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猜猜看我為什么不殺你?
塵煙四起，無人的星球猛的一顫，向后平移了幾千米。星球的后背被一根金光閃閃的粗壯鐵棒洞穿，如同一顆被串起的棒棒糖，滑稽異常。
“小小小。”
快速地將金箍棒收回，深坑的底下已不見了人影。
就在同一時間，星球另一面的地表轟然炸裂，一道狼狽的身影從中沖出，倉皇地向外逃竄。
此時黃金神，已經沒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的盔甲已經被完全打碎，只剩下暗黃色的甲質軀體。后腦那張喜怒無常的臉也垮了下來，眼睛瞎了一只，黑色的血液一擊結了痂，氣勢一落千丈。
他被程海拖在了卡塔尼，戰斗了整整三日。最早的時候還能夠占據上風，但隨著程海吸收到的力量越來越多，結局也顯而易見。
他敗得相當凄慘。
不過對程海來說，這只是暫時的勝利。
孫悟空有金剛不壞身，黃金神的肉體一樣硬得發指，十幾棍砸出的傷勢，幾個呼吸就恢復了。
想要徹底地解決他，還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也許二三日，也可能會是十二三日。
“去！”
程海從百寶囊內甩出一根捆仙繩，金色的長蛇突然流星一般掠過，只一瞬就纏上了黃金神的腿，如同吸盤一般吸住了他神力，破壞了完整性。
后者就像是斷了一條尾翼的火箭一般，需要更大的力氣去維持平衡，速度明顯地降了下來。
“不！只要我能，能夠到達那里…”
“你是說那個神力傳送陣嗎？”
程海抓著捆仙繩的另一頭，用力一拉，同時寒聲道：“沒用的，有我在，你啟動不了它。”
“你就先得意吧！等到你的力量用盡，我看你怎么死！”黃金神恨恨地看了程海一眼，再度挺槍殺回。
雖然他一直在跑，但這只是戰術性的消耗。
程海能壓著他打，完全是仗著行星之核逸散的力量。而這種力量用一點少一點，是沒有辦法通過自身補充的。
只要能撐過這段爆發期，保證另一張臉不被弄死。等到程海的力量消逝散去，他才是最后的贏家！
“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
程海手腕再抖，扯出了兩條印滿了符文的鎖鏈。
先是地球的克蘇魯，再到畢宿星的哈斯塔，他如今接觸過的被封印的古神已經有兩位。當初他也很不明白，明明殺掉就一了百了的事情，為什么他們的仇家硬是要留個尾巴，選擇封印。
其實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殺不掉。
這個宇宙廣袤無邊，什么奇異的生物都可能存在。狡兔尚有三窟，那些成了神的家伙，多多少少都留著一些保命的手段，“不死”的特性層出不窮。
林妙真提出過大道切斷他們不死規則的聯系的想法，但這種事又哪有這么簡單。
所以在離開地球之前，程海托八云紫的關系向黃泉那討要了兩段鎮魂鎖鏈，并和地藏進修了一段時日。
為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
“有考慮過，成為一個手辦嗎？”
程海詭譎一笑，看不到邊際的鎖鏈交織封鎖，編織著牢籠。
“不好！有詐！”
黃金神猛一抬頭，浩瀚的星空已經消失不見。昏黃的濃霧不知于何處升起，阻隔了他的視線。
一條大江出現濃霧中央，橫跨著天際，將他與程海相隔。
幽幽的鬼火飄蕩于四周，仿佛有什么聲音在歌唱，鎮魂鎖鏈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身形漸漸掩去。
“這是哪？”
黃金神迷失了方向，對著隔岸的程海就是一槍橫掃。
那金色的槍影如同彎月，精芒萬丈。只是當它飛過那條被濃霧籠罩的江面時，卻如同斷了線的飛鳥一般，沉了下去。
沒錯！
那道由神力凝成的槍芒，它沉了下去！
隨后，那道江河也變得寬闊了少許。
“這是什么鬼？！”
從未見過的詭異情形，讓黃金神心頭一緊。他第一時間朝著大江的反方向跑，卻被濃霧所包圍，體內的神力被不斷地抽走。
“歡迎來到黃泉地獄。”
一個跟斗翻出了鎮魂鎖鏈開辟的世界，程海連打上千道咒文，快速地完善著封印。
這鎮魂鎖鏈到底是修仙時代留下的神物，被完全激發之后有多種方式從被困者的身上汲取力量，維持自身的幻陣和困陣。
只要對方沒有一波爆發打爛整個囚籠的能力，力量就會被漸漸壓制到一個閾值，永遠都無法出來。
接連三日的全力戰斗，把黃金神的神力消耗得不輕。他為了防止第二張臉受創，已經將它的力量收斂了一半，早已不是那副全盛的姿態。再加上方才的主動回頭，讓程海布陣的難度又下降了兩個點。
所以現在只要摁住黃金神的第一陣反撲，封印就算是完成了。
“給我關上！”
程海將神識匯入鎖鏈之中，根據黃金神的動向布置封印的位置。
不同于當初幾名判官在萩海合力催動時的場景，程海操控之下的鎮魂鎖鏈，符文如同導火的引線一般極速點燃，并于各個交點處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數目是當初的千倍不止。
“給我破啊！！！”
封印之中，意識到絕境的黃金神喚醒了第二張臉，雙目中留著黑色的眼淚，傾盡一切地朝著四處亂轟。
冰冷的黃泉不知何時已蔓延至他的身側，貪婪地吸收著他轟擊的能量，反哺自身。
饒是如此，外部的空間依舊如同雨打的湖面一般波瀾不止，仿佛隨時都會因此而碎裂。
兩尊神一個在外，一個在里，斗法不留余力。雖然沒有槍棒碰撞出的火花，但激烈程度更甚昨日。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日，駭人的波動才漸漸平息。
程海的力量畢竟占據了上風，結果也并沒有出現意外。但等到他的神識從封印之中離開時，腳步都有了一絲虛浮。
存在同化的狀態可以大大加深他和封印的聯系，但也正因如此，黃金神的反撲全都通過鎮魂鎖鏈反饋到了他的意識之中，讓他有種身體要被撕裂的感覺。
此時再一查探，他獲得的星核之力已經消耗了五成。若是沒有找到機會，被黃金神繼續拖下去，說不定就真的被那家伙反殺了。
通過生之法則將多余的戰斗痕跡修復，掩蓋了封印之地的存在后，程海已經感到了一絲疲憊。
“虛淵，醒醒，回去了。”
“啊？”
虛淵從假死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看著周遭荒涼的景象，目光有些茫然：“我們…這是在哪？”
“卡塔尼附近吧，我也不清楚。”程海搖頭道。
他和黃金神一路從卡塔尼打到這，連他自己也有點迷糊了。
“我們贏了嗎？”虛淵問道。
“這邊算是贏了吧。現在找到二號星球的傳送點，我在那邊留了一艘飛船，找到它然后返航。原生星球那邊可能還得打一架，我先休息一下。”
程海揉了揉眉心，躺進了維生艙里。
吸收行星之力對身體的負荷很大，高強度的戰斗也讓他的不壞之身也到達了極限。也就是孫悟空乃仙石所生，身體足夠堅硬，換做是其他人，身體早就崩潰了。
“呼…”
虛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維生艙提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星球離二號星不算太遠，領悟了空間法則之后，找到在二號星留下的定位并不難。
在花費了一些時間之后，她也成功地回到了二號星，找到了存放飛船的位置。
讓虛淵感到奇怪的是，原本在二號星抬頭就能夠看到的卡塔尼已經失去了蹤影，不知去往了何處。
只是此時也沒空思考這些，她把飛船從地底挖出來后，兩人就開始了返航。
坐飛船回到原生星球，需要通過大型傳送點。如今卡塔尼整個消失，外部已經不知道亂成什么樣了。
為了保險，虛淵在上船之后便連接了還能用共有網絡，變成了一名失蹤貴族的樣貌，并篩選著受到影響最小的空間跳躍點。
而就在她皺著眉頭分析情報的時候，一道略顯畸形的影子出現在了飛船的窗口外。
“嗯？”
虛淵詫異的抬起頭，看到了一顆飄滿碎石的巨大半球。
那樣子，像是個被勺子掏空了的西瓜。
虛淵的嘴巴，微微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