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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國寶金匱直萬

  錦盒一開,余耀便也沒有客氣,直接上手從里面把東西拿了出來。

  “國寶金匱直萬?”

  滕昆吾點點頭,“是個稀罕玩意兒。不過,我其實沒什么興趣,也是做得最快的一件。”

  國寶金匱直萬,一般來說,是被當成古幣的。不過,滕昆吾說用途有爭議,是嚴謹的說法。因為當時到底是不是當成貨幣來用,確實還不能完全定論。

  或者說,即便是當成貨幣來用的,也肯定有其他的特別用途。

  國寶金匱直萬的造型也很特別。

  它是王莽新朝時期的產物。本來,從秦始皇統一貨幣,通行“半兩”,圓錢方孔就成為主流,少有什么刀幣、貝幣之類的奇形怪狀的貨幣了;西漢的“五銖”,也是圓錢方孔。

  但是國寶金匱直萬,主要有兩部分組成。上半部分是圓形方孔,和普通銅錢差不多;下半部分卻是一個方形,帶著兩條豎棱。而連接圓形和方形的,是一處“小短脖兒”。

  在圓形方孔部分,和普通銅錢一樣,環繞四字篆書:國寶金匱。

  而在方形上,則是豎著的兩字篆書:直萬。

  如果是當成古幣來看,這幾個篆字可以簡單直接地解釋一下。上面的“國寶金匱”那就和某某通寶、某某元寶一樣,是這種貨幣的名稱;而“直萬”,直通值,就是一枚能頂一萬枚。

  古幣收藏,一般是不會歸在銅器收藏里的,因為它比較特殊。說實話,藝術價值也相對不高。

  不過,新朝王莽時期的貨幣,很有特色,鑄造精良,字體優美,而且出現了很多特別的造型。

  比如著名的“金錯刀”,也就是“一刀平五千”,整體像一把鑰匙,圓形“鑰匙頭”上,有鑄金的“一刀”兩個字。“金錯刀”也是古幣中的珍品,拍出過百萬以上的高價。

  “王莽時期鑄幣花樣翻新,什么“大泉五十”,“一刀平五千”,層出不窮,錢幣的藝術性的確是增強了,但老百姓倒霉了。”余耀看著這枚國寶金匱直萬,不由感慨。

  “是啊,新朝短短十幾年,居然有過四次幣制改革,每一次都是把小的換成大的,通貨膨脹,民怨紛亂。”滕昆吾點了點這枚國寶金匱直萬,“不過,這一枚還是比較神秘的,據說只造了六十枚。”

  “就像您說的,只有六十枚,所以是不是只做貨幣,還真不好說。”

  余耀回憶了一下曾經看過的史料,“王莽時期幣制改革,有過‘金貨一品’的錢制,一斤黃金價值一萬錢;這‘金貨一品’錢,等同一斤黃金,也值一萬錢。不過,這‘金貨一品’錢,還從來沒被發現過。”

  “你懷疑,‘金貨一品’其實就是‘國寶金匱直萬’?不過前者是另一種稱呼,后者是幣面文字?”滕昆吾雖是銅器高手,但是對古錢卻并不是很在意,也沒有具體想過這個問題。

  余耀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比如,‘一刀平五千’是幣面文字,如今收藏界不也叫‘金錯刀’么?國寶金匱,有兩個稱呼也有可能;而且只有六十枚,那還有可能是試鑄的樣錢。可這面值太高了!便可能導致試鑄之后,沒有推廣發行,就此擱淺。‘金貨一品’有名無實,‘國寶金匱直萬’也成謎團;實際上呢,就是一種東西的兩個說法。”

  “你倒是愛琢磨!”

  “我才琢磨多點兒啊。關于‘國寶金匱直萬’的說法太多了,有說是放在錢庫里鎮庫用的;有說是當時官府收集黃金,這就是兌換黃金的憑據,等等五花八門。”

  “這些我都聽說過,所以才說用途有爭議。”滕昆吾想了想,“不過,你這個掛鉤‘金貨一品’的說法,好像最靠譜。”

  “這個其實也沒法真正考究了。不過,確實稀罕玩意兒啊!要不然,也不會收到秘藏里!”

  如果按照當時只鑄造六十枚的說法,就是在兩千年前,那也是稀罕玩意兒,更別說現在了。而如今市面上出現的,哪怕是拍賣會上成交的,其實基本是后世仿品的可能性更大,很難被公認為是真品。

  如今,國內作為館藏文物確定的,是華夏歷史博物館的一枚;這一枚,肯定是得到公認的。

  與之相關聯的,還有一枚。

  據說,在清末,長安附近一農民刨地,刨出了兩枚國寶金匱直萬,后來他轉手賣出。這兩枚中的一枚,歷經輾轉,最終在華夏歷史博物館落地開花;而另一枚,下落不明,眾說紛紜,其中一個說法是被一個歐洲人買走了。

  余耀想到這一層,不由脫口而出,“老爺子,鬼眼門秘藏的這一枚,不會就是民國年間下落不明的一枚吧?”

  滕昆吾卻搖搖頭,“這個,我師伯沒有交待,當時時間緊張,他是挑重點說的。”

  說到這里,滕昆吾卻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我師伯最后還對我說過兩句話,但是我一直沒琢磨明白什么意思;當時就追問過,可他說完之后,已經閉眼昏迷,沒法回答了。當天也無甚轉機,就此駕鶴。”

  “噢?他老人家說什么了?”

  “咱們出去說吧!這地方太逼仄,你不難受么?”

  兩人隨后回到了第二進院的正房客廳,滕昆吾還吩咐上了茶。

  本來,余耀看完了這四件重器,是想說說賀文光的事兒的。這翁婿之間的疙瘩,確實不太容易解開;可人死不能復生,賀文光的悔恨和孝心也是真的;對滕昆吾來說,若是怨恨一直不解,最后帶著進棺材,其實也不是個好事兒。

  但此時,滕昆吾突然又說了這個情況,余耀一時也不便突兀插話。

  余耀抿了口茶,只見滕昆吾端著茶杯開了口,“他當時抓著我的手,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五行穿金,鬼眼穿金’,兩個‘金’不一樣。”

  余耀心道,這第一句很容易理解,五行穿金的“金”,指的是銅錢;鬼眼穿金的“金”,指的是金性;一實一虛,當然不是一個意思,不一樣。

  “第二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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