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舍不得雷曼套不著埃蒙

　　當然，雷曼這一刀，最終還是沒有砍到尼羅紗身上，因為在他動手的時候，在馬拉什來得及攔截之前，異變就突然發生了，而雷曼在異變開始出現之前的瞬間就驟然間停下了自己的沖鋒，松開了筋骨尼羅紗的弱化版黑洞，向后一個后跳，站在那不動了。

　　最先出現異變的是塔達林們腳下，堅硬干燥的地表之下先是傳來隱約的震動，然后那種淺淺的脈動開始逐漸增強，最終變成了仿佛一種有心臟在大地之下跳動的感覺---大地開始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控制一樣有節奏有規律的震動起來。

　　伴隨著地上的碎石被大地震的到處亂崩，在很多地階塔達林戰士驚悚的注視下，大地開始緩緩的開裂，裂縫四處竄開，一群圍觀的塔達林戰士紛紛躲開，高階位的有的開始浮空，有的則看見裂縫沒有蔓延到腳下就安定的站在那里觀望。

　　不過很快就沒有多少人有心思再在那里觀望了，因為一種他們熟悉的，絕對不會在白天出現的東西從地下冒出來了---地嗪，大量的地嗪在白晝這個本來不應該出現的時間段，從地下冒出來了，紫色的霧氣彌散的速度極快，很快整個臨時場地就都像是被地嗪籠罩了一樣。

　　眾多塔達林有些驚恐為什么白天會出現恩賜的同時，又覺得欣喜萬分，地嗪這東西對于塔達林提升自己的實力真的是太重要了，眾多塔達林幾乎是本能的就開始吸收起地嗪來，然后在塔達林們吸收地嗪的時候，蒼穹之上也開始出現變異。

　　按理說，地嗪根本沒有噴涌到高空，甚至連中低空的高度都是相當勉強，但是此時，雷曼的視覺信號返還回來的卻是一種蒼穹之上，星辰日月都染上了地嗪的顏色，大氣仿佛在一種高頻的振蕩當中逐漸的褪去了本來的色彩，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模樣。

　　在這樣的天地異象中，在一片塔達林沉浸于地嗪的享受引發的歡呼之中，在馬拉什的背后，地嗪開始急速的自旋起來，逐漸的，濃厚的紫色霧氣自旋成了宇宙星云，又好象是龍卷一樣的形態，在那團旋轉的星云中央，一顆閃光發亮，仿佛水晶一樣的東西逐漸成型，然后猛的融入馬拉什的后腦。

　　大領主的威勢在那一瞬間暴漲起來，如果說之前馬拉什的威勢如同一條小河一樣的話，那么現在的馬拉什給人的感覺無疑是憤怒的大海，他周身的盔甲甚至是皮膚都仿佛要龜裂開來，在那隱約的裂縫下面，有血紅色的風暴在聚集，就在這樣的混亂中，一群塔達林仿佛終于從狂亂中清醒過來，恐懼且狂熱的看著馬拉什的身影緩緩的降下，以比雷曼高一個身子的高度懸停在了他的對面。

　　時空在下一個瞬間陷入停滯，然后猛的恢復正常，環形的震波在一瞬間擴散開來，所有被那幾乎無法看清的震波掃到的塔達林都瞬間失去意識倒了下去，哪怕是尼羅紗這樣強大的塔達林也不例外，每一個倒下的塔達林身上都分離出一團小小的紅光，這些紅色的如同球形閃電一樣的光最終匯聚在一起，附著在馬拉什的身上。

　　塔達林的大領主睜開眼睛，本來應該放射出紅色的靈能光芒的眼睛此刻漆黑的如同宇宙最深處的黑暗一般，如雪崩又如海嘯一樣的精神壓迫從他的位置一波一波的擴散開來，只不過雷曼站在那波濤之中，如同一塊劈開巨浪的頑石一樣固執不動搖：

　　艾蒙……

　　你給這短暫的如同一瞬的時間內，比這群蠢貨在這無盡的歲月之中帶給我的喜悅的總和還要多，在你被徹底消滅之前，最后一次取悅于我吧，然后根據你的努力程度，我可以在這腐朽的世界迎來終結的時候，讓一個你選定的個體最先死亡以免除他的痛苦。

　　被艾蒙降神的馬拉什就好像雷曼穿越前在劇情中看到的被艾蒙控制的阿塔尼斯一樣，散發著無盡的威勢，但是卻只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空洞感---眼前的生物雖然已經是物質界力量的究極，但是給他的感覺卻相當空洞，就好像那些力量不過是一種一戳就會消失的皮影戲一樣。

　　那是一種很瘋狂的感覺，面對那種強大到足以讓星辰哭泣的力量，雷曼卻只覺得對方的力量是那么的空洞，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前的艾蒙只是一個投影的關系，他是真的沒有感到一絲的恐懼，在他的心里，仿佛有某種古老的力量在閃閃發光，告訴他不要怕。

　　于是雷曼開口了，回應了降臨的黑暗之神：

　　黑暗之神親自降臨，怎么，偉大的艾蒙終于感覺到威脅了么，為什么此時不繼續引導你的這些孩子們，用傳統的拉克希爾儀式消滅我了，你不是想利用你這古老的儀式來獲取更多的力量了么？

　　聰明，但是同時也很愚蠢的孩子，你真的以為我沒有在看著你么，沒有看穿你那些小把戲么？！你那些可笑的心思和計劃，一切都毫無意義？！

　　聽到艾蒙這樣的回答，雷曼知道他的猜測是正中靶心了。

　　他一開始的計劃看起來很復雜，但是也很簡單，那就是在不導致艾蒙插手的前提下，破壞塔達林的領導結構，弱化塔達林在終結之戰到來之前的戰爭準備，將一個與艾蒙同床異夢的領導者推上大位，斬斷艾蒙的右臂的任務正是因為雷曼開始執行這樣的計劃并且推進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被啟動。

　　雷曼為此做了不少工作，比如說借助艾蒙給他安置的墮落神后裔的身份挑起戰斗，推波助瀾，攪動血雨腥風，將努洛卡這個一根筋往上推的同時也將阿拉納克往上推，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應該是通過拉克希爾鏈條一步步的幫助努洛卡推翻馬拉什，然后讓阿拉納克打翻努洛卡，塔達林的高級戰力大大受損，逼迫塔達林在阿拉納克的帶領下進入長久的培養高級戰斗力的休養生息中，一直到終結之戰到來。

　　但是這樣的計劃，在雷曼掛在地嗪大坑上被熏了很多天以后改變了---他仿佛被塞入煉丹爐的大圣開了火眼金睛一樣，看到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感應到了某些事情。

　　地嗪日復一日的熏蒸，讓他越來越難以控制虛空能，但是也越來越接近虛空，以至于之前他的老師賽羅摩斯給他的那塊幫助他控制這條界線的水晶都被不穩定的虛空能和他充滿了負面情緒的靈能給填滿了。

　　在這樣逼近邊界的情況下，雷曼終于感應到了，那些在拉克希爾儀式中爆發出的靈能以及失敗死亡的塔達林戰士在墮入深淵之后的去向----所有的靈能都被飛升巨坑傳送給了在虛空中恢復的艾蒙，所有的尸體都不是墜落到地心，而是被聚集了起來轉化成艾蒙將來復蘇需要的軀體。

　　整個塔達林壓根就是個養豬或者說養蠱的地方，艾蒙每天打開虛空通道，讓大量的地嗪涌入塔達林的故鄉，強化這些戰士，就像是喂飼料一樣，這些力量被塔達林的戰士們接收，然后通過鍛煉變得更加龐大，然后艾蒙通過不停的拉克希爾儀式，一直在這無數的歲月中吸收著塔達林利用他們自身培育出來的的力量緩慢的復蘇。

　　所以日后艾蒙才會讓塔達林一直按兵不動，在阿拉納克制造于原本的世界線中制造了犧牲幾百名高級戰斗力的慘劇削弱了死亡艦隊以后，艾蒙依然只是覺得有趣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大量戰士的犧牲一次性補充了他很多復蘇需要的能量，另一方面，那時候他的復蘇已經達到一個臨界點了，已經不需要塔達林提供一種源源不斷的可持續性的能量了。

　　死亡艦隊一開始就不是塔達林存在的主要目的，塔達林們這些年依靠大領主的控制，一直以一種可持續的精神向艾蒙提供著源源不斷的能量和尸體，才是塔達林們存在的主要目的----這是雷曼懸掛在那那么多天做出的一個猜測。

　　一個他非常不希望是真的的猜測，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去驗證這個想法，想要驗證這個想法，就得執行一項會在艾蒙從塔達林這得到的能量達到預期的數值之前威脅到塔達林現存結構和今后數年內行動能力的計劃，而如果他猜測的是對的的話，艾蒙一定會消滅他。

　　現在的塔達林還很重要，不像終結之戰開始的時候，雷曼可不想死。

　　不過二狗子的到來，徹底的改變了一切，雷曼改訂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這個計劃會讓他直接面對艾蒙，不過如果執行的順利的話，他能重創塔達林，同時喂艾蒙狠狠的吃下一口熱翔，自己還能溜之大吉。

　　雷曼覺得，依照艾蒙現在的反應來看，他已經獲得了計劃成功的第一個支撐點，艾蒙已經變相的肯定了他的發現，不管是還在恢復中的艾蒙強行投影出虛空中的一部分本源力量，還是艾蒙傳達給他的意思，都讓他現在信心倍增。

　　深呼吸了一口氣，雷曼向艾蒙發送出第二道念波：

　　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么？萬物之父，原初之母，誠然對于你們來說，孩子們對父母進行反叛是悲傷的，但是對于被忽略了心靈的成長的他們來說，那不過是自然循環的一部分罷了，對于接受了叢林法則的他們來說，父母在他們完成了成長之后自然就是不需要的了，在他們冰冷的世界觀之中，父母最終的歸宿就是離去與死亡……啊，多么的讓人悲傷，多么的讓人憤怒，這種童年終結帶來的反叛，簡直是值得毀滅世界的事情，不是么？

　　艾蒙大人，你說呢？

　　絕對的寂靜在下一秒席卷世界，然后褪去，龐大的薩爾那加虛影從馬拉什背后浮現，血紅色的光柱直沖云霄，震怒的黑暗之神強行打開了虛空之門，龐大的力量直接將雷曼吹到空中，將雷曼禁錮，艾蒙虛影巨大的眼睛看著雷曼，怒濤一般的意念在天地間轟然炸響：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