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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ditching

  英國,利物浦。

  午后的陽光從高空灑落在整個城市上空,熙和的光線照耀下舒適的溫度令人感覺特別享受,這種天氣,靠在海邊的沙灘上曬曬太陽,無疑是人生一種極致的享受。

  布特爾海港碼頭,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帶著遮陽帽,握著魚竿,坐在一張小板凳上,專注看著海面上漂浮著的魚竿。

  如果不是四周明里暗里到處都是保鏢,誰都不會想到,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就是斯賓塞家族的第八代男爵維克多.愛德華.費莫伊.斯賓塞。

  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斯賓塞背后傳來,隨著腳步聲臨近,一名身材窈窕的火辣女郎站在了斯賓塞的旁邊。

  “大人。香港機場傳來消息,建南號不幸失事了。”

  斯賓塞握著魚竿的雙手一頓,眸子里泛起一絲莫名的爽快和恨意。

  沒有無緣古怪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斯賓塞家族雖然不是英國首屈一指的豪門望族,但靠著和英國王室千絲萬縷的聯系,至今仍保留著貴族頭銜。在通往權勢的走廊中,這個家族毋庸置疑地占有牢固的一席之地。他們與英王查理二世、馬爾伯勒公爵、德文郡公爵、阿伯肯公爵,甚至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芝加哥幫派大佬艾爾.卡朋都扯得上血緣關系。

  就連本任威爾斯王妃都是斯賓塞家族的女性。

  人情關系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有著和王室的關系,斯賓塞家族在英國自然是混的風生水起,入股投資銀行,控股工業集團,英國私有化進程改革中,斯賓塞家族在支持撒切爾夫人政策的同時不斷出手收購國有資產,跟著時代潮流賺的是盆缽體滿。

  可是,從來沒有什么事情會是一帆風順的。

  隨著撒切爾夫人辭職,斯賓塞家族的擴張就遭到了遏制,但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算了,以斯賓塞家族吞下的那些國企,只要進行一番消化,就可以再為家族積累至少百年的底蘊。

  誰也沒想到,斯賓塞家族的傳承計劃莫名其妙就被人給破壞了。

  要知道,雖然私有化改革中可以得到很多好處,但這些好處也是需要用錢來買的。在五年之前,斯賓塞家族除了了在本土銀行借入了大筆資金,還累計在美國、曰本、德國等多家投資機構拆借了大約十六億美元。

  但誰也沒想到,英鎊崩潰了。

  從當初斯賓塞家族借錢的匯率價格,一度貶值了超過百分之四十。

  如此巨大的貶值幅度,對于斯賓塞家族持有的英鎊資產來說,遭遇的損失可想而知。幾乎等斯賓塞這些年從私有化進程中獲得的利潤,全部送給了外國投資機構,因為他們當初拆借的是美元而非英鎊。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私有化進程之中,斯賓塞家族入股了西切爾家族的投資基金,成為了最大股東,通過間接持股,斯賓塞家族控股了西切爾工業集團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在斯賓塞家族的計劃中,可以憑借控股西切爾工業集團的同時再收購勞斯萊斯汽車公司,以此來為家族財富實現增值,拜托裙帶關系這個令人感到羞辱的名頭。

  為了這個偉大的傳承計劃,斯賓塞家族全資控股的維克多集團已經進入了和勞斯萊斯汽車公司談判的過程,只要打敗寶馬集團和大眾集團的競爭,不管是西切爾集團還是維克多集團控股勞斯萊斯,斯賓塞家族都可以成為最大的贏家。

  結果,這項偉大的計劃被擱淺不說,還令斯賓塞家族虧損了超過十億英鎊。幾百年良好關系的合作伙伴和朋友西切爾家族被人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就連西切爾工業集團,都被人給強行吞到了肚子里。

  而這一切,都是沈建南那個混蛋干的。

  “確定了么?”

  “已經確定了。我剛才親自和啟德機場確認過,三十分鐘之前,建南號向塔臺求助過想要在啟德機場迫降,不過因為雷暴天氣以及起落架故障問題,他們無法提供幫助。而在這之前,建南號的燃油已經不多,加上天氣惡劣,他們根本不可能離開香港轉降臺灣或者曰本。”

  可能是覺得這個理由依舊不夠充足,女郎又補充道:“即便是他們想要在海上迫降,現在香港的天氣也非常的不適合,大概最幸運的結果就是沉尸海底。”

  得到確認,斯賓塞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握著魚竿的雙手一松,狠狠拍在了女郎的屁股上。

  “干的漂亮。但是我希望那個該死的混蛋可以喂鯊魚。”

  “一定會的。這種天氣,除非有奇跡,不然,他們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

  嘩啦啦——

  滔滔白浪從天際滾滾涌起,銀白皎亮的波濤推涌追逐,漸漸由遠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響,宛如千軍萬馬挾著雷鳴一般的轟然巨響奔騰。一層層浪濤向遠處擴展延伸,令人不得不驚嘆于大自然的偉岸力量。

  等到浪濤慢慢平息下去,只留下一片轉瞬即逝的泡沫,搖晃著的海藻和濃烈的海水腥味。

  突然,浪潮剛剛平穩的海面上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型炸彈,一架超100客氣有空中轟然砸下,隨著機身觸及海面,白色的浪花像是利箭瞬間濺射起了幾十米高。

  飛機引擎完全失靈,飛機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滑翔機。在地面上,可以選擇一個地點著陸,設置飛機正確的滑行速度,執行與普通著陸沒有多大區別的操作。這是一種在訓練中經常練習的操作,大多數飛行員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夠在不對飛機或乘客造成嚴重傷害的情況下進行這樣的著陸。

  然而在海上,這樣的迫降被稱為“ditching”。

  因為水面與地面最大的區別便是水面是移動的,水面浪花在不停變化和移動,一旦機頭或機翼先于機腹接觸到水面的話,飛機可能立馬會解體。

  飛行員必須擁有高超嫻熟的駕駛技巧以及上天的眷顧才能完美的迫降成功。

  伊萬·馬爾科維奇這家伙不愧是蘇聯空軍學校畢業的高材生,也沒有枉費他在天上執行了數千次飛行任務。燃料耗盡讓飛機爆炸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又是一頓猛如虎的操作,飛行機尾著海面幸運的沒有解體。

  不過,現在還不是歡呼的時候。

  迫降在陸地上,確認安全之后還可以坐下來喝杯熱水來緩解緊迫的神經,而在迫降到海面上之后麻煩才剛剛開始。

  在輕型飛機上,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在飛機就會下沉,但問題是,因為水的壓力會讓打開艙門變得很困難。

  而一旦離開機艙,就需要立刻打開穿上救生衣來保證自己不會被淹死。

  雖然蘇霍伊超100是大型客機,在海面上漂浮的會久一點,貨倉里也有一輛預備的救生艇,但外面還是狂風暴雨,這種鬼天氣,就算飛機安全在海面迫降了,也最多不會堅持超過十分鐘就會被海水灌滿。

  滴滴滴——

  飛機系統的警報聲音像是催命符一般不斷提示著,隨著飛機繼續高速在海面上滑行,整個機身顛簸的像是隨時都會解體一樣。

  伊萬·馬爾科維努奇扯著脖子朝駕駛室外大聲嘶吼起來:“老板。等飛機停穩我們最多只有五分鐘時間就會下沉,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們馬上進入救生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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