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液態固化硬化的東西,用水浸泡下,可能是有用的。
而且這個盒子,里面也有一層黑漆,不怕水泡,可以試試。
房間里有現成的純凈水,余耀先用手沾了一點兒抹到了珠體表面,手感和普通玻璃差不多。
“倒上水泡吧,要是沒用,那也不可能有損害;要是有用,我們觀察著,隨時處理!”林豐草道。
余耀點點頭,倒上了水。而后點了一支煙,就在邊上觀察起來。
這種包裹物,看著是近乎透明的,不過本身帶什么顏色或者極細微的紋理,也不好說,只能等到取出珠子才能見分曉。
雖然之前用刻刀的時候,情況不太好。但是泡水之后,情況卻比他們想的樂觀得多。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肉眼便能明顯見到,珠體表面,似乎是變軟了。
余耀用牙簽輕輕觸碰,有刺入感,卻刺不破,順勢又在底下撥動,珠子好像有了輕微的晃動感。
林豐草一看,“倒掉水試試!”
余耀將盒里的水倒進了一個杯子,但是這個顆珠子依然還能附著在盒底的凹槽內。
接著,余耀干脆用牙簽探著邊緣挑動,感覺粘著力依然有,卻也不是牢不可分了。
余耀和林豐草調換工具,幾番嘗試,最后終于把珠子從凹槽里弄了出來,先將其“轉移”到了一個空杯里。
這時候,這顆珠子的表面,透明包裹物看著有點兒軟顫顫的,表面也有一定的粘膩感,但仍舊沒有脫離珠子。
“這既然是保護珠子的,那就應該不會有腐蝕性!”林豐草說著,直接把手伸進了杯子,試著揉捏。
揉捏之后,珠子表面微微變形,但是感覺這層包裹物依然比較韌,破不了也剝離不了。
林豐草放手,聞了聞手指,沒有明顯的異味。
余耀拿起純凈水瓶子,“既然水能分離表層,那就繼續泡泡?”
“好!”林豐草點頭。
余耀便在杯子里倒上水,繼續浸泡這顆珠子。
此時,林豐草順手清理了一下盒底。盒底露出的半圓形凹槽里面,沒有黑漆,看底子,應該是楠木的。
這個上漆的木料,多是不易變形又相對便宜的木料;因為紅木類比較貴重,而且上漆屬于畫蛇添足;便宜的木料都在軟木類里,其中杉木相對用得最多。松木不行,因為容易出油。
至于楠木,也屬于軟木,木質不如紅木致密,也不容易變形,不愛出油,從這些方面來說,上漆倒是可以。但是,楠木幾乎是紅木類木料之外最貴的木材,上漆做東西的極少。
這黑漆木盒的胎,居然是楠木的,這說明不惜工本,突出的就是一個技藝。
盒子擦干之后,完好無損。而這顆珠子,在杯子里的清水中,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表面的包裹物,似乎分解的力度加大了,原本相對光滑的包裹物,出現了一些粗糙的感覺,有點兒像去了皮的葡萄。這個“粗糙”說的是表面,這包裹物的本身質地給人的感覺,還是很細膩的。
這一次,余耀和林豐草沒有著急動手,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珠子最后變得已經不是圓的了,成了隨意“掛糊”的形狀,而這杯純凈水,也變色了。
變成了一種類似啤酒的黃色。
林豐草湊近聞了聞,還是沒什么明顯的異味。
“我覺得可以了。”余耀說著,伸出了手。林豐草點點頭。
余耀這一試,觸感如同石灰膏一般,在水中揉搓幾下,包裹物便分崩離析了!
“成了!”余耀驚喜不已,接著便拿出了珠子,林豐草立即又在一個透明杯子里倒上了純凈水,讓余耀先放進去。
而在余耀拿出珠子之后,啤酒色的那杯水里的包裹物,也進一步發生了變化,最后變成了一杯懸濁液。這說明,這包裹物當中,有溶于水的物質,也有不溶于水的物質。
余耀和林豐草都沒空兒去關注這個,而是盯著純凈水里的珠子。
如此一看,和原先透過包裹物看,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兒了!
看得非常明白。
這顆珠子,直徑應該在1.8厘米左右,表面是黑灰泛紫的顏色,并沒有黃色。原先看到的黃色的色感,應該是包裹物導致的。
“珍珠!”林豐草脫口而出。
“黑珍珠!”余耀補充,“這么大個兒的黑珍珠,還是正圓,聞所未聞啊!”
從目前的市場情況來看,黑珍珠的體量,直徑多在一厘米左右,大部分不會超過1.1厘米。超過1.5厘米的黑珍珠,而且還是正圓,市場上還真沒出現過,價值一時都不好估量。
“這下子大發了!沒想到鑲嵌的居然是一顆黑珍珠!”林豐草手指輕敲杯壁,“若是沒有這層包裹物,明代的珍珠,怕是早就化成粉了!”
珍珠,喜歡的人很多,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長期保存,壽命和人差不多。即便小心翼翼,最長保存期也就是百年左右。
正所謂人老珠黃,珍珠因為材質原因,保存幾十年后,到了人老的這個時間段,一般先會發黃,黯淡無光;百年以上,基本就干枯粉化了。
不過,有些品質不凡的珍珠經過特殊養護,壽命有可能到兩三百年,比如現在有的博物館里或者市面上也出現過保存還可以的清代東珠朝珠。
但是再往上,那就不太可能了。要是有人拿著一串珍珠告訴你,說是清早期的甚至明代的,你說你是不信呢?還會不信呢?
當然,這顆黑珍珠,那就超出養護范疇了,而是密封!所以才能“凍齡”。
古人的智慧,不能小覷。不過,現在科技發達,使用特殊材料密封一顆珍珠,長期保存,做到也不難;問題是這就沒法兒佩戴和賞玩了。
這顆黑珍珠,要不是取出來,被包在里面,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質。
林豐草搓了搓手,“對了,你說還可能有工藝?這么看,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啊!”
余耀點點頭,小心將杯子里的黑珍珠取出、擦干,放到桌面的軟布上,一邊觀察表面,一邊說道:“我剛才甚至異想天開,不會是一顆‘九曲珠’吧?現在看是不可能了,上面沒眼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