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團長!城門方向傳來消息,之前投降的那批法師和奧秘騎士,正在進攻城門,試圖逃離!”
一道訊息傳來,弗斯曼只是冷哼一聲,身外飛騰烈焰盤旋不止,看似無形舞動的火焰,在弗斯曼操控下,竟將各種能量物質焚燒轉變,面對內勒姆與狄安特左右夾擊,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各種法術威能。
弗斯曼隨之抬手畫圈,一個連通火元素位面的門戶直接生成,將黑云之下的天空映得赤紅。
便聽弗斯曼高聲叱喝,狂野巖漿悍然噴涌而出,熊熊火浪夾雜著飛隕而落的熔巖球,籠罩了方圓幾百尺的距離。周邊建筑被蒙上一層橘紅火光,內外一切可燃物瞬間就化為灰燼。
或多或少的木質結構,只在焦炭狀態停留半個呼吸,轉瞬升華無跡。即便是磚石泥土,也被極高溫的火焰燒成熔融態,軟綿綿地垮塌下來。
火,無一處不是火!“炎魔之子”所經之處,空氣都被點燃,就算仗著“火焰免疫”和“虹光法球”能夠抵擋狂暴如潮的轟炸,內勒姆也總歸需要呼吸,除非他將自己轉化為巫妖。
內勒姆扯出一張幾乎過去不曾用過的“維生氣泡”卷軸,強忍著窒息施展開來,一個水藍色的中空球體罩住自己的頭部,從水分中不斷析出的空氣,能夠保證他不至于呼吸。
“靠!這個臭小鬼,難道跟他的老師一樣,俘獲了哪位元素大君嗎?怎么火元素魔法不要錢地往外砸?甚至還有超自然火焰!”內勒姆罵罵咧咧,就算有多重防護,他也覺得口干舌燥、皮膚發燙,極致的高溫已經開始擾亂奧術的組成結構了。
內勒姆喘息之時,異怪化的狄安特則屹立在火海中,在“能量適應”之下,絲毫不受外界所擾,周身發出陣陣閃光,抵消掉火焰傷害。他好像早已無需呼吸,從五官伸出的觸手不停舞動,不用手指,而是從觸手末端射出一道“解離術”。
“無用!”弗斯曼的法術抗力已然提升到幾近傳奇層次,隨意無視掉這下攻擊,就聽見下屬繼續傳訊:
“軍團長!那群法師要沖破城門啦!我們怎么辦?”
此時,芬拜倫的聲音插入傳訊之中,說道:“你們立刻前往城門方向,支援人手馬上就趕到監獄了。軍團長,你繼續牽制內勒姆,逼他遠離監獄。”
有芬拜倫的調度,眾人各自行動起來。弗斯曼雙眼此刻冒著兩團火光,他口中噴出絲絲火星,朝著內勒姆咆哮道:“以劫獄為名,牽制軍團實力,好讓你手下那群輕易投降的家伙逃離出城,這才是你的打算嗎?!”
內勒姆在下方暗暗一笑,卻沒多說什么。這時候就聽見黑云之中一陣密集如鼓點的雷聲發出,伴隨藍白閃電劈落,一道偉岸身影在陰風中緩緩具現,竟然是一個風暴巨人!
玄微子近來已將那顆巨人顱骨參悟出幾分妙用,同樣以星光體代替了魅影咒法物,重現風暴巨人的形態。
就見風暴巨人手中巨劍電光大作,身形飛落劃出一片殘影,以極快速度朝著正欲趕往城門支援的高等法師砍去。
磅——
巨劍揮落,就算不提表面的附魔攻擊,光是憑那從天而降的迅猛斬擊,極大力量便直接將那名高等法師砸成肉泥,法師身上“觸發術”迸發出一片五顏六色,可惜只剩下一坨碎爛的尸體。
弗斯曼見此情形猛地一驚,突然出現風暴巨人讓前去支援的高等法師們不得不優先自保起來,各種“擒拿掌”、“放逐術”亂扔,卻是效果不彰。
弗斯曼愣住的這一瞬間,異怪化的狄安特不要命般飛身撲來,他的身軀開始迅速晶體化,最終居然是一整塊水晶雕塑般,撞到弗斯曼的“火焰護盾”外。
水晶雕塑就像受到某種控制一般,在烈焰炙烤之下,仍然不斷試圖突破那能夠將各種能量物質焚化的屏障,咔喇喇的晶體碎裂聲,變成一場華麗的水晶爆炸!
奈何這種攻擊根本無法動搖弗斯曼,不過也爭取了一絲時機。下方的內勒姆也飛身靠近弗斯曼,施放早已準備多時的“法師裂解術”!
就見這道九階奧術呈現一圈淡紫華光,弗斯曼周身那圈奇異的“火焰護盾”與一身魔法效果,猝然消散!腳下噴火權杖靈光黯淡!
“哈哈!果然!”內勒姆發出自得笑聲。
弗斯曼瞬發一道“飛行術”維持身形,尚要準備回擊,另一側飛濺的水晶碎片中,出現一根形似蘑菇的碧綠短杖,它周圍延伸出條條觸手,“超頻震爆”狠狠灌入弗斯曼腦海!
另一側內勒姆也不管手勢正確與否,直接抬手一道“力場監牢”罩住弗斯曼,將其困在一處透明立方體中。
可惜這連串伎倆無法對弗斯曼造成太大傷害,他緊咬牙關抬手一指,射出一抹慘綠的“解離術”。
“力場監牢”瓦解的同時,一道響徹心扉的鐘聲驀然回蕩腦海心田,內勒姆好似有所預警般遠遠退開,那柄無人掌握、反過來操控狄安特的碧綠短杖,也裹在一團半透明觸手下逃難般飛走。
弗斯曼正覺疑惑之際,他眼角余光掃過火舞城一圈,外城區方向忽然有一抹紫金光亮閃爍。
電光火石剎那間,紫金光亮便已欺近弗斯曼面前,他本能地側臉一躲,一道銳利鋒芒掠過顴骨,留下了淺淺傷痕。
傷口流出的并不是鮮紅血液,而是帶著灼熱火光的巖漿。卻沒有燒傷弗斯曼的皮膚,他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傷口,便自行愈合起來。
“這是…‘法師之劍’?”弗斯曼露出一絲驚疑表情,他大致看到了剛才襲來的事物,就是一柄很常見的制式雙手巨劍。
弗斯曼心里清楚,“法師之劍”這種將力場塑造成劍形的法術,只能環繞在施法者周圍,根本不能作為遠程攻擊的手段。不過在戰場上的戰斗法師,面對近身搏殺,經常會利用這道法術來跟敵人纏斗。
不過令更他震驚的是,自己身上有老師傳授的“黑檀巖護甲術”,不僅比起絕大多數防護法術都要堅硬難摧,讓他身似精金,而且這還不是恒定法術,是完全根植于弗斯曼的靈魂的永久效果,完全與他的生命力融為一體。就算剛才挨了一發“法師裂解術”也不會被驅散掉,他意識瞬間調整,也能重新恢復正常。
可即便這樣,自己還是被那柄從遠處飛來雙手巨劍所劃傷。
弗斯曼目光緊隨那道紫金光芒,疾飛的雙手巨劍以極快速度掠過城墻,似乎有些艱難地掉轉方向,劃出大半個圓弧,折返過來,再度朝弗斯曼威逼而至。
弗斯曼隱約察覺自己被一股莫名目光給牢牢鎖定了,除非眼下能夠施展傳送法術,否則自己根本無法回避!
“哼!”弗斯曼根本無懼于此,口吐連珠咒語,一堵透明的“力墻術”呈現身前,正面擋下紫金光芒中的雙手巨劍。
抵在力場墻壁外的雙手巨劍,劍身上隱隱浮現一串怪異符文,而且前進勢頭絲毫不減。力場表明竟然出現絲絲裂紋!
“還帶有‘解除魔法’的效果嗎?”弗斯曼立刻辨識出來,正欲動作之際,就發現內勒姆朝著黑巖監獄方向而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跑得了嗎?”弗斯曼抬手虛托,火元素不斷召聚匯集,形成一顆人頭大小的熔巖球,直接朝著內勒姆扔去。
熔巖球飛行過程中不斷膨脹,幾個呼吸后就變成農舍一般碩大,無情地砸落在火舞城的地面上。
一股驚天炎流爆散開來,擴散的沖擊氣浪將周圍搖搖欲墜的建筑直接掃平,好似綻開花朵般的飛隕碎片,仍舊帶著火元素位面的恐怖熱力,將大地燙得點點斑駁。
與此同時,黑云之中的恒益子大發雷霆,一道沛然威明猛烈的雷電劈在紫金劍光之上,飛劍頓受加持,劍鋒一舉擊穿“力墻術”,以銳不可當的鋒芒,直接刺中弗斯曼的左胸!
一滴巖漿般的橘紅血液從劍刃處滴落,雙手巨劍貫穿了精金胸甲和獅鷲鬃內襯,劍鋒刺入弗斯曼胸膛半寸深淺,前進勢頭便完全竭盡。
此時雙手巨劍紫金光華盡散,劍身上那串符文受風一吹就飄然無蹤。
弗斯曼臉色陰沉地將劍抽出,光是這個動作,便讓本就不堪負荷的巨劍崩斷成許多碎片。
抬手按了按傷口,已經呈現非人化轉變的弗斯曼,體質遠超一般法師。區區這點傷勢,根本不能重創弗斯曼,甚至無需治療藥劑,傷口就能自行痊愈。
帶著如同火山即將爆發的憤怒,弗斯曼望向地面,被自己一發“熔巖球”砸毀的地面,暴露出殘破的下水道管渠。
“又躲到地底下面去了嗎?愚蠢!”弗斯曼沒有急著去追,他再度飛往監獄,如今此地的戰斗情形已經大為緩解。那些古怪的亡靈在軍團士兵拼死捍衛下,終于在距離監獄大門三十尺處緩下攻勢。
尤其是第二批軍團支援的前后夾擊之下,就將那些亡靈消滅得七七八八,天上黑云也不再降下酸雨,法師們也不斷施展“造風術”、“操控天氣”,將黑云驅散。
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風暴巨人,雖然一時拖住了幾名高等法師,但在連翻奧術招呼之下,也被轟得七零八落,最后爆出一團如黑風的濃烈負能量后,消散不見。
“軍團長…我們沒能留住那群法師,讓他們逃出去了。”傳訊法術中,是屬下辦事不力的羞愧語氣。
弗斯曼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徑直走入表面滿是冰渣酸水、白灰焦痕的黑巖監獄,來到最深處關押著內勒姆家人的牢房外,看見那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行刑官埃瑟,他手里還拿著一根“閃電束”魔杖。
“起來!”弗斯曼沉聲喝道,一把奪過了魔杖。
行刑官埃瑟臉色蒼白,似乎被外面戰斗給嚇傻了,臉上肥肉伴隨顫抖下巴不斷晃動,讓弗斯曼看得心生厭惡。
“開門!”弗斯曼下令道。
行刑官埃瑟連忙上前將牢房門打開,里面是一群蜷縮在角落處的婦孺,母親緊緊抱著子女,誰也不敢說話,只有嬰兒哭泣的聲音。
弗斯曼面如冰霜地邁步進來,他二話不說,抬起“閃電束”魔杖,連連抬手,甩出一道又一道的白亮閃電,將牢房中照得慘白。
行刑官埃瑟聽著里面傳出的短促慘叫,臉上五官幾乎要擠在一塊,肩頭聳動,恐懼不已。
直到內中安靜下來,弗斯曼才一臉陰冷地走出牢房,將魔杖扔到行刑官埃瑟的腳邊,說道:“將尸體掛到城門上。”
“是、是…”行刑官埃瑟只得連連躬身點頭。
待得弗斯曼離開監獄,行刑官埃瑟緊張臉色才松弛下來,摸了摸被袖子遮住的鑲珠手鐲。
芬拜倫看著在行刑官埃瑟指揮下,被吊在城門上方的一排大小尸體,由于閃電的威力,尸體焦黃發黑,幾乎辨認不出本來面目。
在芬拜倫身旁,是卸下盔甲的弗斯曼,見他揉了揉左胸,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弗斯曼不太高興地回了一句。
“酸雨風暴、亡靈大軍、風暴巨人,看來他們真的通過某種手段,完全吸收了狄安特師的學識,就連過去只是停留在紙面上情報,這回也得到證實了。”芬拜倫眼神凝重:“我甚至懷疑,援助內勒姆的是不是只有奧蘭索醫師一人。”
“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之前那批投降的法師與奧秘騎士,如今集體逃離,肯定是要去黑巖行省集結軍隊了。”弗斯曼目光遙望火舞城外遠方起伏極為平緩的蔥蘢大地,說道:“這樣也好,成天被拖累在城鎮里,反倒讓他們到處鉆空子、推諉敷衍。”
芬拜倫則說道:“可是內勒姆并未逃離,他們…”
“他肯定逃了!”弗斯曼仰望還是一片陰沉的天空說道:“今天看到他一身的裝備,如果要逃,這么大的城市,很難全部嚴防死守。倒不如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發揮帝團的優勢,一口氣把他們全部端掉!該打的仗,終究要打!”
芬拜倫點頭道:“只要我們還掌控著火舞城,為了爭取這個重要的交通樞紐,他們就不得不盡快集結軍隊給我們戰斗。到時候戰斗的主動權反而在我們手里!但是…”
“有話就說。”
芬拜倫吸了口氣,說道:“如今城中瘟疫蔓延越來越嚴重了,我們軍團中也因此折損了不少人手。外城區平民的物資需求也越見匱乏了。”
“內城區。”弗斯曼說道:“下令讓那些富戶限時內拿出足夠糧食物資,不服從的,直接破門抄家!”
芬拜倫皺眉道:“可是這么一來,商會聯盟與我們的合作…”
弗斯曼臉上充滿厭惡表情,說道:“商會聯盟這種寄生蟲,靠著兩方下注掙得盆滿缽滿,這一回也該輪到他們割肉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