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終章 三軍待發,悉聽君令

　　和聶政解決了相關的手續問題的時候，雷曼的休息時間也算是用完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基地入睡的時分了亞空間中沒有晝夜的概念，但是就如同在宇宙戰艦上一樣，人們會維持一個人工的晝夜循環，克普魯戰區總部的基地正是如此。

　　所有人類在此時此刻已經入睡，但是戰區總部的非人類還在忙碌，這其中就包括大量對于睡覺沒什么概念的戰艦少女，兩個克洛根地面突擊師，以及，現在身體素質來看完全其實已經沒有了睡眠需求的雷曼。

　　被齊柏林，尤里安等人輪番抓著工作了很久，等到雷曼被“釋放”的時候，已經是基地時間凌晨兩點了，在雷曼走出基地的時候，在燈火通明的總參謀部大樓前面，等待他的是面帶微笑的奈特。

　　看著身穿一襲白裙，用手攏著鬢角秀發的奈特，雷曼不禁覺得有些恍惚。

　　一方面，他恍惚是因為到了這時候，身體上有限制的人都已經去休息了，哪怕莎夏也不例外，陪在他身邊的只有同樣完全“非人”的奈特那總參大樓燈光延伸不到的黑暗中，什么都沒有，讓雷曼感到那可能是在未來他身邊的人的狀態，即是，不是非人，已經沒法陪伴在他身邊了。

　　另一方面，他對于自己過去身為一個人類的記憶，也有些感嘆。奈特站在路燈下那俏生生的模樣，讓他想起了那遙遠過去的記憶，記憶中那個他一直想表白但是卻沒有成功的女孩子曾經，他以為，那不過是不久之前，在“穿越”之前的記憶。

　　那么想的時候，他覺得那些記憶都很清晰，等到他從真龍那里得知真相以后，記憶卻仿佛突然遙遠了起來記憶中的文明，已經在很久前就已經升華了，不存在了，那個文明抵達了不可思議的境界，并且和源合作，升華了整個文明，變成了宇宙演算機關（注釋1）。

　　而他自己，本來也不過是演算機關中的一個單元，過去的記憶，都是在久遠到不可想象的過去，那個文明尚且沒有脫離母星的時期，一個曾經生活過得叫雷曼的少年的記憶。

　　真實存在過，不虛假，但是卻太過遙遠了。

　　“怎么了，難道是，又想起那個叫詩韻的女孩子了？”看著雷曼露出蒼涼的表情，奈特上前幾步，挽起雷曼的手臂，開起了玩笑，她還記得，她的靈魂和意識剛剛蘇醒的時候，還在蟲族母星上的時候，有一天晚上，雷曼說了八十多次詩韻。

　　“妻子還在身邊的時候，還想著別的女性，我在你心里有那么差勁么，”被奈特的調笑驚醒，雷曼有些勉強的對奈特笑了笑，“陪我走走吧，我想去睡覺，可是我的身體，現在卻已經沒有了人類疲勞的概念，只能去走走了。”

　　“其實你和我，還是都需要睡眠的，任何超人或者長生物種，其實也都需要讓自己停機的時間，不僅僅是為了肉體的回復，也是為了讓自己的意識和更深層的靈魂有整理自己的機會，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話，”奈特抬起手，指尖可愛的在下巴上點了點，仿佛思考了一下以后做恍然大悟狀，“我陪你睡啊，反正你都說了，我是你妻子嘛，妻子和丈夫睡覺，天經地義？不過，我們似乎還沒有過婚禮，所以？”

　　“你想要個婚禮？”雷曼側過頭，假裝無奈的看著奈特。

　　“并不會，”奈特回了雷曼一個風情萬種同時也充滿深意的眼神，“我的伴侶，雖然為了你我現在采用了人形，但是我并不是人類，自然也不會糾結一個人類的婚禮，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咱們能舉行我以前文明的結合儀式。”

　　說起奈特以前的故鄉，以前的文明，雷曼的心思也被從之前的陰郁狀態上勾走了一點，他饒有興致的問奈特那已經湮滅的故鄉和文明的結合儀式，究竟是什么樣的。聽到雷曼問題的奈特將視線轉向力場護罩外的蒼穹，那里是亞空間的斑斕，她的視線穿透那無窮盡的黑暗空間，仿佛要看到自己曾經居住的宇宙。

　　不過那種凝視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奈特很快便將那種凝視收回，她看著雷曼說到：

　　“那是一種靈魂上的融合，一種比大腦層面上的神經/化學融合更深層的融合，我以前的人民將其視為結合的標準和儀式。”

　　“靈魂上的連接的話，我們不是已經有過了么？”雷曼好奇的問。

　　“連接和完全的結合是不一樣的，”奈特搖了搖頭，抬起手摸了摸雷曼的臉，“你的靈魂有一部分始終對外界是完全封閉的，哪怕是我，都無法觸及，我曾經嘗試過，但是得到的，只有堅決冰冷的封閉，那是一種比我還要古老很多的部分，我猜，或許那里就是源之碎片的所在？”

　　奈特作為雷曼最親近的人中唯一能夠理解源之碎片的生物，自然得到了神殿發來的詳細情報，這讓她覺得，雷曼靈魂中封閉的那一部分，或許就是碎片寄居的地方。

　　但是奈特說出來之后，雷曼思考了一下，卻搖了搖頭：

　　“我覺得，那或許不是源之碎片。”

　　“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古麗妲，”雷曼看著奈特回答到，“我這個女兒，有近乎未來視的能力，但是我們都知道，真正意義上的未來視幾乎是不可能的，你無法越過時間的限制，她看到的，很可能是演算的結果，也有可能是對平行宇宙的觀測，但是不管怎么說，我有一種感覺，古麗妲的能力正是源之碎片在起作用，不然，哪里還有力量能夠提供她那種超越宇宙邊界的視野呢？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我會選擇在沒有和古麗妲見面的時候就讓她接觸了源之碎片，卻阻止你呢？不太可能，所以我才會覺得，那里面，或許不是源之碎片？”

　　“或者，源之碎片，真的在有目的的，阻止我……但是，為什么…….，明明和我之間很有吸引力，但是卻同時在阻止我….？”奈特呢喃的自言自語。

　　“你說什么？”

　　雷曼沒聽清奈特在那嘟囔什么，隨口問了一句，正要細問的時候，身后的總參謀部忽然響起了警報，而雷曼和其他戰區具有相關權限的人一起同一時間接到了總參謀部發來的緊急通信：

　　“戰區發現異動，現階段起，取消所有作戰人員休假，進入戰爭狀態，司令官立刻前往戰區總指揮部!”

　　雷曼和奈特對視了一眼后，騰空而起，很短的時間后便抵達了戰區司令部，迎接他的是面帶疲憊的尤里安敏茲，和尤里安短暫的握手之后，雷曼身后跟著奈特，和尤里安一起走進了指揮中心，一邊走，雷曼一邊問：

　　“出了什么情況，讓情報部門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了？”

　　“我們的情報部門一直在監視戰區，他們剛剛發現了塔達林的主力艦隊有大規模異動，這些塔達林行動的很迅速，就在您抵達的時候，塔達林的主力艦隊已經抵達了一個關鍵的位置艾爾的最外圍防線的巡邏偵測帶邊緣。”

　　“他們在準備進攻艾爾？！”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除非塔達林全體發瘋決定拉上傾國之力的艦隊去艾爾旁邊旅游一圈，”尤里安一邊苦中作樂的調侃著，一邊推開核心指揮室的大門，“不僅如此，我們還在塔達林的艦隊中發現了大量的蟲族生物母艦的痕跡，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的，而且，我們的偵察兵還在宇宙泡的外圍發現了混沌艦隊的痕跡。”

　　“來的還挺齊全，”雷曼一邊結果向指揮室內的下屬點頭致意，一邊繼續詢問尤里安，“混沌艦隊來的是哪一批，感染仆從軍還是直屬部隊？”

　　“感染仆從軍，我們發現了不少被感染的黑寡婦黑色隱秘特勤艦和羅慕倫隱身偵察艦.”

　　“還不算太糟糕，我們的準備進度如何了，我的參謀長？”

　　尤里安敏茲笑了笑，隨后優雅的給了雷曼一個軍禮：

　　“三軍待發，悉聽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