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坑你永無邊
雷曼此時的形象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奈拉奇姆們都是諜報行動的大師，他們先是滲透了人類的一個邊緣世界，找到了一個斯洛出身的戰死的陸戰隊員，然乎根據這個人的樣子，設計了雷曼的偽裝。
奧班儂此刻打量的就是經過偽裝的雷曼---這個男人皮膚飽經風霜，五官分明而纖細，但是全身都能看到肌肉，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某種兇猛的貓科生物一樣---這么打量了一圈以后，他又看了一眼手邊剛傳送過來的情報，那是根據雷曼身上抽取的組織樣本做的DNA檢測和容貌對比聯合得出的結果：這家伙是一名前聯邦出生的陸戰隊員，不過在和凱聯的戰斗中應該已經陣亡了才對。
看到這，奧班儂又開了口，那聲音給雷曼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洞里傳出來的一樣，很深沉，同時帶有一種很滑膩的順暢感：
“艾奇奧，或者說，我該稱呼你為歐姆先生可能好一點，我想接下來的交流雙方都誠懇一點，你覺得呢？”
是的，雷曼偽裝的身份就是他一起參軍的同鄉，老家斯洛上隔壁家歐姆的小子，澤拉圖他們滲透人類世界收集他兄長的情報的時候，順道收集到了歐姆的死訊，雷曼在傷心過后，敏銳的覺得歐姆的死是一個很好的可用資源---首先，在聯邦的信息系統里，歐姆的死只是被簡單的記錄為戰死，沒有醫療記錄，斯洛本身也沒有相關的記錄保存機構，方便他作假；其次，他很熟悉歐姆家的小子，露餡的幾率會降低很多。
他聽到奧班儂這么稱呼他的時候，雷曼也沒表現出驚訝---這時候再表現出乎驚訝就很蠢了，對方是亡人港的犯罪大亨，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就扯淡了，在這種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愚蠢或者假裝自己愚蠢都是蠢貨的行為。
所以他表現的很自然，只是點了點頭，奧班儂對于雷曼則表現顯然也很滿意，他噴出一口雪茄霧氣，舔了舔嘴唇后歪過頭去對身后的副手說了一句：
“我們要單獨談些事情，你帶著這房間里的傭人們出去透透氣，最好再去做個美容什么的打發時間。”
副手領命而去，雷曼有點糊涂為什么奧班儂會扯到美容，不過米拉可是聽懂了，這些都是黑話---透透氣的意思是拖出去干掉，而美容院則是指那些有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樣貌的，也能徹底銷毀尸體的地方，雖然米拉覺得自己殺人也不眨眼了，但是看到奧班儂胡子都不抖的就給屋里兩個傭人判了死刑，她還是很佩服對方的。
而雷曼眼睛里的一點疑惑也被奧班儂看在眼里，亡人港的大亨笑了笑，抬起手撓了撓前額以后給自己手邊的咖啡杯里倒了點酒，然后轉過去看著雷曼說：
“歐姆先生這本事倒是很新奇，我想，一般的陸戰隊肯定沒有這能力，歐姆先生的買賣也和這有關吧？”
“奧班儂先生的事業也是相當有魅力，”雷曼沒有直接回答奧班儂的問題，而是把話頭繞了個大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奧班儂先生您是少數有辦法能把一個人干干凈凈的送進塔桑尼斯的人之一，我想幫先生您改變一下這個情況。”
奧班儂沒說話，他拿起混了威士忌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又抽了口雪茄，感受著那股泥土一樣的氣息混合著威士忌咖啡的香氣在嘴里擴散開來以后，他才又抬起視線看著在那邊耐心的等待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雷曼：
“孩子，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想要干掉老伊森和查爾斯，你還是嫩了點，有些事情不是暴力能解決的。”
奧班儂也沒跟雷曼廢話，這話轉了一圈他就覺得自己明白了，雷曼需要他送他或者什么人去塔桑尼斯，而且需要一個干凈的能合法通過海關的身份，而作為交換雷曼提出幫他干掉人口走私的另外兩個大頭伊森和查爾斯。
不過錢不是樹上長的，機會也不是天上掉的，奧班儂對于任何不需要他付出對等代價的事情都持有嚴重的懷疑態度，而且殺掉兩個人容易，接收他們的勢力很難，這買賣對于一個血液過熱的雛兒來說可能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毒藥，但是對于奧班儂這樣真正的肉食動物來說，那就沒什么意思了。
不過如果有這樣的機會，奧班儂自然也不會放過，畢竟，錢不是樹上長出來的，而是人身上長出來的，只要搖晃的力度足夠，什么樣的倒霉蛋身上都能榨出點東西來---無論是自己的老對手還是現在正在邁因霍夫上的這個超能力小鬼。
雷曼當然也知道對方在玩什么把戲，這是要抓住他的小辮子的行為，目的自然是在交易中取得上風，不過對方始終有一點在誤判，那就是雷曼的真實目的，那就是完全不用一丁點靈能的通過塔桑尼斯到達斯洛，這期間不能引起任何注意，因為他雖然可以逃之夭夭，但是他父母不行---這一點奧班儂并不知道，在奧班儂眼里，雷曼的目的應該是錢，或者是復仇，或者是更大的一盤棋中的一步。
“然而您的工作不就是解決暴力解決不了的那部分問題么，奧班儂先生，就像您猜的那樣，我需要一個能進入塔桑尼斯的干凈的身份，和一大筆錢，而我幫您解決一個您可能動用全部武力也無法解決的一個敵人，您看怎么樣？”雷曼裂開嘴笑了笑，他雖然不是太懂這些，不過他在踏上旅途之前，可是有一群專門研究了這一路上的細節的大師級人物在幫他，他有辦法讓奧班儂接受他的建議。
奧班儂沒有說話，他圓圓的手指頭捻著小雪茄，他在等著雷曼說出答案，而雷曼也沒有讓他失望：
“自然是上校閣下，貝爾上校閣下。”
奧班儂猛的吸了口氣，雪茄一頭橙色的亮光閃了一下，他笑著舉起雪茄對雷曼致意：
“你是個有才華的年輕人，我想假以時日的話，你一定能成為一個不錯的老板，既然現在你知道了雙方共同利益所在，那么說說看你想怎么完成你所說的吧，只有力量，速度和一個簡單的奇妙裝置，你可能對貝爾上校還沒有什么威脅咧。”
米拉-漢在一邊聽得那叫一個冷汗直流，一般人可能覺得這對話像是天書，但是米拉是知道的，在亡人港依托的星球Deadman’s Rock上是有一股真正意義上的統治勢力的，這是一個由聯邦的叛軍組成的最大的黑幫，他們的領頭人是一個自稱上校的家伙。
這伙自稱維持秩序的逃亡軍人是整個港區不容動搖的勢力，原因很簡單，這些叛亂軍人的拳頭硬啊，一水的軍用裝備和戰術水平，哪里是一般的黑幫比的了的，而這伙人恰好不是奧班儂的保護傘。
奧班儂的保護傘，是凱聯政府，但是凱聯政府可不會出兵替他打一場小型戰爭。
錢不是從樹上掉下來的，是從人身上晃下來的，奧班儂從其他人身上晃錢，凱聯從他身上晃錢；但是如果能打翻上校的話，這掉下來的錢，也就多了。
“當然不只這一點，奧班儂先生，”雷曼裂開嘴笑了笑，“聯邦政府對我和其他一些人做了點事情，現在我們發生了點變化，為了展示這種變化，咱們換個地方談吧。”
說罷，雷曼在奧班儂和米拉的注視下，瞬間消失了，然后那能防止坦克炮直接命中的裝甲墻壁仿佛被一把看不見的利刃緩緩切開，雷曼在墻壁出現一個缺口之后，出現在米拉的背后，向屏幕上眼睛瞪的老大的奧班儂和已經跳起來的米拉鞠躬行禮：
“他們管我們叫—幽靈，我不喜歡這名字，不過有些能力確實是挺便利的。”
“來亡人港喝一杯吧。”
說完，奧班儂直接掛斷了通信，而一邊已經嚇得緊貼著控制臺的米拉的槍則嘭的一聲，終于掉到了地上。
雷曼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還能見到米拉這么純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