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兒微微皺眉,“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余耀聽到三樓的聲音,好似是從宏寶堂方位傳出的,但此時卻無暇多想,“沒什么好說的,你真是認錯人了。”
小伙兒加重了語氣,“既然遇上了,有些話,我是必須要問清楚的!”
余耀聽了,不由看了看被“罰站”的濮杰。此時,他仍是心有余悸。以往只是聽說,沒想到現實中居然見到了這種類似“幻術”的東西!
這小伙兒身上透著邪性,不知有什么奇門異術在身,躲是躲不過去了,也斷然得罪不起。既然這樣,看來,不說清楚,這事兒難了!
“好!”余耀咬了咬牙,與此同時,抬手指了指濮杰。
小伙兒點點頭,走到濮杰身邊,也不知抬手點了一下他臉上的什么地方,濮杰不由打了一個激靈。
余耀緊跟著上前,“沒事兒吧?”
濮杰看了看余耀,又看了看小伙兒,仿佛回過神兒來,瞪眼道,“我再說一次,有話就一起當面聊!”
余耀拍了拍濮杰的肩膀,“放心吧,咱們先出去再說。我和他確實有事兒需要單獨聊聊。”
濮杰狐疑地看著余耀,“你想干嘛?”
“沒事兒,走吧。”
三人一起走出了古玩藝術城,余耀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咖啡店,“那里如何?”
“可以。”
進了咖啡店,濮杰臉上陰晴不定,余耀很堅決地讓他在門口處的一個座位等著,好說歹說,他拗不過終于先坐下了。
余耀和小伙兒則選了最里面一處包間。說包間也不準確,其實是毛玻璃圍起來的卡座,不到頂,有一人多高,倒是帶個玻璃門。
隨便點了兩杯咖啡,上了之后,余耀關上玻璃門,坐下壓低聲音,“老兄,我已經重復兩次了,你真是認錯人了。我們從來沒見過,我也不姓許。”
“那你姓什么?”小伙兒立即接口。
“我姓余。”
“到宏寶堂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逛店。”
“你的眼力定然不錯了?”
“湊合。”
“你那個大個兒朋友,為什么要跟著我?”
本來是快速一問一答,但到了這兒,余耀卡了一下。不過,既然要把話說清楚,這事兒跳不過,確實需要解釋。
“宏寶堂里有件好貨,我們在里間看的。但是,老板不賣,說有買主了,會來取。正好,我們走,你來。于是我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來取東西的人。就這么簡單,一場誤會。”
小伙兒并沒有追問是什么好貨,而且他手里一直空著,應該也不是取貨的人。至于他剛才進店干了什么,為什么后來宏寶堂出現嘈雜凌亂的叫喊,余耀哪里還會多問?
聽了余耀說的這些,小伙兒手指輕扣桌面,沉吟道,“姓余,姓余······”
余耀喝了一口咖啡,“老兄,這下子都說清楚了吧?要沒什么事兒,我就先走了。”
“且慢!”小伙兒忽而抬頭,“你身上可有一枚花錢?正面鬼臉紋飾,背面五行篆字!”
鬼臉花錢?
這話如同一個炸雷,差點兒把余耀炸驚了魂兒,一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
之前,小伙兒問他是不是姓許,他當時心里有些慌亂,一時真是沒有聯想到這上面。
現在小伙兒一下子說出了鬼臉花錢,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問他是不是姓許,是因為許太炎啊!
由此看來,這小伙兒,必然知道這枚鬼臉花錢原是許太炎之物!
而且,這東西很難落入外人之手,小伙兒這是想問問他是不是許太炎的后代!即便不是后代,也可以進一步問問有什么傳承關系。
可問題是,他只看了自己幾眼,如何就能判定自己和這枚鬼臉花錢有關系呢?
回想九月初三那個詭異之夜,還有濮杰說的小伙兒身上的煞氣,余耀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小伙兒看到余耀這種反應,忽而放緩了語氣,“看來,我沒有看錯,這枚花錢,就戴在你心口吧?”
余耀再度心驚,難道他有透視眼不成?卻緊接著意識到,自己的手,還一直按在心口呢!那枚鬼臉花錢,紅繩穿系,貼身佩戴,確實就在手掌下的部位。
“如果你不姓許,這枚鬼臉花錢,就不是你祖傳的。但你如此珍視,可否告知如何得來?”
余耀竭力定了定神,“你先告訴我,你只看了我幾眼,怎么就能知道我和這枚鬼臉花錢有關系?”
小伙兒淡然一笑。他這一笑,眼神也略略柔和了些,比板著臉讓人覺得舒服多了。
“你若沒有這枚花錢隨身,我看你一百眼也沒用。”
聽小伙兒這意思,仿佛是這枚鬼臉花錢,能讓人產生特殊的感應。而且似乎一般人感應不到,這小伙兒卻能!
這種事兒,玄乎乎的,聽起來如同天方夜譚。可余耀剛才見識了小伙兒的手段,不由就此信了幾分。
而且,以這小伙兒的手段,如果知道了余耀貼身佩戴,出手強搶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剛才濮杰不就被乖乖“罰站”了么?
但,小伙兒在問出鬼臉花錢、余耀有了反應之后,卻似乎禮貌有加。看來,他可能不是為了得到這枚鬼臉花錢,最起碼,他現在最想干的,是先弄清楚余耀為什么會有這枚鬼臉花錢。
“不是偷的,不是搶的,不是撿的!”余耀接口道,“是有人送的!”
說是送的,不是收的買的,也沒錯兒。因為這五十塊錢,對方沒要,換了紙錢。而且余耀還燒了紙錢忙活一場,更不像是交易。
“送的?什么人?”
“他老人家神出鬼沒,更沒有自報家門,我也不知道是誰。”
這話,余耀說得更是嚴絲合縫。即便他在店里見到的人和報紙上許太炎的照片能對上號,但這樣就能完全判定是一個人么?
而且,許太炎早就離世了!
所以,說“他老人家神出鬼沒”,他也不知道是誰,那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而小伙兒聽了之后,面對余耀,似乎竟生出隱隱的敬畏之感,像是想要追問,卻又猶疑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