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昆吾說完之后,高大男子猶豫了一下,卻又低聲道,“是高先生來了。x23us”
“嗯?”滕昆吾眉頭一挑。
“我已經說了你有客人了,可他說可以等您。”
余耀此時上前,“這個人如果很重要,不妨先見了吧。”
滕昆吾想了想,對高大男子說道,“你讓他到前院客廳等我吧。”
高大男子離去,滕昆吾對眾人道,“不好意思了,我也沒料到這個不速之客。”
“這有什么?我們先過去聊會兒。”才朋璽笑道。蕭影林豐草鐘毓也都是微笑著點點頭。
“既然說了有客人了,那余耀和我一起過去吧。”
“我?”余耀下意識出口。
“你最合適,到時候看看有什么情況,你策應一下,盡快完事兒。”
滕昆吾和余耀走向前院之時,滕昆吾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個高先生,在北河省很有能量,也曾經幫過我。只不過,這次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打招呼就過來了。”
兩人到了前院客廳,余耀見到了一個身著灰色中山裝的男子,看著約莫有個五十來歲,五官英挺,氣宇軒昂。
“滕老,實在不好意思了,沒能提前和您聯系上。”高先生見了滕昆吾,前趨兩步,伸手相握。
“別客氣,坐。”滕昆吾接著介紹道,“碰巧有朋友在這里,兩邊都不好冷落,我就一并請過來了!”
說著便相互簡單介紹了一下。
高先生見余耀如此年輕,微微一愣,接著便又伸手,“幸會,小余先生。”
“幸會,高先生。”
落座之后,滕昆吾道,“我和小余先生確實早約好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談。若你的事情不是什么隱秘之事,這就說說吧。”
“這個嘛”
余耀見狀,“要不我還是回避一下吧。”
滕昆吾擺擺手,指了指高先生放到桌子一邊的一個皮箱,“高啊,這是有東西需要老夫掌眼么?若是如此,那小余先生就更不該回避了,因為他的眼力不下于我!”
“啊?”高先生沒壓抑住驚訝之情。一個年輕的后生,居然讓華夏的青銅器泰斗說“不下于我”,這該是什么樣的成色?!
滕昆吾見他吃驚,便墊了一句話緩了緩,“到底是什么重器?怎么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
“我倒是給您打電話來著,可是一直不通。”高先生咳嗽兩聲。
滕昆吾這才想起,昨天下午會商時,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了,結果一直忘了調回來,合著不怪人家不提前聯系。
不過,聯系上就直接過來了,可見東西確實比較重要,事情也比較急。
高先生又道,“這東西對我很重要,要走一個大關系的!貨主那邊我是活拿,最晚今天就得定下!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滕老。”
“放心,小余先生好東西見得多了,檔次在這兒呢,而且也不是多嘴的人。”滕昆吾之所以留余耀在這兒,主要是為了速戰速決,所以雖然知道了什么事情,但仍不想讓他回避。
“雖然我和小余先生是初次謀面,但我還信不過您么!”高先生也不再浪費時間,轉而打開了皮箱,拿出了一個木盒。
這木盒高約二十多厘米,用的是紅酸枝的老料,做工精細,上面還雕了獸面紋飾。
高先生從里面取出了一件青銅提梁卣(誘)。
卣是商周時期的酒器,一般口小肚大,所謂提梁,就是卣上的提手。
提梁卣是很便利的一種酒器,西周中期以后,商代出現的很多青銅酒器開始逐漸消失,但唯獨提梁卣,不減反增。
這件提梁卣個頭不大,不到二十厘米高,圓口圈足圓蓋,卣身鑄有獸面紋。
蓋上的鈕,是個雞蛋大小的鳥頭。,就是貓頭鷹的造型。
滕昆吾并沒有上手,看了幾眼便道,“西周頭鈕提梁卣,真品,出土在百年以內,造型和紋飾都沒有出奇的地方。”
高先生笑道,“您不上上手?”
滕昆吾看了看高先生,“不用上手也能定論,除非你有什么特別的疑點。”
高先生又問,“這上面,您看沒有什么后配的東西吧,特別是這個鳥頭。”
“不會,這頭鈕,鑄造工藝很精細,紋飾和銅色、銹色都與整體渾然一體。”滕昆吾說著,看了看余耀,“或者,你看看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余耀盯著這個頭鈕,“我想上上手,可以么?”
“當然,請!”
余耀也沒動別的地方,伸手捏住頭鈕,一提之下,連在頭鈕上的蓋子,居然沒有拿下來,而是連同整個卣一起提了起來。
滕昆吾臉色一變,“怪不得你如此上心,這是個機關頭鈕啊!你直接說不結了?”
高先生笑著解釋,“在您面前我哪能隨便多嘴?您這不是也知道了么。”
滕昆吾擺擺手,“倒是我過于自負了。西周的提梁卣并不少見,但若帶著機關頭鈕,就絕對稱得上是一流高貨了!”
此時,余耀放下提梁卣,手上微微用力,頭鈕轉動一圈,接著便能把蓋子給取下來了。
余耀既然看了,也就看個仔細。審視一番蓋內和卣內的機關結構之后,他眉頭微皺,“這機關有一處斷過,是后接的。”
“什么?”高先生連忙看向滕昆吾。
滕昆吾一聽,也便上眼仔細瞧了瞧,隨后點點頭,“沒錯!不過修復的手藝還可以,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高先生額頭冒出冷汗,“我要走動的關系,可來不得半點兒閃失!
“這個在你,修復過是肯定的了。”滕昆吾應道。
高先生沖滕昆吾拱拱手,“多謝滕老了!這東西我不留了。”
說完之后,高先生又連忙沖余耀拱拱手,“也多謝小余先生!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客氣的話不必說了,我今天確實有事兒,就不留了你了。”滕昆吾說著便起了身。
高先生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實在不好意思了,叨擾滕老了。”
滕昆吾和余耀將高先生送到大門口。“滕老留步吧。”高先生站定,又掏出一張名片,“小余先生,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余耀接過名片,暗黃底色,上面除了一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別的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