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交班,馬主任身旁坐了位陌生面孔。
當然,說是陌生面孔,僅僅是對楊兮而言,事實上,這位老兄在醫院中可是個名人,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外聯辦的主任,兼工會主席,駱家兵。
交完了班,駱主席清了下嗓子,開始發言:“我說,普外科的兄弟姐妹們,你們不能這樣幫醫院省錢呀,每年一次的體檢,那可是我老駱舔著臉為大家伙爭取來的福利,可別讓我老駱的一張熱臉貼到了你們的冷屁股上,尤其你老馬,總得起個帶頭作用吧?”
馬主任干笑兩聲,應道:“駱主席批評得對,這樣吧,護士長你安排一下,這幾天大伙把工作輪開,分批分次把今年的體檢都做了。”說完,馬主任隨手掏出煙來,丟給了駱家兵一根。
駱家兵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叼上了煙,就著馬主任的火,點著了,然后道:“這周六是最后期限,我老駱可要把丑化說在前頭了,在醫院工作滿一年的,都得給我體檢去,誰要是在周六之前沒去體檢的話,當心我老駱打報告扣罰你們的工資獎金。”
馬主任抽著煙玩笑道:“大伙都認真點哈,老駱可是個狠角色,歷來是說到做到。”
駱家兵瞅著馬主任道:“你老馬別跟我打哈哈,我已經去手術室查過了,今天上午你沒安排手術,那就別怪我老駱不講情面了,抓一個是一個,你老馬今天上午要是不把體檢給做了,我他么就賴在你普外科還不走了。”
馬主任呵呵笑道:“做,今天上午一定做,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你老駱的面子,我老馬必須給。”
馬主任上午之所以沒安排手術,全因為要為葉秋荷做活體穿刺。對普通老百姓來講,所有的乳腺癌就是一種病,但對醫生來講,乳腺癌的分型卻是不怎么簡單。
從癌腫的組織結構講,乳腺癌分為了非浸潤性癌和浸潤癌兩種,以字面理解,非浸潤性癌值得是病變僅局限于原發部位,未發生轉移,因而又稱為原位癌,而浸潤癌則是指癌細胞已經發生浸潤,廣泛侵犯了周圍組織,甚至已經發生了癌灶轉移。
從臨床預后(預后:指的是對某種疾病的未來病程及結果的估計)看,原位癌的預后要好于浸潤癌,換句話說,浸潤癌的惡性程度要遠大于原位癌。
如果乳腺癌僅此分型的話,那么這個病種也就忒簡單了,事實上,在此基礎之上,還要做病理分型。
原位癌可分為小葉原位癌,導管原位癌,以及濕疹樣乳腺癌。而浸潤癌則分為浸潤性非特殊癌和浸潤性特殊癌兩大類,前者包括浸潤性導管癌,浸潤性小葉癌,硬癌,單純癌等,后者則分為狀癌,大汗腺癌,鱗狀細胞癌,髓樣癌,腺樣囊腺癌,黏液腺癌等。
除此之外,臨床上還能見到一些罕見的癌腫類型,比如梭性細胞癌,印戒細胞癌等。
另外,病理檢驗還有另一種分型,判定癌細胞的分化程度,分為高分化,中分化,低分化,未分化4個層次。分化層次越低,癌腫的惡性程度越高。
最后,還有臨床分期,一連串的英文字母加上數字,保管能把病人給看暈了。
等等這些,對臨床治療方案的制定極為重要,尤其是手術術式的選擇,別看手術申請單上填寫的都是乳腺癌切除術,但究竟切除范圍要多大,淋巴清掃到哪一層,不同的病理分型都有不同的選擇。
乳腺癌的高發年齡在45歲到50歲之間,但這并不代表了年輕女性就沒有罹患乳腺癌的風險,事實上,近些年來乳腺癌的中位發病年齡正在呈下降趨勢。
尤為討厭的是,從臨床經驗上講,發病年齡越是年輕,其癌腫的惡性程度就越高。
而葉秋荷僅有26歲,在乳腺癌患者中算是相當年輕的了,而且,就目前的檢查結果看,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乳腺的活檢穿刺實際上很簡單,有經驗的醫生完全可以在無影像引導下僅憑手感完成穿刺取到活體組織。馬主任相信,對楊兮這種妖孽一般的醫生來說,做個穿刺取個活檢,最多也就是個五分鐘的過程。
查過了房,楊兮隨即帶著江雨蓓開始準備為葉秋荷做活穿,便在這時,一位看上去怎么也過不了三十歲的風姿綽約的女人出了電梯向這邊走來。
江雨蓓見到了,立即甩下了楊兮,欣喜前迎:“薇薇姐,你怎么來了?”
楚薇攬住了江雨蓓,微笑應道:“姐怎么就不能來了,那個死丫頭是屬鴨子的,肉爛在了鍋里,一張嘴巴仍舊是硬的掰不動。”
不遠處,楊兮看向這姐妹,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不認識楚薇,也不知道江雨蓓跟她是個什么關系,所以,這一絲不對勁的感覺肯定不是來自于她。
那么,只能是來自于江雨蓓。
定睛再看。
楊兮終于搞明白這一絲不對勁是怎么回事了。
小丫頭換了個發型,之前的一把馬尾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齊肩短發,而且,那發質烏黑油亮,一定是做過了護理。
還有,面上五官與以前也有所不同,之前的江雨蓓從不化妝,但今天卻是略施粉黛。
交班的時候被老駱影響到了,沒細看這丫頭,但現在看上去,這丫頭還蠻精致的嘛。
老馬也上到了9樓來,見到了楚薇,立馬瞇縫起了雙眼,沒大沒小道:“小薇薇,是不是想你馬爸爸了?”
楚薇笑道:“瞧你個小老頭,你就[5200www.bqg5200.xyz]臭美吧你,我是來看我小妹的。”
馬主任點頭應道:“你老公一早已經給我打電話下過命令了,怎么,你還不放心么?”
楚薇道:“有馬主任把關,小女子怎敢說一個不放心呢,只是我那妹妹呀,唉,怎么說呢,太要強了,穿刺雖然不是什么大手術,但總也是破了皮的是不,總該有個人在身邊陪著不是,可她呢,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愿告訴一聲。”
話音剛落,葉秋山突然出現,輕咳了一聲,道:“秋荷她不說那是她的權力,但當哥哥的,這個時候不能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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