已,比不得叔叔。”
東樓大當家似是無意地說道:“若是老哥哥看到現如今的你,也能放心了。”說完之后,見楊云面色哀愁了幾分,便滿意地住嘴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東樓大當家笑道:“賢侄遠道而來想必是餓了,我已經派人準備好了酒菜,你我叔侄二人,今日可要好好喝上幾杯。”
楊云自然不會反對,跟著東樓大當家入了酒桌。
“來,賢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東樓寨的二當家,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東樓大當家給楊云將自家的當家都介紹了一遍,“這位三當家啊,可是個和你一樣的少年英雄。”言語里不無自重之意。
東樓三當家笑了一聲,自謙道:“大當家謬贊了,我怎敢與東御寨的師爺相比,更何況這位師爺曾經還是楊云寨的大當家呢!”
見楊云面色陰沉,裝作才反應過來的樣子,笑道:“哎呀,你看我這張嘴,自罰一杯,自罰一杯。”說著就自顧自的端起飲了一杯,然后坐下了。
東樓大當家笑道:“賢侄勿怪,這小子的嘴欠的很,不用理他。”
楊云的面色好看了一些,見東樓大當家始終沒有給自己介紹坐在主位對面的那人,便出聲問道:“不知這位是?”
東樓大當家遲疑了一下,說道:“賢侄定是餓了,快坐,快坐,我們吃飯。”
這位東樓大當家轉移話題的能力真的是有夠弱的,楊云也沒有追究,順勢就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笑道:“我確實有些餓了,多謝叔叔。”
東樓大當家大笑一聲,說道:“到了叔叔這里,賢侄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隨便吃,隨便喝。”
楊云笑著稱是,說道:“到了叔叔這里自然不會見外。”
心里卻是暗自疑惑,這張酒桌上的所有人都在笑,唯獨那個坐在東樓大當家對面的男子不發一言,悶頭吃喝。而且,東樓大當家以前也不是個愛笑的人啊,今日笑聲就沒聽過,還笑的如此刻意。
在東樓大當家的帶領下,酒桌上的人變著花樣的向楊云敬酒,楊云推脫不過,笑道:“叔叔,這酒喝了不醉人吧。若是喝醉了,回去大當家可是要打板子的。”
東樓大當家訕笑了一下,說道:“叔叔的酒怎么會醉人,賢侄放心吃喝就是。”
楊云笑嘻嘻的端起酒杯,鼻子嗅了嗅,只有酒味,沒有其他的味道,這才一飲而盡。
吃了一會以后,東樓大當家將手中酒杯一扔,笑道:“這杯子太小了,喝著不痛快,來人去取碗來。”
楊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酒碗,這么一碗只怕得有半斤了,這是要灌醉自己呀。
想知道東樓大當家葫蘆里賣什么什么藥的楊云也不推脫,主動和東樓寨的幾人拼起了酒。
看似一碗接一碗的酒下肚,實際上并沒有喝多少,多半都被灑掉了。見東樓寨的幾人面上多多少少都有了幾分醉意,沒想到風祁陽交給自己的辦法沒有用在霍十一身上,反倒用在了這里。
喝了一會以后,楊云估摸著也差不多,便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靠在了椅子上。
東樓大當家面上帶著幾分喜色,桌子下的腳踢了一下自己旁邊的二當家。
東樓二當家繞過東樓大當家,走到楊云的身旁,夸贊道:“楊云大當家真是了得啊。”
楊云心道:“正戲來了。”裝作沒有聽到稱呼上的變化,低著頭一拍桌子,大聲說道:“有什么了得的,連自家基業都守不住。”
“話不能這么說,楊云大當家能成為東御寨的師爺,可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呢!”東樓二當家拍了拍楊云的肩膀說道,眼睛卻滿是嘲諷。
“是啊,賢侄,如雪那丫頭也嫁給了伏裳,這可是一樁好婚事啊。”東樓大當家也插嘴道。
提起自己妹妹的婚事,楊云似乎更加失落了,直接搶過一個酒壇,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若是當年,如雪便嫁給了伏裳,以伏裳世家的身份,也不至于發生那等慘劇了。”東樓大當家見狀便打算再添一把火,笑道。
卻不料此話一出,楊云的臉色直接冷了下來,放下酒壇,說道:“叔叔我乏了,想去休息了,我們還是直奔主題吧。”
東樓大當家詫異了一下,笑道:“既然賢侄想要開門見山,那叔叔便開門見山了。”
“東御寨吞了你家的基業,強娶了你的妹妹,你又何必為他賣命。”東樓大當家收起笑容,說道:“何不與我們一起反抗他呢?”
“你們?都是些誰?”楊云扯掉自己的上衣,上面灑了太多的酒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賢侄放心,只要你加入我們,自然有人可以對付東御寨。”并沒有回答楊云的問題,東樓大當家繼續說道:“到時你就可以恢復祖業了。”
“看來是有人找上了叔叔啊。”楊云感嘆了一句,“讓我猜猜是誰?”
“現在這個時節,會伸手的無非是褚期寨的那兩位了。”
“只不過褚期大當家還有求于我們,他怕惹惱了大當家,因此是萬萬不敢搗亂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褚期四當家了。”楊云拿起一根筷子指向始終游離于酒桌之外的那人說道:“他便是褚期四當家的說客吧。”
“賢侄果然聰慧,既然你猜到了,叔叔也就不瞞你了,我東樓寨的確是打算與褚期四當家聯手。”面上帶著幾分狠色,說道:“若是賢侄不答應的話,只怕今日是走不出這個門了。”
楊云聽罷笑了起來,說道:“正好,大當家給派了兩個護衛,說是身手了得,我還不知道是怎么個身手了得呢!”
話音剛落,始終候在門外的兩名護衛便沖了進來,口中說道:“師爺。”
楊云看著褚期四當家的說客冷笑一聲,“好不容易才能繼續茍延殘喘于世,又何必尋死呢?”
“殺了吧。”楊云扔出手中的筷子,打在褚期四當家說客的臉上。
不等說客發作,便有一名護衛越過楊云,在酒桌上一踩,直接到了他的面前。抓住脖子已擰,直接擰了下來。
東樓大當家身子有些發軟,他自然知道楊云口中那個茍延殘喘的家伙是誰,正是因為知道才嚇到發軟。
“叔叔,還是好好考慮下吧,到底是要給褚期四當家陪葬還是要茍延殘喘。”楊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聲,拎起酒壇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壇子里的酒便喝完了,楊云松開手,酒壇在地上摔得粉碎。
東樓寨的人都嚇了一跳,以為楊云要翻臉了,卻聽楊云說道:“叔叔,今晚我就睡你的房子了,你自己找個地方湊合睡吧。”
楊云以前來過東樓寨,因此知曉東樓大當家的住處,便直接去了他的房子,收拾了一下,將東樓大當家的被褥全部扔了出去,睡在光禿禿的床板上。
夜晚的時候,東樓寨有些吵鬧,楊云不耐煩地翻了一個身,繼續睡去。
早上起來,推開門就看到東樓大當家,二當家和說客的腦袋擺在地上。東樓三當家帶頭跪在地上,見楊云出來了以后,高聲說道:“見過大人,我等愿降。”
楊云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
有幾人因為跪的時間久了,起身的時候沒有站穩,晃了一下。楊云不喜地看了一眼,東樓三當家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楊云說了一聲,“夠了”才罷手。
“你進來,我有事安排。”楊云說了一聲,轉身進了屋子里,東樓三當家趕忙跟上。
“離我遠些,身上的血腥味不好聞。”楊云坐下后說了一句,東樓三當家趕忙退后幾步,口中說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