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惹我女朋友的下場
上午考語文，這是一個特色學科。
每一年，在這一學科上，都會出現很多讓人驚嘆的事情，有的人平常語文考試默默無聞，可是高考的時候打了120多甚至130多。
有的學生向來語文拔尖，結果高考的時候110分，甚至100零點兒。
在語文這個學科上，沒有絕對的好學生差學生之分，3成靠自己，3成靠天意，4成靠閱卷老師。
這應該是語文安排在高考第一站的主要原因，每個人考完之后都會覺得很好，并蜜汁自信。
語文，具有給每一位考生加油打氣的功效。
李亦儒的國學水平之高讓世人望而興嘆，但是，他每一次語文考試的成績可并不是一直很優秀，如果閱卷老師認出了李亦儒的字體，那么他的分數會高不少。因為語文老師會仔細思考一下李亦儒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深意。
比如說，如果李亦儒在作文的開端寫這么個句子：在我面前放著兩支筆，一只是鋼筆，另一支也是鋼筆。
閱卷老師一看，我靠，這國學明星的才華跟別人就是不一樣，這創作手法，這寓意，這空間感…滿分作文啊！
如果閱卷老師不知道這是李亦儒寫的，看到后便想：重復的廢話，扣3分。
所以李亦儒的語文成績忽高忽低，好的時候打過137分，最差的時候差點兒沒及格，經常在120分左右浮動。
坦白地講李亦儒對語文最有信心，也最沒信心。
作文還好，他只要寫得富有才氣一些，文字優美一些，別“面前兩支筆”這種去作妖，他的才氣一定會引起閱卷老師注意的。但作文是否跑題，中心思想是否正確等等，這個可真就是說不清了。
而閱讀理解那種題目其實很不好弄，尤其李亦儒這種看問題看得很深的人，往往他的答案跟標準答案相距甚遠。
這就是應試教育最大的弊端，有人說那叫扼殺學生的天性和創造力。
李亦儒正在托腮發呆的時候，突然間，教室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王云鵬。
王鵬程，13班的學霸，數學格外地優秀。穩穩的名校種子選手。
他向李亦儒打了聲招呼：“這么巧？能一起分到母校考試就不容易，竟然還能分在一個考場，哈哈。”
“是啊！”
李亦儒也很驚喜，沒想到竟然能跟他在同一個考場，而且，這家伙的數學簡直太好了啊，太好了啊，太好了啊，太好了啊…
為了慶祝同考場遇到同校學生這么深厚的緣分，李亦儒決定請他吃一頓豐盛的午餐！
于是打電話給夏雨晴，讓她訂飯店，必須包廂，必須豪華酒店！
上午語文考試終于結束了，李亦儒決定要好好安排一下王鵬程。
為了同學友誼，為了茫茫人海中的這點兒緣分，必須安排。
19中學學校門口，聽到鈴聲后，夏雨晴更加緊張了，她茫然地望著一批批考生，終于看到了李亦儒的身影，正要擺手的時候，她突然間瞥見了校門口的那些家中中，有一個中年婦女正滿臉擔憂地翹著腳向校園內望著。
那婦女雙手緊張地抓著包包，明顯心神不寧。
李亦儒媽媽？
夏雨晴一驚，剛要去打招呼，就聽李亦儒遠遠地向她招手：“雨晴！雨晴！給沒給我點大肘子啊？”
夏雨晴忙望向李亦儒，發現他面色輕松神態自若，正跟一個學生勾肩搭背地走來，這副神態，很明顯他考試發揮不錯。
“不能吃這么油膩的！”夏雨晴說著，復又望向李媽媽的方向，卻見李媽媽不見了，仔細一看，她已經坐進了街旁的車子里，并啟動開走了。
這一幕讓夏雨晴很是意外，她也想不明白。
既然不來陪考，那為什么還要偷偷來看呢？難道是跟兒子鬧矛盾了，不應該啊，真鬧矛盾的話，家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孩子較勁兒啊。
那是什么原因呢…或許，是為了培養孩子的獨立性格，但又放不下來自于母愛中的牽掛？
母性的偉大啊！
夏雨晴正感慨呢，李亦儒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李亦儒好奇地問：“怎么啦？”
“沒什么，咱們去對面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夏雨晴看了眼了，她第一次見李亦儒對人這么熱情！
李亦儒啥時候給別人夾過菜啊？跟他在一起吃飯，他向來只顧著自己往嘴里忙活。
以她對李亦儒的了解，一旦李亦儒過于熱情，準沒安好心眼。
“鵬程，來吃一口這個魚，補補營養！”
“鵬程，這個湯好，我給你盛點兒。”
王鵬程跟李亦儒沒有什么交集，見面點頭示意而已的關系，可此時此刻感動了啊！
王鵬程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他鄉遇故知的道理，雖然平常點頭之交，但是離開學校之后，大家再次遇到就是格外地親！
王鵬程感動之下，一拍桌子：“亦儒啊，我知道你數學差點兒意思，但是我數學好啊！”
李亦儒瞪大了眼睛：“你…數學好？”
王鵬程得意地道：“不是我吹啊，次次考試140。”吹到這兒，王鵬程瞄了一眼夏雨晴，得意之色難以掩飾。
在女孩子面前嘛，男人天性中都是愛表現自己，有些人會比較低調一下，那也是強行壓制要裝逼的念頭。
“臥槽！你數學這么厲害？”李亦儒驚呼一聲。
王鵬程笑笑：“沒什么啦。”
王鵬程又偷瞄了一眼夏雨晴，發現夏雨晴正安安靜靜地給李亦儒碗里夾菜，她面頰上只有淡淡的笑容而已。
夏雨晴這個笑容很值得揣摩，李亦儒也不清楚她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王鵬程。
王鵬程這時低聲道：“考試的時候，如果你在我后面，要注意我的手勢哈，我給你選擇題答案，我左手手勢是第幾題的意思，右手就是選項。
你就算多對兩道選擇題——”
“我必須先打斷你一下！”李亦儒突然打斷，他滿臉不高興。
夏雨晴此時正激動呢，見狀后，連忙偷偷掐了下李亦儒的大腿。
李亦儒一拍桌子，喊道：“服務員，另外兩道菜怎么還沒給我們上呢？”
服務員忙走進包房：“對不起對不起，馬上就好！”
“再給我多添兩道硬菜，”李亦儒扭頭問王鵬程，親熱地問，“程哥，有什么忌口的沒有啊？”
夏雨晴：“…”
“亦儒真吃不了了，吃多了下午該困了。如果我正坐在你前面，我一定把試卷往桌邊放，那樣你也能看到大題，但如果實現不了，我只能想辦法告訴你選擇題了。我真不敢給你傳紙條。”
李亦儒點頭表示理解，但選擇題填空題做個八九不離十，那過重點線穩穩的啊！
當然了，考試的時候抄襲是一定不對的，但是，李亦儒是個平凡的人啊，是人就有自私的一面，因為自私，才有人性啊。
有很多人是道德婊，是正義帝，但當他們在考場上，有人愿意把答案給他看的時候，他們比誰抄得都歡。
人們總是以最大的寬容來原諒自己，以最苛刻的要求去對待別人。
李亦儒很平凡，跟大家一樣。頂替別人名頭上大學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打死他他也做不出來，但是考試的時候偷偷抄幾筆，他也會去做。
人性本來就沒有絕對的黑或白，人性是灰色的。
李亦儒沒成名之前，他還真不會太在意這事兒，畢竟前世高考的數學，也是靠著前排同學的助力，才考了個高分的。
但是呢，一旦成了名，人都會或多或少有點兒偶像包袱，咱們都是名人了，都是鼎鼎大名的學術明星了，結果高考的時候，還抄別人數學，這事兒有些不光彩啊！
在批判和自我批判中，李亦儒睡了午覺，來到了考場考試。
考試鈴聲響起的時候，李亦儒心里默默念道：對不起啊，我親愛的良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我只是個凡人，我也會上廁所，也會想女人，也會懶惰，也會抄別人試卷啊！對不起啊，我顫抖著的偶像包袱。
結果，事與愿違！
那個20出頭的監考老師，就像有病似的，緊緊地盯著李亦儒看！
不僅僅盯著李亦儒，她還總站在李亦儒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答題。
好不容易她回到講臺了，李亦儒剛想抬起頭看一眼左前方的王鵬程，結果另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很快就來到了他的身邊，默默地看他答題。
李亦儒：“…”
整個數學考試都要過去了，這兩個數學老師總是來來回回，在李亦儒身邊繞啊繞的，偶爾，她們低垂的發梢還會不小心刮過李亦儒的面頰。
這兩位年輕的教師，你們到底是真愛粉啊，還是黑粉啊？
李亦儒一聲悲嘆：誒呀我的命運啊！全特么安排好了，各種手勢操作都研究到位了，可命運不允許啊！
馬上要下課了，一位女教師實在忍不住了，她點了點試卷，悄聲地催促道：“李亦儒同學，你再不作答，可就要交白卷了啊！”
李亦儒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謝謝老師！”
說罷，他默默拿起筆帽。
輕輕一轉，第1題選A。
再一轉，第2題選C。
監考老師搖搖頭，這李亦儒怎么回事兒啊？
數學中，也有幾道題是他會做的，雖然數量很少。
他是個天賦極不平衡的人，國學方面有多逆天，理科就有多差，上帝往往是公平的。
他也一直在考慮，如果他真的把巨量的精力用來搞數學，能不能打個及格的分數呢？
這個假設他一直沒嘗試過，但他看到身邊很多失敗的例子。
他前世直系堂妹，高考的時候，英語、地理、政治、歷史，四科全校第一，但數學只考了77分。
當得知自己數學考了77分的時候，堂妹高興得都要哭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啊，這是她歷次考試最高分！平常考試就五六十分。
堂妹學習很刻苦，而且誰都知道高考總分取決于短板，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學習數學，就是弄不明白啊！
能說她笨么？四科考第一的狠人，能說她笨？只能說天賦這東西很奇怪。
數學好的學生很不解，這數學明明很簡單，就算死記硬背公式，也能混個及格吧，打幾十分你是白癡么？
英語好的學生也納悶兒，把單詞全背下來你也能考個120分吧，就打幾十分，你腦殘么？
有些天賦失衡的人，是很讓人費解的。
比如說，前世一個著名的廣洞高考文科狀元植朗賢，總分632，其中語文150分，數學37分，英語145分，文綜300分。被網友們稱為史上最牛逼的偏科狀元。
前世還有個狠人，語文140！數學146!理綜299！英語5分！
對，英語5分，總分590！英語5分照樣上重點！
李亦儒是個偏科很嚴重的人，天賦也很強悍，但他并擅長應試教育，所以，他不可能成為植朗賢這個例子，也斷然不會單科就5分。
使使勁，40分應該沒問題吧？如果有問題，那就再多在大題里寫幾個∵和∴？
很快完成了試卷，李亦儒總覺得第5道選擇題他看著不順眼。
于是，他拿起筆帽又轉了一回，然后將答案改了一下。
旁邊的監考老師都看傻了，她頭一次看到用筆帽驗算的。
走出考場的時候，王鵬程很歉意地道：“太抱歉了，我手勢什么的都做了，但發現你根本就沒機會看我啊！”
李亦儒很淡然地笑笑，有些遺憾，但并不過分失落。
走出校園，李亦儒剛坐進車里，夏雨晴激動地問：“抄到了么？”
李亦儒長嘆道：“考試的時候我想了很久很久，真正的偶像究竟應該是什么樣的，他可能免不了有世俗的一面，這是人之常情，但是，身份地位使然，他只能有一種人性的自我約束！
這是一個偶像該有的社會責任感，他可能并不高尚，但必須高尚。”
夏雨晴滿眼都是小星星：“哇，我怎么看到了人性的升華啊？”
“廢話，因為沒抄著唄！開車，吃頓好的，開心開心！”
吃晚飯的時候，李亦儒還不停感慨他悟出的一個道理：盡量不要寄希望于別人，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夏雨晴覺得很有道理，并給他點贊。
然后李亦儒就要自己開車回家，說夏雨晴是馬路殺手！
李亦儒搶奪鑰匙：“我命由我不由你！”
“大哥你是受到刺激了么？你沒證啊！”
“你信不信我沒證都比你有證的開得好？”
“我不信！”夏雨晴道。
“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別別別，我信，我信還不成么？”
“那你鑰匙倒是給我啊！”
夏雨晴：“…”
李亦儒倒也沒瘋狂到要無證飆車，就是逗逗夏雨晴而已，不過考票這件事，放暑假期間要搞定。
次日，上午文綜，李亦儒強勢學科，分數不會低于250分。
下午英語，英語對于李亦儒來說簡直不用特意學好嗎？李亦儒的語言天賦太高了，走出考場的時候，李亦儒心里就有數了，英語穩穩140，至于能加多少，還是看閱讀理解，他有時候怕自己理解偏了。
不過英語上的起伏，遠比語文要小得多得多。
匆匆走出考場，李亦儒將手搭在了夏雨晴的肩上：“走，回家慶祝慶祝！”
夏雨晴欣喜地道：“重點線準了？”
“不準，數學我不知道究竟如何，但其他科目全部正常發揮。我剛剛已經想好了，如果去不了富旦，我就去湘大川大，大學嘛，我需要大學，但大學也需要我啊！”
“咦！”
高考之后那種一身輕松的感覺，真的是暴爽。
不過這種感覺目前只有李亦儒有，因為他穩進重點大學。
但其他很多考生卻顯得憂心忡忡。
在走出考場的時候，他就聽到有個學生打電話說自己感覺他的答題卡涂錯行了。
而此時他和夏雨晴的身邊，一個女孩子扎在母親懷里嚎啕大哭，準是自認為考砸了。
還有很多學生沒心沒肺地大笑著走出校門，有的同學真的是沒心沒肺，有的只是表面堅強，李亦儒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強顏歡笑。
還有個男生激動之下，將整個書包里的卷子和參考資料拿出來，奮力地往天上一丟，像個神經病一樣釋放自己巨大的壓力：“拜拜了，應試教育！”
夏雨晴突然“啊”地一聲，她的額頭被天上墜落的中性筆砸到了。
李亦儒瞬間變臉，面有慍色，他關切地看了看：“沒事兒吧？”
“沒事兒。”夏雨晴揉著額頭道。
這同學一時嚇住了，昨天早晨，校霸李亦儒特別霸氣的一面記憶猶新啊！
李亦儒然后低下腰，將散落在四周的卷子、筆、參考書全部收集起來，然后走到那個男生面前，重新遞到他手中，道：“你收好了，復習的時候還得用呢。”
那同學：“？？？”
現場一片笑聲。
人群中的蘇茜抿嘴而笑，這就是她說的，這就是李亦儒獨特的做人啊。他打擊別人，可沒動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