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母親純子難得做了一家人都喜歡吃的炸雞。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一郎卻似乎沒什么胃口,只是把玩著自己的啤酒杯,默默的思考著什么!
“討厭啦!歐亞吉!炸雞都要被你的樣子搞的不好吃了!”
良子一臉不爽的向一郎抱怨道。
“啊…抱歉!”
“怎么了,歐豆桑!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母親純子也發現丈夫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關心的問了一句。
“啊…我沒事的!炸雞很好吃!”
“可是你連筷子都沒有動過!”
“額…”
“歐亞吉,你不會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媽媽的事情吧!”
“啊…你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眼看著良子的話越來越離譜,一郎連忙訓斥起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兒。反倒是前幾天讓一郎感到頭疼的小兒子新太,此時卻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不會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吧!”
看到老爹有些無奈的樣子,新太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句。哪知道一問之下,一郎卻不說話了。
“難道說真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嗎?歐亞吉…你是不是被上司欺負了!”
“良子,你能不能不要亂猜了!哎…”
看到一郎似乎是有話要說,新太只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后便開口說道:
“歐亞吉,今天的新聞上也提到品川區的那起案子了!”
“新太,小孩子不要總是關心這些事情!”
“可是…就算我不主動關注這些事情,手機上也總會收到這一類的新聞啊!”
新太說到這里,一郎不由得有些遺憾地感慨道:
“還不都是那些記者,RB記者協會的那幫人可不會聽從警視廳的命令啊!”
說起RB記者協會,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記者聯誼機構,而是派駐在RB政府內獲取獨家消息的唯一渠道。從永田町的總理內閣大臣官邸,再到國會,乃至東京都廳和警視廳,凡是新聞的交涉和發布,全都都要經過記者協會的渠道來協調,已確保協會的成員總是可以拿到第一手的資料。因此在很多情況下,如果警視廳想要暫時封鎖某些案件的搜查情報,則必須取得派駐在警視廳的RB記者協會的同意才行,否則的話,你就等著第二天媒體上的那些口誅筆伐吧!
“算了,反正這次的事情,新太你也已經知道了,那我不妨和你探討一下,上次…你不是提到了繩子的事情嗎?我問你,現在不是有那種很方便的捆扎帶嗎?兇手為什么放著那種現成的東西不用,非要用繩子這種操作上更加困難的東西呢?”
捆扎帶的事情并不算搜查的情報,所以一郎絲毫沒有泄密的顧慮。當他把問題拋給了新太之后,只見新太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后便用略帶疑問的口氣說道:
“可能…這也是兇手的標志性行為之一吧!”
“喂!新太,不要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啊!”
“啊…抱歉!我只是覺得,也許并不是兇手不知道捆扎帶更方便,只是因為他不想改變自己固有的行為模式!”
“行為模式?”
“額…簡單地說,如果有某個大叔去賭馬時穿了一件藍色的外套,結果他意外的賭中了頭馬,從那以后,也許他每次都會穿著同樣的外套,這個特點,同樣也適用于某些連續作案的兇手!”
“你這個家伙,到底是從哪兒看到的這些東西?”
“這些都是我立志成為推理作家之后,一點點搜集到的資料。不過可惜的是,在我決定放棄這個志向之后,那些資料也被我全部刪除了!不過歐豆桑…其實誘拐或者是綁架殺人,并非一件可以輕易成功的事情!”
“喂!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歐豆桑,我要說的是,以往你們在接手這類案件之后,可能已經習慣了從受害人的社會關系入手,以期待可以從中找出擁有犯罪動機的人!但是這種辦法如果用在處理連環殺手或者職業殺手的案子,也許就不那么管用了!”
一郎聽到了這里,忽然覺得新太的話好像還有點道理。而且有一點新太也說中了,以前一直在西東京警署工作的他,卻是沒有接觸過這一類的案子。
“眼下,既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也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明顯痕跡。搜查本部那邊的調查其實已經陷入了僵局。也許…是應該試試不一樣的思路了!”
古田先生想到了這里,突然有些期待的問道:
“那個…新太,你剛才說的行為模式…可不可以在具體的跟我說說!”
良子看到自己的父親竟然真的認真向弟弟請教了起來,不由得噗呲一聲笑出了聲來。
“哈…歐亞吉!您可是搜查一課的警官啊!怎么反倒聽起新太這個家伙的胡扯來了!”
“我這可不是胡扯啊,良子!這叫犯罪行為分析,在國外…這可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呢!”
“犯罪行為分析?”
“是啊!想要實施一場完美的犯罪,就一定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因素…如何留下最少的證據,如何選擇下手的目標以及時機,當所有的犯罪細節都逐漸完善之后,犯罪者就會形成一套固定的犯罪行為模式!就好像,我剛才說到賭馬的人總會穿著那件幸運外套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想不到…居然世界上還有這樣特別的搜查手段!”
一郎聽到這里,忽然間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歐豆桑!你有沒有想過,兇手之所以不使用捆扎帶,也許是因為他不敢承擔改變行為模式所帶來的風險呢!您仔細想想,那條繩索,也許兇手已經非常肯定警方無法從中追查到更多的線索!可要是換成捆扎帶呢?那可是工廠批量生產的工業品啊!如果警方有足夠的耐心,一定可以找到同一批次的捆扎帶,畢竟那上面的鋸齒痕跡,還有材料,顏色,都會因為廠商的不同而存在著細微的差異。這種風險,是兇手絕對無法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