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別墅的大門,是一個小門廳。
在小門廳換好拖鞋后,在劉興的帶領下,三人穿過一段長約5米的走廊,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這是一間足有500多尺的大客廳。
客廳被劃分為兩個區域。
一個大概有100多尺的區域,被弄成了一個小型酒吧,有吧臺,有酒柜。
剩下的空間,則被四個三座的黑色真皮沙發圍成了會客區。
此時,會客區里已經坐了一些人。
一位老人坐在一張輪椅上,雖然須發皆白,卻臉頰紅潤,很有精神。這應該就是這個家的家長羅立山了。
一位年約30許,身穿精致西裝,一副成功人士模樣的男士。這就是羅家那位長子長孫羅世邦。
一位50多歲,一臉和煦模樣的老者。在他的旁邊則坐著一位滿臉橫肉,身材粗壯,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婦人。
在這對夫婦的身后,則是站著一對裝扮叛逆的年輕男女。
男的剃著一個雞冠頭,一個耳朵上打著亮晶晶的耳釘,身上披著一件牛仔坎肩,露出了兩條粗壯臂膀上的兇惡紋身。
女的頭發則被染成了黃、紅、綠三個顏色,臉上抹著厚厚的粉末,眼影涂得厚厚的,妝重得根本就看不清原本的長相是什么。最夸張的是,她的鼻子上還掛著圓環。
王大滿只是掃了一眼,便立刻明白這如同妖魔鬼怪般的一家四口,就是羅家老二羅勇一家了。
最遠的一張沙發上坐著一位40多歲的中年美婦和一位20多歲的青年人。這應該是羅家老三羅娟和她兒子羅世安啦!
羅軒和王大滿進來的一瞬間,客廳中所有的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可是,所有人在看到王大滿的瞬間,臉上的表情又都馬上滯了一滯。
同樣,王大滿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嘴角也是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這不怪大家!
實在是,在這間房子里,除了羅勇的老婆李三妹外,其他的,只要是姓羅的,長相居然都有七、八分相似。
到了這一步,大家都不用看別的,只要互相之間看看彼此的臉,就知道你和我肯定是一家人啦!
這讓王大滿一方面佩服老爺子羅立山基因的強大,一方面又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悲傷感。
早知道是這么個情況,我他么前世的時候,拿自己照片在香江登個尋人啟事就好了。
“如果你本人和照片很相似,或者您見過和照片相似的人,請速聯系我。”
“本人必有10萬港幣以上的重謝。”
啟事上只要登上這幾句話,肯定會馬上找到這一家人的。
我干嘛還要辛辛苦苦地找兩輩子啊?
這時,站在羅勇身后的那位穿牛仔坎肩的青年,也就是羅勇的兒子羅世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用略顯調侃地語氣道:“爺爺,你可以放心了。就沖這個大陸仔的長相也知道,他肯定是我們羅家人啦!”
他的這番話,頓時惹來老者羅立山的怒視!
羅世昌卻一點都不害怕,他也沒有什么尊老的意思,仍是笑嘻嘻想要接著說點什么。
老者旁邊的羅世邦趕忙厲聲斥道:“阿昌,你怎么和爺爺說話呢?”
看到羅世邦開口,羅世昌的眼中閃過一絲畏縮,略顯不甘地哼哼了幾句,便閉上了嘴。
這個小沖突旋起旋落。
卻也讓王大滿略微窺見了一絲羅家人之間那怪異、奇葩的家庭關系。
之后,在羅軒的介紹下,王大滿同每個人都見了禮。
對王大滿,這些人,包括羅勇一家,雖然談不上多么熱情,可大面上倒也還過得去。
畢竟,只從相貌上看的話,王大滿毫無疑問地也是這個家族的一員。
只有羅立山在看到王大滿的時候,神情很是激動了一番,說了一些你在大陸受苦了之類的話。
這時,羅世昌又把話插了進來,他略顯嘲弄地對羅軒說道:“四叔,你剛才的介紹其實是不妥當的!”
“不妥當?”羅軒略顯忐忑地看著羅世昌。
“對!不妥當,很不妥當。”羅世昌的嘴角彎了起來,臉上嘲弄的意味更重了,“四叔,你要知道,我們這里可是香江來著。
在這里,你應該叫我這位小堂弟為滿仔,或者是阿滿也行。
可你剛才那個滿子卻是絕對不行的,那是你們大陸鄉下叫法。
你現在在家里叫叫,倒也沒什么?
可你要是出去也這么叫的話,人家會笑話我們羅家的。”
他的這番話說完,羅軒訕訕然地笑了一下,臉色卻已是漲得通紅一片。
這回,剛才仗義直言的羅世邦沒再開口,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平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回,羅勇、李三妹兩個人也還是沒有開口,就那么一臉風輕云淡地坐在那里,仿佛說這句話的不是他們兒子一般。
這回,羅立山怒了。
只見他瞪大著雙眼,惡狠狠地盯著羅世昌,“衰仔,你要干什么?你今天是不是要搞事情?”
“爺爺,我沒有要搞事的意思啦!”羅世昌一臉的滿不在乎,吊兒郎當地說道:“我就是覺得突然之間多了一個堂弟,以后可能會多個人分遺產,心里有點不舒服罷了。”
“你個撲街,我還沒死呢!”羅立山怒聲道:“你分什么遺產?”
“爺爺,話不是這么說的。您老人家歲數大了,萬一哪一天...”羅世昌說著,甚至捂嘴笑了一下。
他的這番話讓羅立山的胸口劇烈地起伏了起來....
這時,一道他們誰也想不到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爹!我覺得滿子這個稱呼挺好的,你以后就這么叫,我看誰敢嘲笑你?
誰笑話你,我就收拾誰!”
房間里的眾人頓時就楞住了。
他們懵逼地看著王大滿,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大陸來的人不都是一幫土鱉嘛?
他們不僅是土鱉,還應該是受氣包吧?
他老爹羅軒不就是這樣嘛?
來了快兩年了,大家偶爾給他點氣受,他一般也是忍著的。
可...
可他兒子那個叫滿子的土鱉,怎么就敢這么說話?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