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依我之見,凡事有個先后,鬼眼門秘藏當為先;搞定之后,再搞這個也不遲。”余耀接口道。
“鬼眼門秘藏,當然是重中之重。不過,現在線索匱乏,我在無量山也是一無所獲;短時間內,怕是難有收獲。”蕭影眉頭微皺,“但是,王莽黃金寶藏,雖然有線索和范圍,卻又未必比鬼眼門秘藏容易!”
余耀忽而敲了敲額頭,“我想起來了,北宋時期,有關王莽寶藏,似乎熱度不小,就連蘇東坡也曾寫過,說王莽敗后,大批黃金寶物‘復歸山澤’。”
不待蕭影說話,余耀又道,“千百年來,估計找尋王莽寶藏的人不計其數,但卻無一成功。這件事不僅難,而且牽扯太大,不妨沉淀沉淀。”
“嗯。我看,找個機會,七個人又該碰碰頭了,正好也匯總一下有關秘藏的線索。”蕭影應道。
“對。那就先各自回去?”
“你先回去,我去太白山看看。”
余耀一聽,“好家伙,你這還是按捺不住啊!”
“簡單看看無妨的,反正已經出來這么久了,不差個三兩天。”
“罷了!我和你一起去吧!”余耀又點了一支煙。
蕭影笑,“也行,其實我也沒抱多大希望,這太白山自古以來就和道家關系緊密;有一處山嶺,就叫老君嶺。在這種情況下,無根道長還是沒能找到具體地點,足以說明發現寶藏之隱秘復雜。”
“有沒有可能他找錯地方了?其實不在太白山中?”
“不會,其他四處輔助陣法他都找到而且破解了,那么確定居中方位不難。至多也不會跑出太白山周邊方圓百里。”
“行,那今天早休息,明早出發。”
第二天,兩人先乘機到了長安,中午一起找了個當地挺出名的羊肉包子鋪吃了頓飯。
吃飯的時候,蕭影提出,到底是飯后直接去太白山所在的寶眉縣,在寶眉縣住一晚;還是就在長安住一晚,明天一早出發,直奔寶眉縣。
商量之后,兩人還是決定在長安住一晚。寶眉縣距離長安大約一百五十公里,明天一早包輛車出發,應該兩個多小時就能到太白山腳下。
“你還要逛逛長安的古玩市場么?”蕭影問道。
“今兒又不是周末,下午古玩市場人又少,逛不逛都行。”
話是這么說,但下午余耀和蕭影還是去了。長安的古玩市場有好幾個,比較出名的是大唐西市古玩城和朱雀路古玩城,但余耀和蕭影都沒去。因為這兩處只有周末有地攤,多是店鋪,而且不是周末,有些店鋪也不開。
他們去的是八仙庵古玩市場,這主要是蕭影提議的。
八仙庵這個地名,自然和八仙有關系,本是一處道家宮觀,周邊很早就形成了民間古玩市場。市場挺小,主體一共就是兩層樓的建筑,店面也不多,樓下的走廊里,可以擺地攤。走廊比露天強,不是周末的時間,有時候也有出攤的。
他們下午到的時候,都快三點了,市場里不說門可羅雀,但人影也是稀稀拉拉。走廊里擺攤的,只剩幾個攤位,余耀掃了一圈,根本沒發現什么好東西。
不過,這里的店鋪,和大型古玩城不太一樣,很多店鋪不大,東西卻雜,不是那種相對專精的店鋪。
在一家店鋪的門外,蕭影一眼看到了掛在門對面墻上的一副掛屏,不由說道,“我那工作室的正墻上,還真得配土性的東西,現在掛的是大理石掛屏,不過不怎么好看,進去看看這個,你給掌掌眼。”
余耀一聽,便跟著進去了。
這一副掛屏,是兩塊鑲嵌玉石的玉對子木掛屏。
紅木的邊框和底板,鑲嵌了和田青玉的行書字體。
“這是金圣嘆的對子吧?”蕭影一邊看一邊問道。
這一副對聯內容是:
消磨傲骨惟長揖洗落雄心在半酣 沒有落款,一對紅木框子里,各用青玉鑲嵌了七個字。
“對。”余耀點點頭。金圣嘆的名頭就不用說了,而且這幅對聯的書法真跡也流傳了下來,就在博物館里呢。
“寫得好,有見地!”蕭影嘆了一句。
是啊。唯唯諾諾,怎會有傲骨?渾渾噩噩,哪來的雄心?
這店老板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小眼睛大鼻頭,除了余耀和蕭影進來招呼過一聲,就一直沒說話,站在他倆旁邊笑瞇瞇地候著。
直到蕭影問怎么賣,店老板才接口,“兩位有眼力啊,這紅木和青玉都是上好的成色,雕工和鑲嵌又是相得益彰;不瞞二位,頭前好幾撥來問價兒的,我都沒舍得賣。”
開古玩店的哪有不會說話的,這話自是不能信,無非就是個鋪墊。
余耀笑道,“年份淺,基本也就是工藝品的價兒了。”
這一副玉對子掛屏,應該是清末民初的東西。
“不能這么說啊,這一百多年如今就是不小的年份了。現在的市場里,都是一百多天的東西哩!”老板的臉上依然掛著微笑,“這么著吧!二位一看都是高手,看著給一口得了!”
蕭影不由看了看余耀,點點頭。這意思就是我可以買,談價交給你了。
“我喊一口實價,八千塊,你也別來虛的,成嗎?”余耀看向店老板。
“哎呦,說實話,這連進價都不到!這路東西,有紅木有和田,它料子錢擺那兒呢,擱誰手里頭收,價兒也低不了。再給漲點兒。”
“你說吧。”
店老板想了想,“這么著吧,兩萬八,就當交個朋友了!我也夠實誠的。”
實際上,這東西,店老板的確來價不低,掏老宅子掏來的;巧了,就和余耀報價一樣,花了八千塊。不要說八千,就是一萬冒頭兒,他也不會出。
余耀又和他掰扯一番。最后,店老板僵在一萬六上了,連一萬五千八都不行。
蕭影不動聲色,就這么看著。
此時,余耀抬手輕輕一擺,“先放放,既然來了,再看看別的。”
這也是古玩行里一種談價技巧,太僵了也容易鬧頂。
余耀不過是個借口,所以看得很隨意。結果,就這么隨意看了看,居然在貨架上發現了一件南宋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