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正大期貨經紀公司。
外面的員工各自都在忙碌,而此時的劉和勛正在享受著獨屬于自己的中午茶時間。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辦公室的安靜。
“喂。”
掃了眼來電顯示,劉和勛接通電話。
“是我,范湖。”
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又在喝茶?我這里新得了些頂尖大紅袍,什么時候過來嘗嘗。”
“有時間就過去。”
兩人都是結識多年的老朋友,自然用不著客氣。
劉和勛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回道:“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什么事?”
范湖問道:“昨天事忙忘了問,那個趙朗應該已經找過你了吧?”
“嗯。”
劉和勛點了點頭,又微微搖頭,不過電話對面自是看不到他的動作。
“他給你的感覺怎么樣?”
“不怎樣。”
“嗯?”
正在打電話的銀行經理范湖眉頭一挑:“為什么這么說,我感覺這人還行,年紀輕輕就能拿出一千萬現金存款,家里的條件想來更好。”
“而且做事穩重,不像是那些闖莽的富二代。”
聞言,劉和勛忍不住搖頭一笑:“家里有錢很有可能,做事穩重就算了吧!”
“怎么說?”
范湖音帶不解。
趙朗給他的印象可是氣場十足,絲毫不像沒經歷大事的年輕人。
而對方顯然不認可。
這邊,劉和勛放下茶盞,肅聲開口:“他從來沒有接觸過期貨,昨天卻把杠桿加到最大,你覺得這是什么人?”
隨即聲音一重:“在我看來,這種人就是賭徒!”
頓了頓,他才繼續開口:“如果他家里很有錢還好一些,若不然,你那一千來萬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全砸進期貨市場里,一個子都不會剩。”
“怎么會?”
范湖聲音變低,沉默片刻才開口:“你認為這人不適合深交?”
“對!”
劉和勛重重點頭:“你也別想著跟他搞好關系,萬一到時候他去銀行貸款,你面子上也抹不開。”
“這倒不會。”
范湖搖頭:“公事公辦,他如果賬上沒錢、信用不足,我這里自然不會通過。”
“那就好。”
劉和勛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
可以聽得出,范湖的聲音有些意興闌珊:“我先掛了,有時間再聚。”
“好。”
通話結束,劉和勛搖頭放下手機。
端起菜盞想品上一口,心中的某種情緒卻促使著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罷了,看看吧!”
起身挪到電腦旁,打開期貨行情軟件,打眼一掃,昨天趙朗入手的幾種期貨已然入目。
“豆粕、鎳、銅、石油、橡膠、雞蛋…”
“三升三降,還不錯,升的比較多,應該能掙上一筆。”
雖然極其不看好趙朗的做法,不過出現這種情況劉和勛也不意外。
新手炒期貨,絕大部分都是靠運氣,對方運氣好賭中一把也很常見。
不過炒期貨不可能純粹靠運氣,而且運氣有好的時候也有壞的時候。
好的時候自然順暢,但差的時候,卻能讓一個人永無翻身之地!
就像賭博,一開始你可能靠運氣去贏錢,但只要不及時收手,早晚有一天把贏的錢全都吐出去。
在劉和勛看來,只要用運氣來賭,就一定會輸,絕不會有例外。
炒期貨也是一樣,不靠信息、技術去分析,純靠運氣,就是賭博。
“先給你點甜頭,早晚還是被割的韭菜。”
有些無趣的搖了搖頭,他剛要改換電腦界面,眉頭又突然皺了起來。
好像,有什么事被自己遺漏了。
等一等…
劉和勛雙眼一亮,再次把目光鎖定住昨天趙朗入手的那幾種期貨。
“昨天他有兩種期貨是做空的,做空了十幾手,杠桿加到了兩千多萬。”
“是銅,橡膠。”
“嘶…”
觀察過后,倒吸涼氣的聲音就從劉和勛的口中傳出來:“這兩種,他竟然都蒙對了!”
“六種期貨,除了豆粕之外,其他五種竟然全都盈利,這運氣…有夠好的。”
“可惜,贏,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次。而輸一次,就能讓人傾家蕩產,再無翻身的余地。”
口中嘀咕著,隨手在系統上打開趙朗的后臺,他的表情又是一變。
八種,竟然又增加了兩種期貨品類,杠桿同樣是加到了最大。
“咦?”
“怎么沒有豆粕?”
昨天他明明見趙朗買入了一千萬的豆粕期貨,現在卻是一個也沒。
打開交易記錄,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昨天下午,豆粕就已經被賣出。
而那個時候,似乎正好是豆粕降價之前!
“噠噠…”
不知何時,辦公桌前劉和勛的臉色已經變的十分嚴肅,操縱著電腦快速的把昨日趙朗的操縱復盤。
同時,對照著每一種期貨的行情變化。
片刻后,電腦敲擊聲停了下來,辦公室內也徹底陷入了古怪的寂靜之中。
“六種期貨,兩種做空,竟然全都盈利!”
“在接近最低的點買入,靠近最高點賣出,轉手就買了其他期貨,并繼續盈利…”
“運氣?”
劉和勛把有些發軟的身子朝后躺去,任由辦公椅來回的打轉。
“沒道理啊!”
迷茫、不解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回蕩。
不知何時,劉和勛才皺著眉頭直起身子,然后計算了一下昨日趙朗的盈利。
豆粕,盈利0.76%。
鎳,做空,目前預計盈利3.4%,想到這個期貨還是自己不建議做空的,他不禁再次苦笑搖頭。
誰也沒能想到,上漲一個多季度的鎳竟然恰好在昨天達到頂峰,價錢開始回落。
橡膠,目前盈利0.31%。
加上今天的期貨交易,如果按現在的盈利計算的話,趙朗現在已經盈利接近一百五十萬!
八百萬的本金,一天盈利近一百五十萬,而且每一種期貨買賣全都盈利。
這…絕不是運氣能說得通的!
“…”
沉默半響,劉和勛面無表情的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喂!”
“怎么了?”
范湖的聲音傳來。
“我覺的…”
劉和勛張了張嘴,頓了片刻才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嘗試和那位趙先生接觸一下。”
“嗯?”
范湖聲音一提:“老劉,你這打臉也來的太快了吧?發生了什么?”
“是這樣。”
劉和勛定了定神,道:“我覺的趙先生應該不是隨便加杠桿炒期貨的,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
“…”
對面范湖聲音一靜,片刻后才再次響起:“他炒期貨掙錢了?”
“目前來說,是的。”
劉和勛硬著頭皮開口:“不過具體什么情況,還需要長時間的觀察。”
“你給個準信。”
范湖聲音有些不滿:“又不用你泄露他具體買了什么,就說這人靠不靠譜吧!”
“從盈利上看,現在是靠譜的。”
劉和勛的語聲依舊帶著些許的不自信:“不過他的操縱手段,以我看來確實很不靠譜。所以,現在我也拿不準。”
“呵…”
范湖輕呵一聲:“我知道了。作為銀行大客戶,我會定期回訪的。”
“嗯。”
“老板!”
莫小兮的聲音很好聽,清脆悅耳,不愧是傳媒大學播音系出身。
只可惜身材不好,沒什么曲線,在女性居多的傳媒大學并不受男生們的歡迎。
據她自己說,直到現在還沒有談過對象。
當時莫小兮說的很認真,但對于這一點,趙朗只想回了一句話。
關我屁事!
“什么事?”
此時的趙朗正在逛街,打算買一些新的生活用品,順便欣賞一下凡人現在的生活環境。
莫小兮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正在一家烤肉店前認真的看著面前的烤肉。
“二房東已經答應你搬過來了,還是王姐原來的租金,也不用付押金,不過需要先付三個月的租金。”
“哦!”
趙朗點頭,同時接過幾個肉串繼續朝前走:“等下我把錢轉給你,你幫我付一下。”
“好的!”
聽得出,莫小兮的聲音十分歡快:“那老板你什么時候搬過來,王姐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你那里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請搬家師傅。”
趙朗撕下一塊烤肉,回道:“明天過去吧,這里住的有點不舒服。”
“那好,我等你啊老板。”
莫小兮語氣熱情,同時話風一轉,問道:“老板,你準備下一個視頻拍什么?”
“還沒想好。”
趙朗腳步一頓:“這幾天有點忙,沒時間關注這個。”
“哦…”
電話里,莫小兮聲音拉長:“老板你這幾天在忙什么?有意思的話我們也可以拍下來當素材。”
“我在炒期貨。”
趙朗回道:“你覺得拍下來怎么樣?”
“我聽說勸人炒股如殺人父母…”
“…那算了!”
趙朗搖了搖頭,恰好看到兩個人興高采烈的從一家彩票店走出來。
“唔…”
“我覺的我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