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張鳳!
如天神一樣霞光萬丈的男子,別的不干,只需要背手站在那里,雖然實力不強,連第二境長老的威壓都比不上,但其周身涌動的氣度,都幾乎擴散到了整個一山宗!
每一名抬頭望去的人,甚至都不敢直視,僅僅是看到那一道道炸響的雷霆,都清晰感到了自身的卑微和渺小,仿佛,這駕駛黃金古戰車之人,天生就高高在上。
“此人之命…必然極貴!貴不可言!”
無數人抬頭看去,眼中露出強烈的震撼。
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簡直就像是仙人蒙塵,但卻依然高高在上,無情中俯瞰眾生。
在眾多弟子中,那原本一臉冷漠的白家女白盈盈,此時沖出了住處抬頭看天,看到那光芒四射的身影后,臉上露出了激動,低聲呢喃道:“張鳳…”
“上仙張鳳…”
沈清遙遙看去,就算心性如他,都在剎那間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但很快這種詭異的認知就被他強行抹除,心中的忌憚瞬間放大到極致。
“居然能直接影響到我,這無關于修為高低,只跟命相關,也有可能是這張鳳修行了特殊的法…”
沈清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深深的慎重和警惕,但明面上卻跟其他人一般無二,發出陣陣驚嘆聲。
那四頭無比狂躁的蛟龍異獸,也很是讓人在意,道道荒莽之氣涌現,強悍無比。
正在此時,自一山宗中央大殿中,一道矯健的身姿一步跨出直沖天際,鶴發童顏的老者滿面紅光,一現身,在看到氣度不凡的張鳳的剎那,就撫須大笑,聲勢如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老者自帶霸道威武之氣,雙目圓睜不怒自威,撫須大笑中直接將張鳳營造的貴氣當場擊潰,將那種難以言喻的自慚形穢,自整個宗門中全部抹除。
“嘶,是我一山宗宗主,第三境的絕世大能!”
“不愧是宗主,僅僅出場,就如此不凡,威壓四方!”
“我自入宗百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宗主真身,真是讓人目眩神迷。”
“弟子拜見宗主!”
一山宗上下,爆發出陣陣嘩然聲,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到宗主本人,目露崇敬和狂熱。
可只有極少數極為蒼老的弟子,先是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露驚恐,臉色煞白。
傳言中,這位宗主極為強勢,不但實力過人,更是出手狠辣!一山宗能有此等爭斗兇殘的風氣,不但是因為承接了血魔宗的底子,更是因為這位宗主的性情自一開始就被不斷傳播和傳承,三百年過去,大大助漲了一山宗弟子的兇戾習性!
聽聽,單單是那底氣十足的大笑,就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精神力量,只是抬頭看去,心中就會產生強烈的信賴感和安心感。
有此宗主,夫復何求?
很多已經入宗一兩百年的弟子一臉激動地跪在地上,連連叩拜,傾聽著我宗宗主的霸道之笑。
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人跪在地上,呼啦啦一大片,九成都神情激動和振奮。
一個時辰過去了。
很多跪在地上的弟子在激動了許久之后,似乎覺得哪里不太對,紛紛抬起頭,露出些許的茫然。
“哈、哈哈哈哈哈…”
宗主還在撫須大笑,中氣十足,一點都沒有要斷氣停止的樣子不說,且極有旋律感,聽著隨時都可能斷氣,卻總是能神乎其神地接著笑。
這一笑,就又是一個時辰。
很多弟子臉色微變,但還是強行解釋,說感到心安,心說不愧是我宗宗主,何等威武!于是就將那種不對勁收斂起來,硬著頭皮繼續跪拜。
宗主還在大笑,這一笑,就又是一個時辰。
那些跪在地上的無數弟子們,臉色漸漸變了,聽著那延綿不絕的大笑,感受著自己徹底麻木仿佛因血液不流通已經壞死的雙腿,倒吸一口涼氣,露出無盡的駭然。
更有人面色尷尬,起身也不是,繼續跪著也不是,扭頭四顧,臉上的表情從開始的迷茫,逐漸過渡為絕望。
“這萬宗主,是不是有毒?!”
沈清臉色變幻,保持著跪下拱手的動作已有三個時辰,此時更忍不住去按壓雙腿,他覺得這雙腿已經廢了。
最讓沈清感到一絲敬佩的事實,不是來自于這宗主,而是來自于宗主對面的那上仙張鳳。
迎著我宗宗主接連不斷韻律起伏的三個時辰的大笑,年紀輕輕的張鳳上仙能始終緊繃著一張臉,背著手,面無表情地從頭板到尾。
盡管,演技巔峰的沈清,早已敏銳察覺到了張鳳臉上的不耐煩,但對這種勉強漠然和無視了三個時辰的態度,還是感到敬佩,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無比的警惕心。
這種漠然的心性,某種程度上說,無比可怕,怎么忌憚都不為過!
終于,萬宗主的笑聲消散了,下方那上萬人,很多已經當場昏迷了過去。
“本宗萬天一,一山宗宗主,張鳳小友來訪,實在讓本宗心中愉悅,也就是對張鳳小友,本宗才會勉強多笑一些,要是換成旁人,笑一個時辰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萬宗主先是一拱手,接著就撫須道。
冷著臉的張鳳踩踏在黃金戰車上,低頭看了一眼,他那四頭拉車異獸都已經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了,當下目光一凝,張口正要說話,卻不料身子先是晃了晃險些跌倒,這才冷哼一聲,道:“張某此行,是有要事要找貴宗幫忙。”
他的臉色有些發青。
“好說,好說,且入我一山宗大殿,你我二人仔細交談。”萬宗主一甩袖子,威風凜凜,轉身就飛回了大殿。
張鳳迎著無數的注視,又冷哼一聲,抬腳邁出,似乎要將他那高貴和典雅盡數展現,卻不料動作僵硬如千年老王八,臉色難看中,氣度喪失,駕馭著黃金戰車飛抵了大殿面前,身形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我宗宗主必然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壓一壓這張鳳的狂妄!”
有弟子臉色煞白爬起來,對其他人說道。
可沈清面色古怪,冥冥中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上仙張鳳,何等驕傲與尊貴之人…”
沈清看了一眼中央大殿的方位,沉吟了一下,身形一動,轉身,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