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多野佳木微微側首,“譚先生一向心高氣傲,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好像,又不得不相信幾分。”
“華夏地大物博,藏龍臥虎,佳木小姐,凡事都不要著急下結論。”譚心定頓了頓,“不早了,還是先回酒店吧。至于用不用那幾張畫稿,我勸你也不要著急下結論。”
佳木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說話。
直到回到酒店,在走廊里,佳木突然說道,“譚先生,行程緩一天,后天我再和你去臺島。”
譚心定愣了愣,“佳木小姐,華夏的高人多到讓你無法想象,余耀只是我碰巧認識的其中一個,沒必要。”
“沒必要什么?”佳木反問。
“沒必要去會一會。”
“我說過我要去會會他了么?”
“那你說推遲一天行程?”譚心定輕咳一聲,“我們的行程很緊,還得盡快從臺島趕去美國。”
佳木想了想,“高人多到我無法想象?那么你還認識什么高人?除了你們內部的人。”
譚心定也想了想,“說到美國,我確實還認識一個古書畫鑒定的高人,不過還不如和余耀熟悉。”
“難道是美國人?”
“不,他只是在美國長大,如今定居燕京。此人名叫上官雨,是個建筑設計師,畢業于麻省理工建筑學系。”
佳木再一次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要說余耀還算是古玩行里的人,一個建筑設計師,你說他精于鑒定古玩?”
“我沒有說他精于鑒定古玩,我說的是書畫。”
“謝謝。行程還是暫緩一天吧,后天去臺島。”
“佳木小姐······”
“我是有些疲憊,譚先生,你是個紳士,不是嗎?”
“好吧。”
佳木回到房間,先去洗了個澡,然后簡單地護膚之后,便半躺在了床上。
手機響起。
“神花姐姐?”佳木說起了倭國話。
“沒打擾你休息吧?”
“還沒休息。神花姐姐,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不過還是先說你的事情吧。”
“我也沒什么事情,就想問你明天去臺島的時間定了么?我估計中午到。”
“我這兩天有點兒累,所以推遲了一天,后天到臺島。”
“好,只晚一天也無妨。你要問什么事情?”
佳木坐起身來,“你聽說過華夏一個叫余耀的古玩商么?大陸的。”
“余耀?”
“噢,他只是開了個小古玩店,你沒聽說也正常。”
“不!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江州啊?”
“江州?你不是和譚心定在滬海么?”
“在滬海,我看了幾張畫稿,不是很滿意,譚桑正好要來江州辦事。我也沒一個人留在滬海,順帶和他一起來看看其他的畫稿。”
“辦事?他辦什么事?”
“他只說私事。不過只是出去了一下午的時間。我也看了看那幾個人更多的畫稿和作品。”
“這么說,你碰上余耀了?”
“神花姐姐,你認識這個余耀?”
“我和他吃過一次飯。”
“啊?怎么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這個人,很危險。”中谷神花一字一頓地說道。
佳木娥眉微蹙,“一個古玩商,怎么會危險?就因為他眼力過人?”
“盡量不要和他接觸·······”中谷神花忽而提高了聲音,“你推遲一天行程,不會和他有關系吧?”
“沒,沒有。我確實有點兒累。”
“你今天碰上余耀,是和譚心定一起?”
“對,在飯館里。”
“說過什么話嗎?”
“一句話也沒說。不過事后譚桑介紹了一下他。”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最好。聽我的,不要和他見面。”
“好吧神花姐姐。”
“累了就早點休息,有些話我們見面再說。”
“好的,你也早休息。”
掛了電話,佳木放下手機,起身到了窗前,打開了窗戶,江州的夜色映入眼簾,風吹進房間······
吹面不寒楊柳風。
第二天一早,佳木和譚心定就在酒店用了早餐,便說要回房間休息。譚心定囑咐了兩句,想了想,打算去趟七星橋古玩市場,隨意逛逛。
譚心定出了酒店大門,打上一輛出租車走了。
此時,佳木卻站在酒店門內一側,透過落地窗,看著譚心定的車駛離。而后,她從脖子上摘下了本來戴著的掛件,裝進了一個錦盒里。
余耀今天起得也挺早,吃了早飯便來到了格古齋。本來濮杰說有件貨要收,得余耀掌眼,但是說好的時間又變了卦,貨主說臨時有事得拖一拖,隨時聯系。
余耀泡了一壺茶,等著濮杰的電話。
一泡還沒喝完,店門就被推開了,余耀抬眼一瞧,居然是昨天在飯館里碰到的和譚心定一起的女子。
“你好。”余耀起身。來了就是客。
“你好,余老板。”佳木此時說的是漢語,不過帶著點兒粵語味兒;她的漢語是唐人街上學的,其實粵語比普通話要流利得多,但要是說粵語,估計余耀聽不懂。
“你沒和譚先生一起來?”余耀點點頭,“有什么事情么?”
“我只是和他做生意,也不會一直在一起。而且他出的價錢太低,昨天偶遇之后,我聽他說余老板也做古玩生意,同時他對你的眼力推崇有加,所以不請自來,想談談。”
“這?不合適吧?”
“我和譚先生已經停止交易了,重新找客戶很正常,何況正好有個機會。”佳木看了看余耀,“余老板不會要趕我走吧?”
“哪里,就算買賣不成,仁義也在。”余耀抬抬手,“請坐,我給你倒杯茶。”
佳木坐下,“我不喝茶,不用了。”
“不好意思我多嘴問一句,你是哪里人?怎么會在江州和譚先生做生意?”
“噢,我是港島人,本來有幾件東西在滬海和譚先生談的,事后他要來江州,我說正好一起到江州玩玩。”佳木頓了頓,“我姓李。”
“李小姐,幸會。”余耀接口道,“恕我直言,即便你的東西和譚先生沒關系了,我也不能在你倆都在江州的時候,單獨和你交易。”
“說不定余老板看了東西,就改主意了。”佳木說著,便從包里拿出了一個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