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余耀這么說,賀文光立即湊了過來,而另外兩個“潛水員”則在一邊幫著舉燈照射。
余耀能感覺到這塊方形區域不一樣,還得歸功于青苔;有細微縫隙,若只是石壁,在這種環境里,人眼未必能立即發現,但青苔的長勢肯定不一樣。
賀文光打開工具包,取出工具,一通鼓搗之后,“這塊石板可以直接拿下,不過不知道后面有沒有機關。”
隨后,賀文光取出一塊強力吸盤,扣到了石板上,而后連上了繩索,讓眾人都退到甬道里。
因為角度不好,反復拉扯幾次,石板才被拉開。
石板翻落,沉悶的響動之后,四人又等了十分鐘,才又回到了平臺。
石板沒了,出現一個洞口。這個洞口里側一點點,有一口刷了紅漆的鐵皮箱子。
這種鐵皮箱子,一看就不是老物件,絕無可能是東晉時期的。
鐵皮箱子拖出來之后,余耀發現,這洞比想象得要深。這塊石板的邊長大約有個六七十厘米,鐵皮箱子是方的,邊長略小,只是放在洞口附近,擋住了后面的進深。
整個洞的深度,得有兩米左右。
不過,用探照燈細細照過,確實沒別的了,空空如也。
這個洞,想必是原先放置陪葬品的地方,但已被人取走了。
刷了紅漆的鐵皮箱子是焊死的,雖然不那么嚴密,個別地方也有些沒焊接的地方,但他們四個帶的工具里,沒有專門的切割器械;而且,這地方也不合適操作。
只能先帶走再說。
這口鐵皮箱子很重,得有五十斤以上,好在甬道還算寬敞,總歸是運出去了。
到了最初的石室,賀文光對石碑詳細拍了一組照片。
而兩個“潛水員”則結結實實的將鐵皮箱捆扎好。這箱子拖著游上去有些困難,他們也沒帶足夠長度的繩索,只能先上去,再有人帶長繩索下來,而后連到箱子上,運到墓門,再從船上拽上來。
一番折騰之后,鐵皮箱總算是弄到了船上。
返航。
回到江安路56號,鐵皮箱的焊接處被專業技工切割開來。
最后,房間里只剩下余耀、鄭文治、賀文光。魏來和施主任此時還在現場,發現了桓玄陵墓,雖然只是衣冠冢,但還是有很多后續工作要進行。
開箱。
雖然通體刷了紅漆,開口部分也焊上了,但終究還是有縫隙,箱子里面極為潮濕,露出的一層棉被已經濕透了。
拿掉棉被,是一層油紙,油紙也軟沓沓的了。
拿掉油紙之后,余耀、賀文光、鄭文治的眼中,全都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太顛方鼎!
原來你在這里!
三人一起動手,太顛方鼎被擺到了桌上。
余耀大致看了看,接著又后退了兩步,端詳感受了一會兒之后,“沒錯,這次氣韻對了!”
賀文光和鄭文治如法炮制,也又退后看了看。
不過,他們很快又湊上前去,還上了放大鏡,圍著仔細審視起來。
余耀一時沒空兒了,也不著急,因為他已經能夠認定了!
真鼎現身,那千賀美術館的,應該也是假的了!
不過,這太顛方鼎,怎么會在桓玄的墓葬里?
難道,發現打開陵墓的,正是保江會?
陵墓已經被搬空,但后來許太炎找上宋老六,宋老六又想到了這個地方,將真鼎暗藏于此?
后來不等取出,倭國人就打過來了,戰亂之際,無法取鼎;而后數十年物是人非,諸多變故,由此再無人知道此鼎的下落?
嗯,可能就應該是這樣了。
不過,“驚鯢”是切切實實存在的,所以如果是保江會盜了桓玄陵墓,必會取走驚鯢!如果是取走之時不慎落入江中,那就是有緣無分,沒有擁有過,好像不太可能傳出“驚鯢”是保江會鎮幫之寶的消息!
而且,保江會不太可能為了一個名頭,把沒有說成有;因為,萬一有人從江中撈出,那這個臉打得就厲害了!
余耀如此想著,就手點了一支煙,便說了出來。
賀文光太過專注,直接沒應聲。
鄭文治微微停頓,應了一句,“我們一直在調查此事,但很多東西似是而非。根據部分結果,保江會曾經有過一把號稱鎮幫之寶的劍,但,是不是這把東晉仿制的‘驚鯢’卻沒有定論。”
“曾經?”
“據說,這把劍有一年因為洪水肆虐,還被拿來祭江,就再也沒有別的消息了。”
余耀一聽,心念甫動,“嗯?會不會······是這樣?”
鄭文治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而直身看向余耀,“哪樣?”
“這把‘驚鯢’,在保江會盜墓時被取走,并沒有落入江中,而確實被當成了鎮幫之寶!但是后來,出現了洪災,他們所謂的祭江,其實是又把劍回歸原位了!”
“什么意思?”鄭文治的心思,大半還在太顛方鼎上,腦子一時沒轉足夠快。
“我的意思是說,‘驚鯢’定陵!雖說桓玄這個皇帝有點兒不正,但畢竟是皇帝,就算是衣冠冢,但皇陵也不是尋常所在。洪災發生之后,保江會擔心是皇陵被取走定陵劍所致,為求安穩,又把‘驚鯢’回歸原位了!”
鄭文治定了定神兒,“保江會連陵墓都搬空了,還在意這個?”
“這是兩碼事兒。因為江流出問題,影響到他們的生存命脈了。”
鄭文治點點頭,“嗯,這是個思路!這事兒,我還得寫總結報告;要是最后還沒什么實質性結果,就這么寫了!”
“啊?”余耀一愣,“這也行?”
“我們調查的東西,很多都是不可能有真憑實據了,只要涉及的文物對,那么有些過程,在報告里可以發揮一下。你也別誤會,我不會說死,會說明是推斷性結論。”
余耀不由笑了笑,“就這件事兒來說,倒也真無妨。因為找到真鼎才是最重要的!而且,還是在倭國人出面之前找到的!”
“找是找到了······”此時,賀文光的目光終于離開了太顛方鼎,看了看他倆,“但是,也出現了新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