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難得糊涂
反正鄭老頭沒覺得騷貨委屈，空心的拳頭哐就砸他額頭上，雖然不重，但還是足夠表現出怒火了：
“不是你自己想的？！...好！那到時候你跟她們正式交往前也會跟她們父母提告清楚么？說一個個來？！”
“還用我提告？！”南方揉著腦門悲憤：“就是她們親爹上門來逼我了好咩？！我首城家里那點藏酒都快被小賢爸喝光了！隔壁怒那還被允兒爸騷擾！SUNNY的阿爸更是萬里迢迢從沙特追到我家堵門兒啊！...我容易么我？！...你們根本就是合起伙兒來欺負我這個身邊沒爹媽的老實孩子吧？！”
南方是抹著眼淚兒走的，背影蕭瑟極了。
可就算這樣，把車子開上道時，他都沒忘了打下雙跳燈當做禮別。
直到他的車尾燈遠遠消失在暮色里，鄭老頭才從恍惚里驚醒過來。
...那臭小子說的...都是真的？！
那些丫頭的親爹...都逼上門兒去了？！...哎西...以前還覺得自己為女兒們已經夠能包容了呢，沒想到他們居然能開小班開成這樣？
心下大急啊，鄭老頭轉身就想往屋里跑，去將這個天大的消息第一時間向領導作詳細匯報。
但才跑了兩步，他又停下了：
...不對啊...怎么想都不應該吧...會不會是那臭小子隨口編瞎話忽悠我呢？
...萬一上報的是錯誤訊息，那后果可就太嚴重了...
不成！最好還是得確認一下！
鄭老頭麻溜的摸出手機來翻翻找找。
少時家長會嘛，不少孩子根本就是一塊兒長大的，所以他也真認識不少。
譬如允兒爸，譬如小賢爸。
下意識就想打給小賢爸，不但因為小賢本身就是被卡寶從小盤到大，而且徐爹的性子也比較四海，鄭老頭以前跟他打屁也多些。
可轉念一想，不成。
瞧瞧這時間，沒準人夫妻倆還在被窩里沒起呢。
嗯，還是打給允兒爸好了，反正日子過的跟個鰥夫似的，吵不著別人。
說打就打 “嘟嘟嘟...喲不塞喲”老林同志接電話的速度果然不慢，聲音里又帶著點疑惑。
“允兒阿爸？是我”鄭老頭清了清嗓子，穩定心神。
“啊！哥，真的是您啊”老林同志在那邊朗聲笑：“太久沒聯系，看到您的號碼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嗯，雖然老林同志結婚早生孩子早，但若論年紀，還真比鄭老頭小那么點兒。
“哈哈，是我是我你最近還好吧？”鄭老頭尬笑了兩聲，腦子里在思量到底該怎么開口試探才好。
可老林同志那邊，卻明顯已經開始樂了：“艾古我說哥，您真的是夠可以啊...現在跟嫂子在每國對吧？嫂子她身體怎么樣了？現在能知道是男孩女孩了么？”
“...唉？！”鄭老頭愕然眨眨眼睛，老臉開始發燙。
嗯，他倒是挺義氣的沒把南方招供出來。
可南方當初喝大被逼急的時候，嘴巴可沒把門兒的啊...早把他給賣干凈了好不好？
仨老頭當時還艷羨不已呢 李女士暴躁：“夠了！這些我不想聽！...毛毛，我最后再跟你強調一遍..要想做一個女人中的贏家，那，就絕對不能把手里的主動權讓出去！”
卡寶還在那邊犟嘴：“都說不是讓了！...秀英跟他的情況我都說清楚了啊，真跟AUNTY沒關系，而且我現在依然是他山莊的首席設計師呢，我們還...”
“那些都是什么呀！”李女士緊緊握住無繩電話，一字一頓：“我說的是主動權！還記得我以前怎么跟你說的？我當年如何抓住主動權？？”
“...就是因為你啊西卡...當時，還沒等那根驗孕棒變干，偶媽我就明白了...我，已經贏下了自己人生！”
剛走到玄關處的鄭老頭，聞言雙腿立刻就是一軟，幸虧身子挨在了墻板上，這才沒摔出動靜來。
可都這樣了，老頭也不敢吱聲，只是輕顫著，一口又一口的深呼吸。
還不忘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哭出聲響來，被里面的領導發現。
...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難怪二毛會神奇的摸出根驗孕棒來...從小毛毛就對她媽的各種教導左耳進右耳出，倒是忙內，小小年紀，就在邊上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聽得認真...
難怪南方那臭小子聽到結婚這詞兒就會嚇成那副模樣...
...呵呵呵呵...女人啊女人...套路好深啊好深...
當年那個拿著驗孕棒惶恐哭泣的清純小白兔...原來...
想想當年的自己，啊？在舊金山的棒裔圈子里也算是個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了吧，要錢有錢，要貌又貌，身體還嘎嘎好 結果呢？...就這么栽在了一個看起來最萌蠢最無辜的女孩子手里。
555怪不得啊...還以為性子越變越厲害是結婚之后的事情呢...
不知不覺，鄭老頭的那張老臉上，已布滿了辛酸的淚水，人也哭得一抽一抽的。
可只是稍微用力吸了兩下鼻子，就已經被那邊掛斷電話的李女士給聽見了：
“人呢？！送人送到海邊去了？”
條件反射般的打了哆嗦，鄭老頭趕緊用袖子胡亂把臉抹干凈，擠出笑容一溜煙的小跑進去：
“啊哈哈哈來啦來啦恰給一啊，我這不是來了么？”
怎么辦？大半輩子都過去了，現在就算頓悟也來不及了撒。
何況領導肚里還懷著三毛呢。
...也許...人生也就是這么回事兒吧...
只是有那么一剎那，從某個層面上說，鄭老頭突然覺得自己能理解那臭小子了。
卡寶又被親媽訓到生氣氣了。
所以罪魁禍首的耳朵就要倒霉。
南方剛按下接聽鍵，藍牙耳機里就傳來陣狂風暴雨般的嬌聲怪責喵喵喵喵 還好騷貨動作快，一把摘下耳機就往副駕座位上丟。
直到過了好兩分鐘，里面喵喵聲終于隱約漸悄了，他才緩緩靠邊停下車子，又將耳機戴起，陪笑：
“對對對！娘子你說的太準確了！這件事情我卻是做得有失思量...以后一定照你說的去做！”
“...照我說的？”卡寶在那邊噎了下：“我剛才有讓你以后怎么做么？”
“哪哪哪”南方溫柔笑：“娘子啊，你可能說者無心，但我聽者有意啊，早就自動歸納出中心思想了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