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力對三人的來意顯然并未多想,繼續說道,“不過我也不敢確定,因為當時加蓋水泥房的時候,儀器被包了個嚴嚴實實;但是呢,我這一抽煙想起來了,當時有個八六六五研究所的老頭兒在現場指揮,也是在這里抽著煙的時候,好像對旁邊的同事說了一句‘沒事,地基夠不著管線’。”
“你好像對這個儀器很感興趣啊!”余耀笑了笑,倒打一耙。
“外單位的東西,一放三年不管了,咱們還不能碰,還得守著,你說難受不難受?”柳大力擺擺手,“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弄走。”
余耀又套了幾句,發現柳大力沒什么新東西了,蕭影也看完了,便也就提出了告辭;柳大力表示定好了出船時間,會電話聯系。
一般來說,監測船的使用時間,會避開金江地質公園的開園時間,也就是會在上午八點半到下午六點之外的時間段。所以他們也沒什么好叮囑的。
回到民宿旅社已經是凌晨1點多了,但是天臺上還有兩桌吃燒烤的客人,一桌是年輕的一對兒;一桌是一家三口,小男孩有個十一二歲。老板和一個廚子正在烤架邊忙乎著。
三人一時也沒有睡意,干脆也在角落處擺了一桌,要了點兒肉串油腰魷魚茄子豆腐啥的,外加幾瓶冰鎮啤酒。
忙乎完了,帶著眼鏡的老板居然拿出一把吉他,坐在高凳上,“我唱一首啊,給各位助助興。”
噼里啪啦的掌聲響起。
“暖陽下,我迎芬芳,是誰家的姑娘,我走在了那座小橋上,你撫琴奏憂傷······”
老板彈唱了一首《橋邊姑娘》,一對兒中的青年男子笑著起哄,“這就是你和嫂子的故事吧?”
而那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也不靦腆,“叔叔再來一個!”
老板笑了笑,“好,再來一個!”
吉他聲起,換了風格:
口是心非,你深情的承諾,都隨著西風縹緲遠走;
癡人夢話,我鐘情的倚托,就像枯萎凋零的花朵;
星火燎原,我熱情的眼眸,曾點亮最燦爛的天空;
晴天霹靂,你絕情的放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趁著這個當口兒,蕭影忽而壓低聲音說道,“水泥房里,肯定不是儀器!”
余耀和林豐草不由對視一眼。回來的路上,蕭影并未提起這茬,想來應該是還在思索。
余耀點了一支煙,“你繼續。”
“水泥房里,毫無金性氣息,而是一種特殊的土性混雜水性的氣息;要是儀器,哪能沒有金屬?而地下土中,卻有一道火性氣息,應該就是所謂的‘管線’。我思前想后,只有一種可能。”蕭影接著說道。
“化石?”余耀和林豐草異口同聲。
蕭影點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不過我猜和常規的久遠的年份的化石不同。因為,他們沒有運走,還是放在這地方,怕是這塊‘化石’應該離不開這地方。而地下的火性氣息,想必是利用了原有的保護成分。”
“也就是說,這‘化石’就是從監測站地下挖出來的?挖出之后,脫離了所謂的火性保護成分,想必出現了什么變化,他們才不得以如此為之?”余耀接口道,“三年了,想來一直沒有什么好的能運走的辦法,還是不能動。”
“應該是這樣。”蕭影點頭,“不過,咱們要是想查看,鎖好說,特殊材料的封條很那復原,怕是會留下麻煩。不如,等查看了月牙江灘之后,再作計較·····”
余耀和林豐草都點了點頭。他們的重點是鬼眼門秘藏,水泥房里的東西只是一個輔助線索。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剛吃完早飯,余耀就接到了柳大力的電話。
他告訴了余耀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他們站長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八六六五研究所又要派人來了!而且,這次除了征用場地,還要征用監測船!
“他們什么時候到?”余耀問道。
“今晚就到,明天一早過來。所以,我也不敢對站長提這事兒了。”
余耀很窩火,但這確實不是柳大力的責任,“沒事兒,他們這次來多久你知道嗎?”
“不知道。”柳大力也很沮喪,“你放心,錢我這就退給你。”
“不用。且等等,要是他們只待兩三天,我們可以等。”
“上次可是兩個多月啊!”
“那我們也可以下次再來嘛!”余耀笑道,“萬一他們這次是來帶走儀器,那時間就很短了。”
“哎?這倒是哈!”柳大力有點兒高興了。
“隨時聯系吧,錢的事兒不用在意,都是朋友嘛!”余耀末了又安慰了一句。
針對這個不好的消息,三人又坐在一起商量。
最后,蕭影忽而眉頭一挑,“人算不如天算,那就先看看這水泥房里到底是什么!本來這也是一個重要線索!”
林豐草點點頭,“嗯,這也算因勢利導。不過,不知道他們來幾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奇人異士。”
“先觀察一下,伺機而動。”余耀接口道。
“林老師的功夫我知道,這院墻擋不住他。這樣,要是有合適的機會,我倆一起進去。”蕭影說道。
“我也只能承擔望風的作用了。”余耀苦笑,“我怎么感覺有點兒像劫法場啊?”
林豐草哈哈一笑,“你別說,我剛開始學武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水滸里那段‘四路劫法場’,每次都看得熱血賁張。”
“沒那么嚴重。”蕭影擺擺手,“咱們主要是搞明白水泥房里到底是什么,能不被發現最好。”
余耀點點頭,“既然如此,咱先把能謀劃的謀劃一下。”
第二天一早,水文監測站門口,一輛依維柯開了過來,車上連同司機一共三人,司機是個精壯的漢子,約莫三十來歲;另外,還有一個同樣看著三十來歲的文質彬彬的男子;再就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兒,個子不高,身材枯瘦,不過動作卻仍有矯健之感。
交接之后,依維柯開進了院中,鐵門關上,水文監測站的人則坐了一輛黑色轎車離去。這里頭,并沒有柳大力。
一直到夜幕降臨,鐵門卻再也沒有被打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