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歷史的另外一種可能性(下)
有的時候，想要去打破一個不可能贏的局面，你需要的是海量的理想主義者？
為什么是理想主義者為什么需要海量？
因為在不可能贏的時候，在這件事注定對自己不利的時候，只有將利益拋在腦后不管的理想主義者才會去嘗試。
那么為什么需要海量的理想主義者？
因為成功的概率太低了，沒有戲劇性的主角運氣附身，與周圍的一切為敵，成功的概率接近為零，沒有控制時間的寶石，沒有無數次重來的機會怎么辦？如何能找到那可能是唯一的一條救贖之路？
這就是在賭概率，想要賭概率成功，就只能堆數量，由無數不怕死的理想主義者前赴后繼，打開一條血路！
所以，為什么，一個文明，能涌現出海量的理想主義者？
這一點，是拉紗格爾無法理解的，在這個節點上，她本來是無法理解的。星靈一直在樹林里打來打去，后來被埃蒙來了個拔苗助長的文明晉升，技術上去了，文化還很原始；緊跟著就是萬世之戰，直接打回了原始時代；再來，卡斯直接被忽悠著創建了卡拉。
卡拉是真正的文化么？不，本質上只是個工具而已，星靈的文化，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依然只有千年而已。
這就是為什么族群的困境，拉紗格爾只想到離開和逃避來保持自己的獨立，也是為什么千年之后，同樣面對族群的困境，塔薩達卻有了揭竿而起的勇氣和智慧。
文明的發展，是沒有捷徑可走的。
不過，眼下的亞頓體內，寄宿的靈魂之中，有著一個文明的記憶，在這記憶中，有著那個問題的答案為什么，一個文明，能涌現出海量的理想主義者？
如果是用言語講述，那么雷曼講到壽命耗盡都說不完，不過好在星靈這個種族有著其他很多種族會羨慕到死的心靈交流天賦，他們能讓同胞完整的去經歷一個人的過去！
雷曼將他最深處那個，屬于那個文明漫長歷史中一個少年的記憶，展現給了拉紗格爾看。
于是，拉紗格爾看到了面對困境的時候，吟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卡萊藝術家”；
她想到了現在統治艾爾的仲官的昏庸，于是她看到了面對無道的統治者，怒吼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卡萊”；
她腦中閃過面對最高議會可能會死的情況的時候，看到了將精忠報國刻印在身上的“圣堂武士”，看到了“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的“卡萊”…….
在那個文明沒有遭遇危機的時候，這些英雄只存在于人們的談論之中，但是當危機到來的時候，這些英雄們便從歷史中走了出來，走進人們的心中，讓那個文明中走出無數堅信著我們不是這樣的，敢于為了理想而踏上征途，拋頭顱撒熱血的猛人！
一時間，面對那厚重的歷史，拉紗格爾覺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星靈的文化究竟是什么？星靈的英雄又在哪？她想不出，因為萬世之戰已經毀了幾乎一切……
“你錯了，年輕的變革者，星靈曾經最大的財富，現在已經被變成了拘束我們的枷鎖，我們曾經最為自豪的文化，現在已經被扭曲。”雷曼感受著未來女族長內心的茫然，平靜的說到。
“那是什么，尊敬的亞頓？”
“我們曾經最為自豪的團結和統一，真的還在么，從什么時候起，我們的人民被分為了三等呢，雖說說的只是分工不同，但是真的是這樣么？”
拉沙格爾沉默不語，她知道，亞頓說的是真的雖然說的好聽就是分工不同，但是這該死的種姓（Caste，不要懷疑，英文官方用的就是這個詞，這個詞的意思說好聽是階級，難聽就是種姓）制度已經切實的割裂了星靈，仲裁官高高在上神神秘秘，圣堂武士充滿傲慢，卡萊卑微無比，長此以往下去的話……
“作為保護人民的利刃，掌握暴力的人，我們必須謙虛，遠離驕傲，這樣才能確保我們的利刃永不遲鈍，這樣才能盡職，可是你看看現在的圣堂武士，卻是越來越驕傲了；作為為了人民管理一切的統治者，應當永遠傾聽人民的聲音，到人民中去，領導的智慧必須配合聆聽人民的聲音才能確保我們永不迷失，可是你覺得現在的最高議會，愿意聆聽么？”
拉紗格爾說不出話來，只囁嚅著說了一句：
“那，我們要怎么辦？”
“變革吧，年輕的拉紗格爾，改變這一切，打破種姓的舒服，將星靈最寶貴的文化財富，我們的同心同力，我們的團結奪回來。”
“可是這要怎么做，您之前給我展示的那個文明是怎么做到的？”
“簡單的橫向對比，意義是不大的，我們必須客觀的判斷，考察歷史的進程，我給你看那段歷史的目的有兩個，第一，你必須意識到，在文明碰到巨大的困難的時候，想要戰勝困難的時候，你必須問問自己做沒做好犧牲的準備，永遠記得，期待一兩個英雄人物站出來解決一起是不可能的，而這第二么……..”
于是，兩人的談話就這么悄然的進行了下去，持續了又是整整一個夜晚，等到最高議會傳來消息說更改命令改處決為放逐的時候，雷曼和拉紗格爾相視一笑，雷曼緩緩的說到：
“這是第一個勝利，但是也是漫長的征途的第一步。”
“我無法想象這樣做的話，未來會有什么在等著我們……”
“未來有什么是個美好與愚蠢并存的問題，抱著憧憬，但是不要擔憂或許是最好的答案，不過，理想說的足夠多，就要談談一些具體實現理想的工具了，這次和你一起被放逐的同胞將成為未來變革的火種，但是僅僅將火種扔出去是不行的，因為你們勢必會面對現存當權機構最高議會的圍追堵截，所以……”
說罷，拉紗格爾只覺得眼前一晃，伴隨著一陣若有若無的黑霧，亞頓已經在她眼前消失。
“尊敬的亞頓，您在哪？！”
“就在你面前。”
說完，雷曼再度顯出身形，看到這景象，拉紗格爾驚訝不已：
“這是怎么做到的？!”
是你千年以后教我的，雷曼忍不住在內心吐槽，不過最終說出來的是：
“這種力量將是你們日后躲避追捕，發起反擊的力量基礎，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會教授你這種力量的基礎，你去教給其他的同伴，現在集中精神，仔細感受。”
說完，雷曼伸出手，輕輕的按在拉紗格爾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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