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估算手鐲的價格,完全是想當然。
商場里玉石翡翠的價格,那得加了多少水分啊!要不是現在因為網絡的發達和便捷,不少翡翠廠商有自己的網店微店,商場的售價還能再翻個跟頭!
至于年份,那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且不說這鐲子年份不算長,就說很多東西在年份上的價值,那得結合本身的核心價值點。一個普通的夏商周上三代的陶碗,和一個晚了幾千年的康雍乾清三代的官窯碗,哪個更值錢?
女子頓了頓,似乎還想再說,這時候,店門再次被推開了。
“有客人啊?”沈歌進來了。
“是啊,你先坐會兒吧。”余耀也沒問她為什么突然來了。
女子皺了皺眉,看著余耀問道,“看來,剛才這價格你肯定不能收了?”
沈歌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女子旁邊,看到了這只鐲子,眼睛不由一亮。
她是個懂行的,還偏愛這種綠,而且不是滿綠,是半邊綠半邊白,她也喜歡這個特色。最關鍵的,她是女人,鐲子是首飾。
“不是我收不收的問題。我已經告訴你了,市場價位都到不了這么高,更何況我是開店做生意。”余耀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分析一下。”
“我說的就是市場價啊,又打了五折,你還分析什么?”女子搖頭。
“什么價兒?我能要嗎?”沈歌此時忽而接口,問了余耀一句。
“可以啊,別客氣,價兒你可以直接和她談,我正好抽支煙去,腦子有點兒暈。”余耀感激地看了及時雨沈歌一眼。
“你不會是他女朋友吧?”女子卻是警惕地看了沈歌一眼。
沈歌臉微微一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你放心,他收確實要掂量;我呢,是對這鐲子有眼緣,買了自己留著。”
女子盯著沈歌又看了看,沒有立即接話。
沈歌直接問道,“你出什么價兒他沒接受?”
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報了出來:“四十萬!最低了。”
沈歌:“······”
此時,余耀已經出了門,關門后就站在門口,隔著門玻璃看著她倆,抽上了煙。關著門也不知道她倆說什么,但余耀到門口抽煙,就是為了不想再聽一遍女子的“價格論”了。
余耀看到,沈歌沉默了一陣兒之后,又和女子聊了起來。
一開始,女子表情不好看,但聊著聊著,慢慢緩和了。
而且越來越融洽。其間沈歌還掏出手機,不知道給她看什么。
十幾分鐘過去了,余耀的一支煙早就抽完了,但也沒進去,隔著玻璃看著她倆,感覺越來越親密了。
過了一會兒,沈歌竟然把鐲子直接戴到了手腕上!
而且兩人還在繼續聊,聊著聊著,沈歌又打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后,不知道對女子說了什么,女子居然一臉感激的微笑。
最后,是沈歌把女子送向了門口。余耀只好開了門,進來了。
“謝謝老板!”女子看到余耀,居然感謝起來,而且還道歉了,“老板,我之前不懂行,還那么固執,你別見怪。你有沈小姐這么好的朋友,人品是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余耀目瞪口呆。
沈歌將女子送出店外,又陪著走了一段,最后是那女子推著她回身的。
余耀的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小岳岳:
我的天哪!這么神奇嗎?
“你想什么呢?”沈歌回到店里,伸手在余耀面前晃了晃。
“你······”余耀敲了敲腦門,“你是四十萬買的?”
“沒有啊,二十六萬!其實她最后定的是二十五萬,二五二五的不好聽,我就加了一萬。人家有困難,多點兒多點兒吧,而且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鐲子。”
“你是怎么讓她相信你的?”
“就告訴她真正的行情啊,噢,還讓她看了看我們的一些類似翡翠產品的拍賣紀錄。”
“為什么她不信我說的?”
“因為你不懂女人。”
余耀無語,走到八仙桌旁坐下,又點了一支煙,“那她有什么困難?”
沈歌嘆了口氣,“她老公開貨車出了車禍,自己沒事兒,但被撞車里的人截肢了,賠了一大筆錢不說,截肢那人的弟弟是個混混,這兩年訛上他們家里了,還攪和的她老公的工作沒了。最近婆婆得了肺病,看了好多醫生不見好,花銷不少。”
“這么背運?紅顏薄命啊。”余耀也不由嘆氣,“你這么一說又好像給少了。”
“我不干治標不治本的事兒。而且她很倔強你沒看出來么?說明白了行情,再明顯多給,那就成了施舍了!”
“嗯,這點我同意。那你怎么治本的?”
“混混的問題,我說了幫她解決;她婆婆治病的事兒,是因為病急亂投醫。上次你幫著看西湖十景墨錠的我們拍行的李姐還記得吧?她老公就是省立醫院呼吸內科的主任,正好能幫她婆婆。”
“李姐的事兒我記得,這混混你怎么解決?”
“找我表哥,他是就是管他們那一片兒的。”
余耀一愣,“你表哥道上的啊?”
“瞎說什么呢,我表哥是人民警察!”
“我還以為你表哥是慕容復呢!”余耀順口開了個玩笑。
“你以為你是段譽啊?”沈歌反口就接上了。
話一出口,沈歌就不由捂了下嘴,余耀也接不上了。
氣氛一時有點兒微妙。
“咳咳!”余耀咳嗽了兩聲,“行,你這事兒辦得真牛,比牛師傅方便面還牛。你不會是掐指一算,專門過來充當協調員的吧?”
“你直接問我來干什么不就行了?”沈歌白了他一眼,“感謝余大善人唄。下午涂文海老先生已經在我們拍行簽了協議了,傅青主的墨竹圖上我們年后的春拍。晚上先請你吃一頓吧。”
“好啊!”余耀很痛快地應了,卻才想起,“我差點兒忘了,我得去取個東西,給人送去。”
“約好時間了么?”
“這倒沒有,只是初定他下班后。”
“現在也不早了,你先問問不行么?”
“你非得今兒晚上請我吃飯啊?改日······不是,換個時間不行啊?”
“今兒我高興,你先問問,看看時間!”
“好吧。”余耀拿起手機,剛要撥,突然腦子一激靈,看向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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