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得不說吉姆-雷諾大概是真的命不該絕,命運的波紋這東西,一旦擴散開去,可就是360度全方位的了,這樣的波紋也影響到了雷曼的父母,然后又一個反射影響了雷諾。
本來雷曼沒出現的話,特雷斯會被收割機重傷身亡,卡蘿爾會因為聯邦發放的救濟中奇怪的致癌物質而癌癥身亡----所以實際上,當時要不是二狗子吃掉了兩個人身上的癌細胞,就算雷曼救下了特雷斯,這兩個老人也會很大概率的沒命。
但是現在他們活下來了,而且在克哈子子的船上,負責思考擔當的卡蘿爾在前思后想之后,覺得跟著克哈之子混在一起不是個事,倒不是說什么我們只會種地這種無聊的理由,卡蘿爾在船上的食堂幫忙的也挺開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老太太就是覺得這群人不像是會跟自己的兩個孩子為伍的感覺。
而特雷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又基本上很看重妻子的意見,于是,兩個老人向明斯克提出了能不能找個聯邦政府沒什么具體執法能力的地方放他們下去---明斯克秉承著放長線釣大魚的精神也同意了---于是兩個老人就開始選擇地點,一開始他們是想去雷曼建議的阿格瑞亞的,但是無奈人家根本不想和克哈之子搭上任何關系。
然后在那個時候,他們聯系上了斯洛上的老熟人哈蒙德,這位幾年來一直秘密接收著雷諾寄來的黑錢,照顧著兩個老人的法官,告訴特雷斯和卡蘿爾他已經接收了瑪-薩拉法官的職位,打算去一個聯邦不怎么管轄的地兒大展拳腳,兩個老人和哈蒙德一拍即合,這就決定在瑪-薩拉碰頭了---畢竟聯邦天高皇帝遠,加上熟人又是大法官,也相對安全點。
那么這事決定了以后呢,哈蒙德做了一件事,這事他最近幾年常干,那就是秘密聯絡吉姆-雷諾---這個每天搶劫為生的叛逆之子會把他賺來的黑錢寄回家,拜托哈蒙德照顧他的父母,而知曉雷諾不是那種徹頭徹尾的惡徒的哈蒙德也確實一直在幫忙。
哈蒙德發的這段消息,趕在了警長的陷阱展開之前,就趕到了雷諾這里。
此時的雷諾,大概處在一種被他爹媽或者是他弟弟看見,都要揍他的狀態,每天過著搶劫—把錢花光在酒和女人身上---再去搶劫這樣的生活,雷諾已經徹底不復前幾年的精神抖擻,而是相當的頹廢。
而這種頹廢在他宿醉外加一夜睡了兩個惡棍韋恩酒吧的頭牌以后,就更加的明顯,當他掙扎著贏過了宿醉的頭疼抓住個人終端的時候,吉姆-雷諾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把之前那個充滿理想的聯邦軍人接上吸塵器,吸光身體內的氣一樣干癟,他依然有強壯的肌肉,但是精神上卻明顯能看出不行了。
看清了發信人是哈蒙德以后,雷諾立刻清醒了不少,他直接翻身下床快速的穿上衣服就出去了,根本沒搭理身后的兩個女人,因為他知道那倆女人就算看不見他,也頂多聳聳肩膀,根本不會在意---他也不在意她們,但是他在意哈蒙德的信息,因為那關乎他的父親母親。
他很快駕駛著自己的禿鷲車離開了惡棍韋恩酒吧,駛向皮特鎮的近郊,一大片看不到任何生命跡象的廢墟---那是在凱聯之戰中被轟炸和戰火蹂躪以后,失去生物存在痕跡的一片悲慘地帶。
殘垣斷壁如同詛咒一樣矗立在那里,由于鈾238彈藥的大量使用,就連草和動物也沒有了,只剩下呼嘯于殘骸間的狂風在警告著雷諾一旦人類把同類認定為敵人后,能變得多么殘酷---這就是雷諾參加的凱聯之戰的結果的一小部分。
在那場戰爭中,雷諾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不過他失去的不僅僅是人,也有他自己腦袋里關于正義公道的信念,在經歷了天魔遭受的背叛以后,他就再也不相信正義公道了,在雷諾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當上頭的人都是那個熊樣的時候,自然也就不可能有正義公道的存在了。
所以他一直沉淪于現在的生活之中,因為在開車飛馳,喝酒和摟女人這幾件事情上,他可以不負任何責任盡情的去做,可以讓他忘記過去,而他現在剩下的朋友泰克斯又不會阻止他,更不會勸說他---雷諾就這樣浸泡在酒精和暴力之中。
當然哪怕是這樣,家的消息,雷諾一直都是很在意的。
將禿鷲車停下,雷諾再次打開了個人終端,哈蒙德發來的其實不是消息本身,而是一個坐標,按照導航系統的指引來到坐標位置的似乎后,他在廢墟中間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老舊自主無人信標,這里面才存儲著哈蒙德的消息。
踹了信標一腳以后,哈蒙德的全息影像就出現了,然后在一陣輕微的雜音中,這位因為戰爭和窮苦已經須發皆白的老法官說出了讓雷諾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的話:
“我就直說了吧,雷諾,你的父母出了一些情況…….”
父母出了情況,出了什么情況,聽到第一句話,雷曼立刻覺得一股火氣在胸中涌動,不過哈蒙德的第二句話則在安撫了他的怒火的同時,讓他也涌起了一種荒誕的感覺:
“他們之前被聯邦的軍事警察抓走了……..”
軍事警察抓自己的父母干什么,難道是天魔的事情波及到了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啊,這事都好幾年了啊---就在雷諾發愣的時候,哈蒙德接下來的話徹底炸飛了他的三觀:
“不過他們已經被一個叫克哈之子的組織救走了,你應該聽說過他們,挺危險的一群人,他們救你父母的理由似乎和你父母被抓的理由有關系,和你的弟弟雷曼有關系。”
雷曼?!雷曼死在了……雷曼?!
聽到了弟弟的消息,雷諾的腦袋跟被雷劈了一樣,他覺得一股酸意涌到了鼻尖上,就在眼淚差點掉下來的時候,哈蒙德的話讓他瞬間又把眼淚吸了回去:
“最新的一批懸賞也下來了,該死的,你們兄弟倆真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弟弟似乎真的還活著,還因為與克哈之子有過關系被通緝了一大筆錢,比你的懸賞多多了….見鬼的,不管怎么說吧,你父母來消息了,他們和我的目的地一致---瑪-薩拉,克哈之子會在那把他們放下去,和我會和,我會帶上一批在斯洛已經生活不下去的人一起去…..至于你的弟弟,你父母只說他們也不知道他人現在在哪,其余的似乎不能多說了,你知道你應該去哪了,對吧?”
說完這些,影像抖動了一下,消失了,雷諾呆立在原地,整個人呆若木雞,這些消息太驚人了,他的弟弟居然沒死,而且還和克哈之子有了關系,沒記錯的話,那是因為反對聯邦而被核彈徹底毀滅的克哈后裔們的組織,一群一直喊著推翻聯邦暴政而在奮斗的家伙,自己的弟弟和哪些人扯上關系……
難道自己那個弟弟實際上是個秘密的地下組織自由斗士……..?
這個念頭讓雷諾有些失神,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堅守他自己正義的父親,支撐著家的母親,當然還有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心中有著一種奇特的正義準則的弟弟---然后雷諾又想到了那個陷害他們的聯邦中校范德斯普,想到了陸續死亡到現在都還沒消息的戰友,想到了和泰克斯在一起的享樂。
吉姆-雷諾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混雜了愧疚和墮落的扭曲笑容,那種笑容一閃而過,哈蒙德的消息讓雷諾覺得煩躁不堪----他的弟弟活著,這是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聽說弟弟居然跟克哈之子這種在他腦袋里象征著他原來相信的正義的組織有關系,雷諾就覺得一陣火辣辣的自愧不如和惱怒。
他憤怒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開始記錄要送回去的消息:
“我會盡快找機會去看看,你最好趕緊去瑪-薩拉,幫我照顧他們,不管你怎么做,幫我照顧他們…..至于我的弟弟,我會想辦法調查的…”
說罷,雷諾在信標上按了幾下,那個自主信標自己就飛走了,而就在這時,雷諾也聽見了警長那個無人機掛著的大喇叭隔著老遠就廣播出來的通緝令:
雷曼-雷諾,父親-特雷斯-雷諾,母親-卡蘿爾-雷諾,兄長-吉姆-雷諾,斯洛出身,前聯邦軍特種行動部隊成員,勾結恐X組織克哈之子,此人極度危險,擊斃賞金20萬,活捉賞金翻5倍!!!
雷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弟弟的通緝令已經到了新悉尼了,然后又過了一下,他那被酒精泡壞了的腦袋才反應過來這個消息,在那個全是惡棍和賞金獵人聚集的地方,會給他和泰克斯帶來什么樣的麻煩!
“臭狗屎的警長!!!”雷諾罵了一句,跳上禿鷲車向著惡棍韋恩酒吧所在的新悉尼主要聚居點狂奔而去。
而此刻,天上的大喇叭忽然停止了廣播,轉身飛走了。
泰克斯-芬利此時正好被喇叭吵醒,不過他沒聽清楚,就聽見了個20萬活捉翻五倍廣播就停止了,他咒罵了一句,然后看見自己昨晚睡的那個姑娘,正以一種特別火辣的眼神看著他。
“嘿,怎么了,甜心?”泰克斯抓過雪茄點燃,向著女孩露出一個放肆的笑容。
“我想跟你來個刺激的第二局。”女孩笑著,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副昨晚用過的手銬。
吉姆-雷諾,向著小鎮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