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 蘇醒(下)

　　真龍金色的眼睛凝視了雷曼一陣，然后這位星神殿的輪值首座便滿意的點了點頭，神龍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之上，恢復了大小，然后真龍滿意的聲音便傳了開來：

　　“很好的覺悟，但是，能拯救全體的只有全體，個人的偉力終究有其極限，在你愿意付出一切的情況下，我們只是有了逆轉一切的奇跡，需要支付代價的，還是那些世界上的生靈，需要選擇誰支付代價，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什么？選擇誰支付代價？”雷曼聽著有點糊涂。

　　“哪怕是在星神殿之中，世界的時間流速也無法停止，具體解釋的事情留到以后，現在我長話短說，”真龍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想要將力量賦予正義者，你確實需要付出代價，但是接收者也要付出代價，你，必須選擇誰來接收力量。”

　　“什么樣的代價？”

　　“接收你力量的人，將永遠和你綁定在一起，你生，他們生，你死，他們死，但是考慮到你其實并不會真正的死亡，所以他們將不得不接受永生的懲罰；更加重要的一點，接收你力量的生物，將永遠被宇宙所排斥，一旦你離開某個宇宙，他們也將無法在那個宇宙繼續存在下去，必須跟隨你前往你所在宇宙，或者居住于神殿系統之中。”

　　“等等，我的力量，不是你們要降下賜福么？為什么是我？如果我有那么強大的力量的話，我還用……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解釋都不如你自己看一看，去吧。”神龍說著說，忽然渾身的金光一閃。

伴隨著這道金光，雷曼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看到的景象便不是什么圓形的神殿了，而是自己那個正一瘸一拐的被攙扶著向后撤退的兄長，雷曼正想喊一聲哥哥，卻忽然停住了，因為眼前的一個景象，實在太過詭異　　他的兄長腦袋頂上，居然掛著一行文字：詹姆斯尤金雷諾，然后在這名字之后，是兩大串的數字，在兩大串數字之后，是又一個文字重傷/憤怒/未完全絕望。

　　這是怎么回事？

　　雷曼正在疑惑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重新以演算機關的視角去看世界，感覺如何？”

　　雷曼扭頭一看，發現她的身側站著一個嬌小的女性，這女性皮膚白皙，容貌端正，嘴唇很是纖薄，留著短發，帶著無色的眼鏡，看上去就像是個瓷娃娃一樣，在這個瓷娃娃一樣漂亮的女性的頭上，也頂著一行文字：

長門有希，一大串數字，然后是演算機關外派單元中央處理局　　“長門有希？”雷曼疑惑的自言自語起來。

　　“很高興你還能記得我，自從上次某個淘氣女神的事情合作之后，我調動到中央處理局以后，就沒機會見面了，”長門有希相當熱情的抓住雷曼的手握了握，隨后便注意到雷曼一臉迷茫的表情，臉上頓時尷尬了一下，“呃，其實你還不記得我是誰，只是看見我的信息了，對吧？”

　　“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雷曼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這個眼鏡妹真的挺熱情的，但是他也是真的不記得這位女士是誰，在哪合作過什么了，話說，他根本都不記得他作為所謂的宇宙演算機關做的任何事情。

　　“以后有的是機會，不過，現在，先讓我們幫你快速熟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吧，”長門有希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隨即將手指向了吉姆雷諾，“這位人類男性是你本次的人形端口的兄長，也是咱們用來快速解說的道具，不要怕，你兄長不會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聽到這，雷曼本來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對長門有希點了點頭。

　　“每個宇宙的誕生和成長都大同小異，星球的誕生也是如此，碳基，硅基，誕生，進化，”長門有希念叨著，“但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共同的一點是，這一切的一切都要遵守規則重力影響骨骼和肌肉，細胞的結構決定了生物必須要補充水分，進化出的血液一旦流失過多就會死亡，但是宇宙演算機關，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對這些規則進行干涉。”

　　“什么意思，我們可以修改一個宇宙的重力常數么？”

　　“哈哈哈哈，或許所有的宇宙演算機關加在一起可以吧，”聽到雷曼的問題，長門有希發出一陣大笑，“不不不，我們不是修改一個宇宙的基本參數，而是我們可以修改宇宙中生物的某些信息，宇宙演算機關有可以接入所有類型宇宙，所有類型的力量，所有類型的生物的萬用端口，通過這些萬用端口，我們可以修改生物的參數，干涉個體上覆蓋的規則，簡單的說……”

　　“我們讓普通人變成超人？”

　　“差不多，”長門有希點了點頭，“雖然不是真的能將每個人變成超人，但是我們確實可以讓他們變得……不同……”

　　“真龍，之前，提到了代價，他說，他們必須付出代價，他說….”

　　“接收力量的生物將永遠被宇宙所排斥，一旦你離開某個宇宙，他們也將無法在那個宇宙繼續存在下去，必須跟隨你前往你所在宇宙，或者居住于神殿系統之中，我知道，”長門有希點了點頭，“神殿軍中雖然有很多勢力是因為力量到了界限而接受到了神殿的邀請，但是也有非常多的勢力是因為接收了演算機關的調整，而不得不居住于神殿之中的，因為只有在那里，在演算機關的數據連接能一直保持開通的狀態下，他們才能沒有任何限制的繼續存在下去。”

　　“一旦離開神殿，他們就必須攜帶能量存儲裝置，存儲特殊的能量，否則，就將被迫離開宇宙，你見過那些裝置的。”

　　“魔理沙的魔力存儲器…….”

　　“是的，混沌入侵了那個世界，整個星球都被拉入亞空間，混沌的魔神將整個星球肆意玩弄，具有超凡力量的生物在名叫幻想鄉的結界中茍延殘喘，最終她們接受了神殿的救助，宇宙演算機關名叫Zun的人形界面與她們進行了連接，將靈能轉化成魔力，將整個幻想鄉數據化，拖入了神殿之中，現在，她們永遠為神殿而戰。”

　　“永遠為神殿而戰…..”

　　“雖然是這么說，但是畢竟神殿中沒有生產力限制這個概念，而且住的都是圣人，所以又不是永遠的受吸血鬼剝削的996，她們過得還是很開心的啦，”長門有希擺了擺手，先是笑著安慰了雷曼一下，然后又嚴肅起來，“不過，確實要付出代價就是了，靈魂的代價….”

　　“靈魂的代價？”

　　“多元宇宙間最偉大的力量來源，靈魂的力量才是靈能與混沌的源頭，說的點簡單，與你連接的人，相當于永遠的將自己的靈魂和你綁在了一起……”

　　“我覺得我沒有那么做的權力….”

　　“你說的很對，你沒有，”長門有希點著頭，指了指吉姆雷諾，“他們才有，在絕望中，靈魂上具有特定品質的人發出的靈魂呼喚將會抵達演算機關，演算機關會向呼喚之人發出邀請，一旦接受，我們才會行動。”

　　“呃，你的意思是，就像簽合同一樣？”

　　“…….就像簽合同一樣。”

　　“這，這怎么操作？”

　　“你試試看，”長門有希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會一步一步的指導你的，就拿你兄長來試驗一下，首先，呼叫他。”

　　“就算你這么說…….”雷曼剛想說呼叫是什么鬼，就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發現在他哥的腦袋上方出現了一個電話的圖標，旁邊還有呼叫二字。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長門有希笑著說，“每個單元的個性化都不一樣，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一定是你自己的本體投影出來的引導而已，遵循那個引導。”

　　雷曼聽著，帶著懷疑的心情，按下了那個呼叫的按鈕，然后…..

　　“這不是什么都沒發生么？！”

　　感受著一點都沒變化的周圍環境，雷曼忍受了短暫的沉默之后，忍不住開始吐槽。

　　他這一吐槽不要緊，吉姆雷諾差點沒有被嚇趴下，因為他突然聽到他弟弟的聲音在腦袋里響起，而且是大喊了一聲這不是什么都沒發生么？！，他還以為是弟弟的通訊接了過來，一看，發現通訊器沒開，于是又以為是他弟弟的靈能通信，于是又嘗試在腦袋里想：弟，是你么？

　　吉姆雷諾這么一想，雷曼那邊就響起了聲音：

　　“弟，是你么？”

　　“是我，哥哥。”

　　吉姆雷諾沉默了一下，通過意識發出消息：

　　“有什么好辦法么？”

　　“有一個，但是，有些代價。”

　　“什么代價？”

　　“一旦接收，可能就得和爸媽，甚至是這個世界說再見了，你將不得不遠離他們，離開你熟悉的一切。”

　　吉姆雷諾沉默了一會，看了看遠方在向著蟲群沖鋒的戰士，又看了看身邊攙扶著自己的人，然后回應到：

　　“但是，還是能遠遠的看看什么的吧，還是說，會死？”

　　“死不了，就是……”

　　“那就干吧。”

　　“唉？！你不考慮考慮么？！”

　　“還有什么可考慮的，只要活著一定就有別的辦法，但是如果你現在還這么束手束腳的話，我愛的一切就都會離我遠去，我寧可知道父親母親，約翰，她都好好的活著，也不愿意…”

　　“…..我知道了，那么，我準備開始了，哥哥。”

　　“開始吧，話說開始什么，你要通過你和她的那種靈能來強化我么？”

　　“不，哥哥，比那，可能強得多。”

　　兄弟二人的跨世界溝通驟然結束，雷曼面前顯現出了已獲得生物靈魂授權，全端口開放的提示，他扭頭看向長門有希，長門有希點了點頭，說：

　　“開始吧，我來輔助你，宇宙演算機關，開始連接，認證完畢，開始引導，目標靈魂結構連接完畢，調用演算機關數據庫，準備改造。”

　　下一刻，雷曼只覺得眼前的空間再度劇變，他兄長吉姆雷諾周圍的環境破碎消失，在畫作漆黑的空間中，無數微小的圖標環繞著吉姆雷諾飛行著，雷曼意識中閃過放大的念頭，那些圖標一個個被放大開來，雷曼看到了很多他有印象的的詞匯：

　　死水警長，快速招募，雇傭兵軍火，超級火控系統……

　　同時，他也看到了很多他沒有印象的圖標：

　　圣母頌歌，拉瑞曼器官，汗腺改造器官，GStone進化器官，拉達姆進化器官……

　　在這些漂浮環繞的圖標中間，在他兄長的腦袋旁邊，一個球狀的圖標內，紫色的發光的液體在靜靜的顫動。

　　“這東西是……..”

　　“你見過這東西好幾次了，一開始的時候，尚未蘇醒的你潛意識的試圖和你的兄長簽訂契約，那時候你便見過一部分改造選擇了，那時候因為沒蘇醒的緣故，你的表層意識給這套系統還安了個合作指揮官系統的名字（第5章最后）；后來，你在蟲族母星上的時候，還試圖自己強化自己…….”

　　“你看到的那個紫色液體填滿的球球，代表的是接受改造的個體的靈魂強度，改造的強度不可超過靈魂強度，其他的，完全看你了。”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圖標，雷曼，一瞬間覺得選擇困難癥和密集恐懼癥一齊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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