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BTEL,18630.33,賣一66,跌幅百分之五點九八。
DEM/ITL九月826.7525,賣出6,跌幅百分之二點一DEM/ITL十月825.7325,賣出6,跌幅百分之二點零五 DEM/ITL十一823.6525,賣出6
,跌幅百分之一點九八 DEM/ITL即期,826.3154,賣出6666666666,跌幅百分之二。
滿屏血紅色之中,幾乎難以看到買入,血紅色的六,像是蝗蟲一樣密密麻麻,刺激的錢皮既煩躁又惡心還有憤怒。
很明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進攻。
而國際資本幾乎如一致打出這么多六,完全就是在向意大利銀行宣戰。
“錢皮行長,我認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進攻。很可能,是那個該死的東方惡魔干的。”
也許是看到錢皮的臉色不是很好,在穩定里拉價格的交易部主管魯奇.劉·卡西歐慎重說道。
“你覺得我是瞎子么?這幫該死的電子牧民,但我敢打賭,這不光是那個叫做沈建南的家伙,現在,是全球所有的電子牧民都將目光凝聚在了這里。”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如果我們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里拉上,證券市場可能會崩潰的。”
錢皮眼神陰郁,這特么簡直全是廢話。
可意大利有的選擇么?
除非,意大利主動放棄匯率,退出歐洲共同經濟體,但那意味著,意大利未來的經濟將會變得更加糟糕。
鈴鈴鈴——
猝不及防的電話鈴聲忽然在交易室內響起,等錢皮意識到是卡西歐的電話,臉上頓時浮現起不滿之色。交易部的操作是央行的核心機密,他一再交代過,任何人禁止帶行動電話進入交易部,但現在,卡西歐明顯違背了他的命令。
“對不起。錢皮行長,我不是故意帶電話的,但是我孩子今天生病了,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現在需要接個電話。”
這就是你的理由么?
卡西歐有三個女朋友,但根本就沒有孩子。
錢皮的眼睛瞇到了一起,眸子中全是壓迫之色。對此,魯奇.劉·卡西歐毫不退讓,直直迎著錢皮的眸子。
是那些該死的混蛋,對么?
是,又怎么樣?
兩人無聲的交流令整個交易室的氣氛變得很壓抑,但在場交易員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現,專注望著中央區的計算機屏幕。
沒人因為膽敢和錢皮直接硬剛而感到不可思議。
這里是羅馬,在這里,如果說教廷是最大的正義勢力,那卡西歐家族,就代表著絕對的黑暗勢力。他們掌控梵提岡外所有的區域,掌握羅馬城百分之七十的毒品市場、百分之六十的色情市場以及百分之四十的地下對賭市場。
最簡單的常識,任何黑道勢力沒有政府默許,那都是無法存活下來的。卡西歐家族也是一樣,盡管他們是羅馬最大的黑手黨,盡管他們的教父曾經是一名主教。
如果一定要追述原因,大概還是跟意大利數百年的政治經濟局勢以及階層有關系。
意大利,一個混亂而又富有的國家。
什么意思?
在這里,整個國家的財富,有百分之五十是掌握在大大小小的黑手黨手里,黑手黨黨魁教父,就是行走在人間的使徒。
因此,意大利有一個專有的名詞Tangentopoli。
這個詞來自Tangente和monopoli的詞根,意指一個以收受賄賂為基礎的體系。
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在意大利,如果想要開公司辦事,那必須向當地的黑手黨報備,如果是做涉及政府的工程,向官員行賄是成了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情。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有這樣的事情,只是非當事人不會知道究竟向誰行賄,多少才算合適。
魯奇.劉·卡西歐,正是卡西歐家族的第三位合法順位繼承人。
無聲的較量,讓整個交易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壓抑到交易員們根本就無法再專注去維持里拉的比價。
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也是很糟糕的事。
就像失去了將軍,散亂的士兵再也無法阻止有效的反擊,僅僅兩分鐘時間,里拉的比價就又下探了百分之一,跌破了第一道匯價浮動下軌。
“錢皮行長。我只是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我生病的孩子,難道不可以么?”
如果你再阻攔我,希望你的孩子不會出意外。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荒唐到難以想象的威脅。
錢皮能怎么辦。
在家人、孩子和阻止一個電話之間,他就像面臨保護里拉匯價還是穩定證券市場一樣,根本就沒得選。
木然側步讓了一步,錢皮面無表情注視著卡西歐。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當然。我們卡西歐家族的人一向說話算話。”
啪啪啪——
皮鞋摩擦地板的聲音逐漸遠去,錢皮再也無法忍受那種憤怒,朝著眼神交錯相匯的交易員們吼了起來。
“看什么看?你們不知道你們的工作是什么?”
對于錢皮在交易室的怒吼,卡西歐不知道,當然,他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在乎。
這時候,可是賺錢的最佳時機。
拿出剛才掛斷的電話撥出去,很快,電話就被接通了。
“魯奇。怎么樣?”
“父親大人。我確定,我們不可能守住的。在這兩個小時,我們已經消耗了十億外匯,大概,我們最多能夠堅持到明天收盤。”
“你有什么建議。”
“我們可以趁機大賺一筆,比如,賣掉我們持有的股票,建立足夠的里拉賣空頭寸。”
“魯奇。我現在相信,你比你哥哥他們強多了。”
再堅固的堡壘,都無法抵御內部的破壞。而很不幸,世界上又從來都沒有密不透風的墻壁。
當卡西歐家族選擇結清在證券市場上所有的頭寸賣出里拉時,聞風而動的其他家族,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黑手黨還玩金融?
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販毒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和風險,但利潤跟金融市場的利潤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沒有任何意外,當天下午證券市場收盤,MIBTEL的價格定格在了18330.33上,跌幅百分之九點九八。
等到遠期市場電子外匯期貨市場停盤,里拉價格停止在了846.2225上,大跌百分之四點三。
秋意的凌晨,泛著絲絲寒意,一夜未眠,錢皮看著定格的市場,眼里全是憤怒和悲哀。
這個國家有六千多萬人,但卻沒有人在乎他們的一切。那些該死的混蛋,卻掌握了所有人的財富乃至生命。
圣城,多么諷刺的圣城。
城市當中的圣母,難道就看不到人間的墮落,還是她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屑去憐憫那些如螻蟻一樣的人類?
也或者,她在無聲的嘆息和流淚?
錢皮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但他發現,信仰并不能改變任何事情。
偌大的辦公室之中,早已經煙霧繚繞,一塵不染的地板磚上也到處散落著煙頭。
抽完最后一支煙,錢皮紅著眼,憤憤抓起了桌子上的電話,他受夠了這種背叛和罪惡的國度。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一個穩健有力的聲音從電話里清晰傳過來。
“你好。我是瓦尼.法科內爾,請問你找哪位。”
“瓦尼。我是錢皮。我想,我們需要找個時間談談。”
“喔。卡洛,這么早你還沒有休息么?發生了什么事情?是在因為最近的工作煩惱么?”
“瓦尼。聽著,這件事不能電話里說。我需要和你見面。”
“沒問題。不過我最近接到一家公司老板來自首,正在調查他的Tangente和基督民主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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