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家是隔日凌晨1點才來了。
因為太晚了,所以李爸并沒有去接機,只是在小區門口靜候著。
當推開家門的時候,大伯看著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李亦儒和老弟,他悄聲道:“喲,都睡沙發了啊,那我們5個人睡哪啊?”
李亦儒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后,勉強撐起身:“大伯、伯母好,哥哥姐姐好。”
“亦儒,我給你物色到了一個好房子!”
李亦儒打了聲哈欠:“大過年的,您能別說鬧心事兒么?”
“這怎么能是鬧心事兒呢,我剛看到一處值得入手的房源,報價9100萬,但還能談。”大伯有些激動,“黃埔江畔,稀缺豪宅,450平的大平層,全中式裝修…而且,價格明顯還能再談!”
李亦儒問道:“能談到4500萬么?”
大伯一瞪眼:“你是在跟我開玩笑么?”
“是您先跟我開玩笑的啊!”李亦儒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呼…”
“你別裝睡啊,我跟你談正事兒呢,你不是讓我幫你物色么?”
李亦儒微微露出一絲目光:“大伯,夢里都會有的,別打擾我美夢成真!哦對了,小偉,你還沒跟我問好呢。”
“哥,哥哥好。”小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
伯母掐了大伯一把:“就你話多,都什么時候了還談房子,別影響大家休息,明天早晨再說。”
“你不知道,這處房產已經太便宜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大哥,我們沒那么多錢!”李爸笑道。
“那可以貸款啊,我能把利率做到4.9,跟我們有深度合作的銀行,利率還可以打7折。”
“好好好,明天早晨再說,我先安排你們睡覺。”
大伯四下里看看:“我們睡地板么?”
“你們今晚先委屈一下,明天咱們一起去別墅住。”
茶幾被挪走的時候,地上鋪上海綿墊,也便足夠一家人將就幾個小時了。
京城和商海市完全是兩個自然條件下的城市,京城的冬天舒服極了,在家里呆著,就算穿個夏天的睡衣,不僅不冷,甚至可能會熱。
李家小區供暖特別好,而且地板根本就不涼,地暖嘛,熱量是從地板上升騰起來的,當然了,地板也不怎么熱,但絲毫不影響鋪被褥睡覺,如果一定有影響的話,可能是太硬。
大伯臨睡前碰了碰老叔,老叔從夢中驚醒:“大哥來了?!”
“來了,睡吧!”
“…”老叔,“你就打聲招呼?”
“對!”
“就打聲招呼,你有必要叫醒我?”
“我怕你起夜踩到我們,晚安!”
老叔氣哼哼地一轉身,又睡過去了!
李亦儒心中好笑,他揉揉眼睛起來,將沙發讓給了伯母。
早晨,李亦儒是第一個醒來的,他這一夜根本就沒睡好,家里呼嚕聲此起彼伏!
洗漱完畢后,他剛走出衛生間,就見李若桐一臉憔悴地看著他:“給我弄個牙膏。”
“姐,再睡一會兒啊,別著急起床啊!”
“睡不著了,困倒是不困,就是有些發乏!”
李若桐去洗漱,李亦儒回到客廳,此時天空已經放亮,窗簾透過一些弱弱的光,李亦儒放眼望去,只見客廳里大家躺得橫七豎八的。
看了下時間,此時尚早,所以李亦儒并沒有給夏雨晴打電話。
家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起床了,房間里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但李家只是普通的三居室,而現在足足14口人,所以顯得比較擁擠。
連吃早餐的時候,還有人站在陽臺旁吃飯呢。
不過雖然顯得比較局促,但氣氛非常熱鬧。
李亦儒正專心致志啃包子呢,夏雨晴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問交接鑰匙的時間和地點。
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本來喧囂的客廳瞬間安靜得針落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充滿好奇地盯在了李亦儒臉上。
李亦儒甚至可以感知到,所有人的耳朵都默默地向自己這邊靠近了一些。
大伯低聲道:“讓人家姑娘到家里做客啊!”
姑姑:“對啊,不管從哪方面講,都得讓人家姑娘來家里玩啊!”
奶奶也小聲說:“亦儒,會來點兒事兒啊,你得去接!”
笑笑點點頭,奶聲奶氣地道:“對,得去接!”
本來一直在說話的夏雨晴,應該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點,于是突然間尷尬了。
李亦儒忙道:“那個,信號不好啊,我掛了重新打。”
李亦儒掛斷電話,忙跟大家解釋:“你們別誤會,我們現在只是純粹的朋友關系。”
李若桐:“那將來呢?”
“我還是個高三生啊,你們之前不是一直嚴格要求我,高中不許談戀愛的么?你們干嘛這么八卦地看著我?”
“此一時彼一時,我在電視里看,這小姑娘真好。所以說,家里對你的要求,就要適當放寬,最關鍵的是,你們現在都成年人了,你們真談戀愛,我們還能勸分啊?哪有那么做家長的啊?”老嬸笑道。
眾人一時間紛紛點頭同意。
大伯道:“不管怎么說,都得讓人家姑娘來家做客,住人家房子,但咱們不能當面謝謝人家,這不合情理。”
李亦儒點頭:“我同意,我也是這個意思!”
大伯繼續道:“所以說啊,你去接人家啊!”
李亦儒:“這我不同意!”
大伯沒理他:“大家舉手表決!同意的舉手!”
伯母舉手:“同意!”
老叔:“同意!”
桐姐:“同意!”
笑笑:“同意啦!”
此時,客廳里舉起了一群手臂,李亦儒目光瞥向緊張兮兮的小偉:“就差你了,你的意見呢?”
“哥,我不敢有意見啊!”小偉慘兮兮的。
李亦儒沉默片刻,只好道:“我之所以不想去接,因為這個太刻意了。搞得好像男女朋友關系似的,就像我去接她來咱家過年似的。其實最舒服的方式,是她主動來咱家,然后咱們把她留下來。對不對?”
“對!不過你還得去接!”大伯道。
李亦儒一怔:“為啥?”
“等你做父母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如果她父母喜歡你,你對他們閨女再熱情,都不為過。但如果你表現得稍顯冷淡了,那就可能不滿意了,尤其在春節這么敏感的時候。
你去接這姑娘,其實是在做他父母的工作,這是‘媚上’行為,懂不?”
大伯一邊說著一邊研究這瓶紅酒,也沒看明白這到底是什么酒,也不是常見的紅酒品牌啊。
李若桐也道:“我也認為你得去接。你分析得沒錯,讓夏雨晴最舒服的方式,當然是讓她送鑰匙的時候,順便把她留在家里做客。這的確會讓她并不尷尬。
但是,你知道有一種幸福,叫做尷尬并快樂著么?
你親自去接回家,雖然姑娘會稍顯尷尬,但看到咱們的熱情相待,看到咱們的重視,那豈不是心里美滋滋么?”
李亦儒合計了一下:“你們說得有道理,我現在去接,但是,你們不要表現得過于熱情,嚇壞人家姑娘。”
“誒呦呦,這還沒談戀愛呢,就心疼人家了啊!”小哥眨眨眼道。
“那個那個,你們別誤會,我們現在真的是純潔的男女朋友關系!”
“可拉倒吧,你要是臉不紅,我就信了。”小哥一句話揭露真相,“你什么時候臉紅過啊,快去吧。”
李亦儒辯解:“你們真想多了,我以后的女朋友就不能是杜雪吟?就不能是晴兒?姐跟我走一趟吧,我又不會開車。”
李亦儒和李若桐剛推門離開,大伯疑惑地問:“杜雪吟又是誰?晴兒又是誰?這孩子到底有幾個玩的好的女同學?”
小哥:“晴兒應該指的是晴格格吧,因為杜雪吟是《還珠格格》里簫劍的媽媽。可能我弟弟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吧。”
奶奶這時問道:“咱們用不用給姑娘準備紅包啊?”
客廳內,頓時就這個紅包問題,進行了一番熱烈的討論。
不支持給紅包的人,覺得李亦儒和夏雨晴明顯還是朋友關系,雖然大家很喜歡很喜歡夏雨晴,但是畢竟不是李亦儒的女朋友,沒有給紅包的道理,給紅包算怎么回事兒?
接人家姑娘來家里玩,倒不太尷尬,長輩們給紅包,這才是真正的尷尬,萬一人家姑娘根本就沒有這方面意思呢?就算有,那也不合適啊,畢竟沒官宣啊!
支持給紅包的呢,則認為人家姑娘來家里一次,正值過年期間,總不能讓姑娘空手回家吧,而且還住著人家的別墅,也應該包個紅包給姑娘壓歲啊!
最后,經過嚴謹的推演和論證,大家勉強統一一個共識,奶奶給姑娘一個紅包,其他親屬不能給紅包,包括李媽。
奶奶以長輩身份給小輩壓歲錢,說得過去。但其他人不能再給了,其他人都給紅包的話,那就明顯是按照兒媳婦第一次上門的禮節來操辦了。
然后,李媽選一份禮物,送給夏雨晴媽媽,這是針對那瓶紅酒的回贈。
這么一番操作下來,合情合理,水到渠成。
家庭里的焦點,永遠是孩子。
李亦儒根本不知道,家里已經為了他開了一個家庭會議了。
坐進車里,李若桐開車,李亦儒給夏雨晴打去電話:“我出門了,你不用給我送鑰匙,怎么能讓你給我送鑰匙呢,我必須得去取啊,不然多沒誠意?然后接你來我家玩!”
“啊?去你家?”夏雨晴一驚。
“對啊,我姐姐哥哥都來了,打麻將三缺一啊!咱們一起熱鬧熱鬧!”
“可…可我不會打麻將啊!”
“那就炸紅十!”
“可…可我不會炸紅十啊!”
李亦儒瞬間猜到了,夏雨晴一定是不敢上門,緊張了!就像他前幾天去她家一樣。
畢竟,炸紅十之簡單,簡單到一看就會,東北玩的比較多。
李亦儒道:“那咱們就斗地主!”
“可斗地主你們三個人夠了啊!”
“總得有個性感荷官在線發牌啊!”
李若桐直接笑噴了。
夏雨晴一頭霧水:“什么?”
“沒什么,我姐姐特別特別蠢,所以連斗地主都不會,你會吧?(弦外音:你蠢么?)”
夏雨晴:“呃…那,好吧。”
“好,下樓吧,我們到你家小區門口了!”
“啊?你稍微等我一下!”
放下電話后,李亦儒微微一笑:“姐,你剛剛為什么笑得那么開心?”
“我什么時候笑了?你閉嘴!別影響女司機開車情緒,你知道后果的!”
話音落,車子正好轉彎,結果斜刺里穿過來一輛電瓶車。
李亦儒忙道:“小心點兒!哇,差點兒撞上,大姐,你沒必要親自示范這個后果吧?”
李若桐一臉茫然:“我真的在正常行駛啊!”
“你能不能有點兒預判…”李亦儒搖搖頭,一聲嘆息。
李若桐又問:“對了,咱們離夏家還遠著呢,也沒停她家小區門口啊?”
李亦儒撇撇嘴:“你們女孩子我還不了解啊,說10分鐘下樓,不得半個小時才下來啊?說半個小時,不得1個多小時啊!”
一陣沉默后,李若桐道:“你心眼真多啊,誰要是喜歡上你啊,也是倒透霉了!”
“這話說的,就像我是魔鬼似的。”李亦儒又給夏雨晴發去微信,“車門之前,通知我一聲哈。”
李若桐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怕她萬一收拾打扮得快,結果出來早了,咱們卻沒到。讓冷冽的寒風吹傷她嬌嫩的面容,我于心不忍啊!”
“你能不酸我么?不過,沒想到你還挺溫柔啊!”
“我還是魔鬼么?”李亦儒笑笑。
“晴格格?晴兒?哦,原來你在家說得晴兒,指的是晴格格啊,晴格格是夏雨晴啊,你還說你對夏雨晴沒非分之想?那杜雪吟又是誰?”
杜雪吟是簫劍的媽媽,簫劍呢,他和晴格格是夫妻。
李亦儒第一次跟夏雨晴微信聊天的時候,見夏雨晴的微信名是晴格格,于是便把自己的昵稱改成了“簫劍”,想著占便宜,結果,當他們聊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李亦儒發現這姑娘把自己的微信名臨時改成了“杜雪吟”。
這層淵源,李亦儒不說的話,誰也猜不透啊!
李亦儒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姐,你開車的時候能不偷看我微信聊天么?你個馬路殺手!”
“可是,現在是紅燈啊!李亦儒,從小到大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是不是欠打了啊,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長兄為父,那長女呢,你說,長女怎么樣?”
李亦儒靜靜地看著她:“長女再生!”
李若桐一怔,繼而瞬間掐了李亦儒一把,“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不然你家我小哥怎么來的?誒誒誒,別在車上鬧,你有沒有點兒常識?綠燈亮了,綠燈!”
夏雨晴打扮得特別的漂亮,本來是化了淡妝的,不過她最后還是決定將妝容去掉。
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小巧的靴子擦了又擦,又解開馬尾,散開一頭烏黑的秀發,這才離開了家門。
她急急忙忙趕到別墅區門口的時候,發現李亦儒正在跟一個漂亮的姑娘打嘴架,她笑滋滋過去:“嗨!”
李亦儒正在示威呢:“李若桐你別以為我怕你啊,你再掐我一下試試?同樣是貓科動物,誰怕誰啊?喵喵喵!”
“好啊,你敢罵我是母老虎?喲,雨晴過來啦!”
“姐姐好。”夏雨晴的聲音,含糖量極高。
李亦儒瞬間有種酥酥的感覺,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也沒這么甜過啊!
李亦儒開始向夏雨晴介紹:“家門不幸,這的確是我姐姐!嘶,你掐起人還沒完了吧?”
李若桐笑對夏雨晴:“雨晴真漂亮啊,真的比電視上漂亮多了啊!”
“哪有啊,還是姐姐漂亮!”
李亦儒道:“別互吹了,抓緊回家,我還等著贏你們錢呢。”
三個人上車回家,在路過超市的時候,李亦儒特地去兌換了一大堆零散的鈔票。
現在玩牌,有些人都已經手機支付了,不過李亦儒覺得手機支付沒有現金爽。看著對方三家的錢全被自己贏光,那簡直成就感爆棚啊!
可惜,他就沒想過自己輸的時候,會多慘。
回到家的時候,夏雨晴剛走進家門,客廳內先是一陣驚訝,緊接著便是熱切的問候。
夏雨晴太漂亮了,而且要比電視上更漂亮更生動,親屬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漂亮的姑娘。
當眾人一齊問好的時候,夏雨晴頓時茫然了。
李亦儒忙道:“我給你介紹一下哈。這是我老叔。”
“老叔好!”
“這是我老嬸。”
“老嬸好!”
“這是我哥哥,李亦強。”
“哥哥好。”
奶奶喜滋滋地拉著夏雨晴的手:“孩子,快坐。”
“奶奶真年輕,今年有60?”
“哪呦,都快70啦,今年69啦!”
全家人圍著夏雨晴聊天,姑娘比李亦儒強,不像李亦儒當時結結巴巴的。
李亦儒沒見到大伯,于是問道:“我大伯呢?”
“買麻將去了,”李亦強道,“我特意讓我爸買三副麻將!”
李亦儒問道:“今天有賣麻將的店開門么?要不我去借三副麻將吧?”
“我爸地圖搜索,然后一家家店鋪打過去問的,有一家開!就是離咱們這里稍微遠點兒,在平谷區那邊。”
夏雨晴道:“那都要到我家了啊,要不,咱們直接去我家吧!”
李爸想了想:“可以哈,那咱們現在出發!”
一家人紛紛穿上羽絨服,鎖門,出發。
人太多,所以又打了兩輛車,李亦儒、李亦強、李亦偉三兄弟坐一輛車。
李亦強拍拍弟弟的肩膀:“老弟可以啊,這姑娘真太漂亮了!”
“可以吧,像這種條件的女生,追我的不下一個排。”
李亦強撇撇嘴:“你就吹吧你!”
“當然了,跟強哥不能比,像這樣的姑娘,追強哥的得有兩個排吧?”
李亦強剛想借機吹幾句牛逼,后來想想還是算了,沒有說服力啊!
“你哥啊,一心安于學業,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源頭活水來!”
李亦儒對小偉道:“瞧瞧咱哥,出口成章,羨不羨慕?”
小偉點點頭:“羨慕!”
李亦儒拿出手機,百度了一首《木蘭辭》,“那你利用現在的空閑時間,把這首詩背一背,以后也能成為咱哥這樣的人。”
小偉一怔,拼命擺手:“不不不,我更羨慕你啊!其實我更羨慕你啊!”
“更想成為我這樣的人?”
廢話,誰不想有漂亮的姑娘陪著啊。小偉猛點頭。
李亦儒略略沉默:
嗯,你羨慕對了,你小哥我還會英文詩歌。來,背完《木蘭辭》,再把《當你老了》英文版背下來。”
小偉都要哭了:“哥,求你放過我吧,我還是個孩子啊!”
“那好,以后再背。”李亦儒哈哈一笑,“不過,你得幫我一件事。”
“你說你說。”
李亦儒剛要對小偉耳語,結果李亦強就湊了過來,李亦儒見狀,直接將小偉脖子上的大耳機摘了下來,往李亦強頭上一戴,“大哥,你先聽一會兒歌!”
“靠!”李亦強無語了。
跟小偉耳語一番后,李亦儒道:“這事兒辦好了,有賞!”
“謝謝哥。”
李亦強問道:“你們說完悄悄話了么?說完了我摘了啊!”
李亦儒道:“也不是悄悄話,主要是不能讓你聽見,從小到大,你就守不住任何秘密。”
“我那叫胸懷坦蕩!”李亦強將耳機丟給小偉,“給我聽歌也成,但這是什么特么破歌!”
小偉仰起脖子,蠻橫的本性露了出來,氣道:“《驚雷》怎么就是破歌了?”
李亦儒也道:“對,怎么就是破歌了?”
“李亦儒,你什么時候品味這么低了?”李亦強一驚。
李亦儒道:“那怎么是破歌呢?那也不是歌啊!”
小偉:“…”
李亦儒扭頭望向小偉:“《驚雷》,它是歌么?”
“是…”
“嗯?”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