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長老日理萬機,且為我宗客座長老,不會參與這等試煉。”
曲長老漠然開口。
方游眼中精光一閃,呵呵笑道:“這不對吧,我聽說這張鳳長老,只是區區的天命九層?不知是何等天驕,居然添為貴宗長老,莫非是那種能以天命境迎戰三才境的存在?”
葉老嫗冷聲道:“哦?還有這種事?既然是天命九層,原則上也應該參與此試煉,畢竟這試煉是給知天命弟子準備的,張鳳長老何在?”
一山宗眾人看著他們兩個,旋即對視了一眼,紛紛冷笑。萬宗主更是背著手,抬頭望天,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對著天空中飄過的云朵嘖嘖贊嘆:“你看這云,真白。”
林定仇忽然低聲笑了出來,這笑聲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當下就陰惻惻道:“我來告訴你張鳳在哪…自奪取了秘境造化后,他就一直在后山中參悟,始終都未曾出來…”
方游撫摸胡須的動作猛然一頓,臉色微變,盡管很快掩飾過去,但依然露出了端倪,看著這一幕,林定仇臉上的冷笑更甚。
葉老嫗更是驚怒道:“后山是我三宗弟子的試煉場所,為何不提前將張鳳長老叫出來?!”
李長顯一甩袖子,哈哈大笑:“你剛才都說了,天命九層的張鳳也應當現身試煉才是,我等商議了一下,早就覺得你會這么說,所以一直就未曾叨擾張鳳長老,怎么,這不正合你的心意?”
葉老嫗本就灰敗的臉色鐵青無比,心中大恨,咬牙切齒中,更是連連咳嗽,那一頭白發愈發干枯。
李長顯連連安慰:“葉長老,你堂堂地才命修,何必為些許細節激動?老夫知道我一山宗辦事周到深深感動了你,但也無需如此。”
方游苦著臉看向了萬天一,無奈道:“萬宗主,這是不是不合適?讓一尊長老混進弟子的試煉,這…?”
萬宗主繼續抬頭,道:“你看這天,真藍。”
方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躁動,那老好人一般的面孔上,在苦澀中,更有一剎那的陰沉閃過。
后山,被四頭蛟龍圍繞著的黃金戰車上,正在其中小憩的張鳳,忽然睜開了眼睛,眉頭微皺,聽著那源源不斷傳來的嘈雜聲,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這后山向來僻靜,更有諸多兇獸,原本正是我調養心性的好地方,可為何這么喧鬧?”
張鳳本打算起身,可旋即又坐了下來,壓下內心的煩躁,深呼吸后,重新閉上了眼睛。
“罷了,某家原本就打算近日離開這一山宗,在臨走之時沒必要徒增事端…只可恨沒能找到那奪某造化的賊人!此人藏的未免太深了,一山宗內沒有,某家就再去赤柳宗和朝劍宗上門拜訪!”
張鳳臉上涌現深深的不甘,每當他想到那踩著他的臉瞬間反超,并當著他的面奪取了造化的身影,心境就一陣不穩,他從來都沒有輸過,可為了這造化準備了五年,卻一朝慘敗!
“要是我能早一點進入秘境,而不是派那沈清進入試探,要是我闖蕩金光的速度再快一些,哪里輪得到那賊人!”
拼光了全部的底蘊,最終失之毫厘,只有寥寥幾步的差距,實在可恨!!
三百名弟子紛紛涌入了這偌大的后山,有些已經同這后山的兇獸開戰,爆發出轟鳴聲,但更多的人卻早早找到地點隱藏起來。
沈清左顧右盼,最終沉吟了一下,并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第一時間茍了起來,在僻靜處挖了個坑趴進去,如毒蛇一樣隱藏,狠毒地注視著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可能出現的破綻。
論殺人,沒有誰比他更加迫切,別人可能是為了奪取令牌和寶物,可沈清,他是一心為了奪命去的。
不僅是為了奪諸多雜魚的命,更是為了奪那瘸腿少年的命!
“曹平此人,到底是誰,能擁有這吊墜的驚天機緣,僅僅只是偶然得到的造化,還是…”
沈清整個人都埋進土里,默默思索著,內心慎重無比。
如果不是他提前騙走了吊墜,這瘸腿少年才是最有可能一飛沖天的存在,這瘸腿少年,才是最應該取代現在沈清的位置的存在!
沈清就這么默默蹲守著,一動不動,還在隱晦吸納四周的紅塵氣修行。
過了一會兒,一道身穿一山宗服飾的身影疾速從附近閃過,沈清以余光瞥了一眼,并沒有動手。
“我記得此人姓柳,是老牌的內門弟子…”沈清沉吟了一下,繼續躺尸,沒有輕易動手。
又過去了幾個時辰,他等到了第一批,是四名赤柳宗弟子,他們與一頭強大的兇獸追逐搏殺,幾個回合下來將這頭兇獸分尸。
“立刻離開,血腥味會引來其他人。”
一名赤柳宗弟子警惕地看著四周,沉聲道。
“師兄,這次試煉我宗提前了半年,而且還是主動來這一山宗參與,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名女弟子一臉遲疑。
“所以我等才會來到這偏僻的地帶,找個地方藏起來,只需要茍且到試煉結束即可,到必要的時候,我等主動丟棄令牌自保,想來那些人也不會拼著受傷的風險與我等為敵。”
這位師兄很自信,眼中閃動著睿智,他早就算計好了,什么狗屁試煉,什么寶物,一概不要,只需要茍且到試煉結束就好,命最重要。
“不愧是師兄。”另外三人驚嘆一聲。
“只可惜,有我這種智慧的只是極少數,其他同門的僥幸心理太強了,這場試煉后,只怕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師兄連連嘆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與自信,帶著三名跟班打算挖個隱晦的洞穴,鉆進去休息幾天。
可剎那間,就在他們轉身的剎那,自始至終都在土地里躺尸的沈清動了,凜冽的劍光亮起,一柄飛劍直刺最弱弟子的胸口,更是在瞬間,眼中精芒一閃,一指打出,天命七層的強大命理迅速匯聚到一點。
碎山指!
嘶啦!
這瞬間的偷襲,當場就將一名弟子釘在當場,那打出的一指,也立刻將一名弟子掀飛。
“什么人?!”
師兄驚怒交加,來不及思考為何此偷襲之人會獨自行動,當下就厲喝一聲,當場就拿出了命寶,聲色俱厲,他盯著沈清,臉上有自信的冷笑。
“取你令牌!”沈清漠然,眼中寒芒大放,殺意沖天。
“給你。”
師兄面色依然自信,卻在其他師弟師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令牌,熟練地丟到沈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