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看家狗
在中環的恒信大廈頂樓上，有一間高端的私人會所。
這間會所的面積足有20000尺左右，把恒信大廈的整個頂樓都占了下來。
其內部裝修也是奢華異常，甚至里面還仿造江南園林的格局，布置了一塊兒小橋流水般的景觀，供人欣賞把玩。
這間會所并沒有對外掛牌子，也很少有人知道在高大上的中環寫字樓里，居然還有一間頂級的會所。
王大滿獲利了結的當天晚上，在這間會所里舉行了一場高端低調的聚會。
參加聚會的只有區區的四個人。
可是，就是為了讓這四個人清凈地聚一聚，那么大的一間會所居然做了清場處理。
在會所最雅致的一處景致小橋流水的旁邊，有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涼亭。
此時，小涼亭里擺放著一個圓形紅木桌，坐在桌旁的四個人，正悠閑地喝著茶，聊著天。
這四個人，分為三男一女，看歲數是50多歲的樣子，頭上隱約可見絲絲縷縷的白發。
四個人坐在那里，隱隱地以中間那位長相最普通的老者為中心。
這個人不僅人長得普通，就連穿戴也特別隨意。
他腳上穿著一雙白色旅游鞋。
看得出來，這雙旅游鞋應該是經常在穿，因為鞋底的磨損痕跡特別嚴重。
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運動服，可能今天天氣比較涼的原因，在上身他還套了一件略顯陳舊的坎肩。
這個人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那種去菜市場買完菜，然后準備回家做飯的老年阿伯。
可是，這個人坐在那里，旁邊的三人卻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平哥！”
一位衣著考究，一身富貴氣息的胖胖的老者，喊了一聲后，又遲疑著問道：“我們真的要把小高引進來嘛？”
“怎么？”普通老者笑呵呵地抿了一口茶，，“阿貴，你不放心？”
“是的，平哥。我怕小高道行不夠啊？”
“嗯！”普通老者點了點頭，臉上仍是平和地表情，轉頭向另外兩人說道：“你們呢？你們有什么意見？”
坐在胖老者旁邊的，是一位帶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老者，他溫和地說道：“我沒有什么意見的，平哥你怎么說怎么好了。”
坐在普通老者右首的是一面目慈和，有如鄰家老奶奶一般的女士。盡管已經年過五旬，但身材依然保養得非常好。一身翠綠色的旗袍穿在她的身長，一點沒有臃腫的感覺，反而顯示出她凹凸有致的良好身材。
眼鏡老者說完后，女士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平哥，我倒是不擔心小高的道行不夠？我只是覺得他的技術似乎有點欠缺。”
“嗯！”普通老者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才和聲道：“我明白了！
阿貴是擔心道行，阿文沒有意見，阿紅則是擔心技術。是這樣吧？”
三人趕忙點了點頭。
“那么，我先來說說道行的問題。”說著，普通老者轉向胖老者，笑著問道：“小高的資料，你看過了吧？”
“看了的，平哥。”胖老者恭敬地答道。
“看了資料之后，你覺得小高是個怎么樣的人啊？”
“嗯！...”胖老者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狡猾，精明！”
“狡猾，精明！”普通老者點點頭，贊賞道：“不錯。阿貴的評價很準。不過...”說著，他玩味地看了看胖老者，微笑道：“不過，他其實同你是一樣的人。”
“一樣？”
“對！他也是個面貌忠厚之人。”
胖老者楞了一下，一絲驚訝的神色浮現在了臉上，不過卻是一閃即逝，他很快沉靜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意見了。”
普通老者又轉過頭去看著慈祥老婦人，手指輕敲了幾下桌面，遲疑著說道：“至于說技術，我倒是覺得小高的技術很不錯，你看他對米高米的那一次操作，就很不錯嘛！”
“可是香江置業那次...”慈祥老婦人遲疑著說道。
“香江置業那次，他是沒有做好。”普通老者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不僅他沒有做好，就是我們幾個人做的也不好嘛！最后雖然賺到了錢，但前期制定的計劃，很大一部分都沒能實施。”
慈祥老婦人臉上閃過一絲訕然，但也是一閃即逝，她接著說道：“那平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普通老者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讓小高進來，然后我們幾個逐漸退出去。”
一向都是風輕云淡模樣的普通老者，居然這么鮮明地亮出了自己的觀點，這讓另外三人很是奇怪。
“是不是很奇怪？”普通老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對外面的人來說，我們幾個好像是很威風，很神秘的樣子！什么天王會？什么四大天王？多犀利啊！”說著，他不屑地‘嗤’了一聲后，接著說道：“可我們究竟是什么人？我們自己不清楚嗎？”
普通老者的這一番話說出來，另外三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訕然之色。
“說得難聽一點，我們不過香江那些富豪放在股市里的看門狗罷了！”
“平哥...”胖老者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便插了一句嘴。
普通老者一擺手，沉聲道：“讓我說完。”
“哦！”胖老者弱弱地應道。
“如果沒有那些富豪的默許，我們哪里能夠在股市里興風作浪這么多年！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就算有那些富豪的默許，我們也不可能一直這么順風順水的。”
“平哥，你的意思是？”眼鏡老者驚疑地看著普通老者。
普通老者苦笑了一下，說道：“上次那一單的12支股票是我親自選的，操作計劃也是我們四個研究了許久，才制定出來的。
除了為了考察小高，把香江置業讓給他之外，其他的那11支股票，操作的時候我總覺得別扭！
果然，最后那一天，就是有大單跑了出去。”
“平哥...”胖老者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普通老者卻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仍是自顧自地說道：“這幾天的南浦化工就更夸張了，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有人扔了大筆的空單出來，生生地把那位董事長給嚇跑了。
要知道，我們可是受了他的委托，才做的這件事的。
結果，事情沒辦好，反而把雇主嚇跑了，我們自己也損失慘重。
幸好，這件事是我和他單線聯系的。
要不然，傳了出去。
就這一件事，就能把我們的招牌給砸了。”
當普通老者說到這里的時候，另外三人再也保持不住風輕云淡的從容模樣，臉色都開始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