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實物?”余耀頓了頓,“你的意思是?”
余耀一時不解,一枚仿品而已,他們拿到之后,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我和你的判斷有些分歧。”蕭影解釋道,“我覺得,大掌眼不太可能因為倭國人,提前制成一枚仿品。”
余耀沒有立即應聲,而是又想了想,因為昨晚他考慮的各種情況、各種因素很多,難免不周。不過,這東西除了大掌眼,別人也不可能仿制,這一點是肯定的。
“你的意思,不是說不是大掌眼做的,而是大掌眼做這個,不是為了應對倭國人?”余耀開口。
“這是一方面,只是我個人感覺,不足以支撐。但是,另一方面,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大掌眼是什么時候做的,如果,是在更早的時候呢?”
“這倒也是。如果距離倭國侵華時間還早,大掌眼也不會盤算那么遠。這一點,是我把注意力過于集中到倭國人身上了。”余耀反思,自己考慮這件事,的確受到了中谷家族和織田家族如今情況的影響。
“不過,大掌眼遭遇審訊,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蕭影又道。
“嗯,拿到這枚仿制的‘鬼眼穿心’的確是個關鍵。還是你想得周到。”
“你看到它,就出現倭國人的影子,受影響在所難免。而我現在遠程旁觀,所以才更冷靜而已。”
余耀點點頭,接著便介紹了第二件事,關于青瓷臺盞的事。
蕭影聽后,“還有這等好事兒?真章怕是得見你的時候才說吧?”
“嗯,我和鐘毓、上官雨商量過,也就是只能等。”
“我也是這個意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不露面,我們是老虎吃天——無從下口。”蕭影道,“上次說要等你回來,這次還是得等你回來。”
“好,我等拍賣會結束就和你碰頭,也不能提前。以免謝家起疑。”
“對,他們或許也在暗中盯著你,你提前走,或者不走,都不如正常走。”
“行,先這樣。”
“好,隨聯。”
余耀掛了電話,稍稍又琢磨了一會兒,便也該吃早飯了。
吃飯早飯,余耀、沈歌,還有鐘毓和冼丹,又一起去了拍賣會現場。今天才持璜也到了,上午是珠寶玉石專場,下午是華夏古玉專場。
和才持璜一起來的,還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西裝口袋插了帕巾,穿得很正式。他們來得晚,才持璜只是遠遠和余耀打了招呼,眼神暗示了一下。
余耀心想,才持璜身邊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那位梁公子,梁時昂。
鴿血紅也是個重頭,是上午的倒數第三件東西。
而倒數第二件的壓軸拍品,是一套同料的翡翠項鏈、手鏈、戒指三件組合;玻璃種,正陽綠;都是鉑金鑲嵌,沒帶邊鉆,八十年代的東西。起拍價就一個多億。
看翡翠,無非種、水、色、底等等幾個方面。說著簡單,其實看這些,特別是種,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一件翡翠擺在面前,就算是A貨,看種也是需要眼力和經驗的。
種差一分,價差十倍。有些無良商家,經常會過度拔高相似的種,比如糯種中最好的高糯化,會被說成糯種和冰種之間的糯冰,而有些糯冰的料子,會被說成正冰甚至高冰。
在現實中,真正玻璃種的大件或者成套實物,一般人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這和高色一個道理,最貴的色,要求正、濃、陽、和,一般人也很難見到實物,于是就有人制造了“帝王綠”的噱頭。
前面說過,帝王綠并不是被行家認可的標準和說法,或者說,一千個人心中,可能會有一千種帝王綠。但偏偏大量的新手,會拿著這個噱頭當真,甚至以此顯示自己不外行。但在行家聽來,喊帝王綠的,要么是外行,要么是商家故意如此。
倒數第二件拍品是壓軸,最后一件叫大軸,就是散場前的愉快收尾。不過嘉爾德終究是嘉爾德,也不是普通的東西,是一串丹麥料的塔鏈,全部帶白花,最大的珠子直徑達到2.5厘米以上。
蜜蠟老玩家都知道,和烏克蘭料、俄羅斯料不同,丹麥料以海漂料居多,而且開采受限,很難有比較大的珠子料,能出直徑2.0厘米的珠子料,就已經不好找了。
同時,一塊蜜蠟原料,想做珠子,首先得飽滿立體,對外型有較高的要求;再者,做珠子損耗很大,出成率往往不到原料的三成。
珠寶玉石專場,來了不少女性,有半老徐娘,也有老婆婆,還有妙齡美女。
不過,梁時昂只是和才持璜坐在一起,沒見所謂的未婚妻陪著,也沒有助理、保鏢之類的。
沈歌一直沒出手。甚至中間有條帶藍寶石掛墜的項鏈,余耀覺得造型不錯,還問她喜不喜歡,她也是淡然搖頭。不喜歡珠寶的女的確實不多;不過沈歌只是不喜歡那種比較閃的珠寶。這和她的成長環境也有關系,古玩的作用力和傳統文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稍微有點兒出乎余耀的預料,到了鴿血紅上拍,梁時昂第一口就喊出了五千萬,根本沒有從頭開始,有點兒先聲奪人的意思,他的聲音也挺洪亮。
他喊了之后,一直沒有人加價,直到拍賣師喊出了“五千萬第二次”的時候,邊上一個位置,突然有牌子舉起,伴隨著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六千萬!”
此次競拍的幣種是港幣,此人說的是英語。
余耀不由看了看這個人,隔得稍遠,不過大致能看出也是個年輕男子,最多三十歲左右,和梁時昂差不多年紀,也是華夏人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頭卷毛,看著像是燙的,不像是濮杰那種自來卷。
卷毛喊出六千萬之后,梁時昂略略停了幾秒,接著舉牌,并不說話。
過了千萬的東西,一次舉牌就是一百萬,過了五千萬也是如此。
而隨后,卷毛又加價了,這次是在梁時昂的基礎上多加了四百萬,喊出了六千五百萬。
梁時昂似乎很穩健,舉牌不說話,只加一百萬。
才持璜不由扭頭往余耀的方向看了看。
而冼丹此時卻沖身邊的余耀吐了吐舌頭,“他倆好像摽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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