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姐姐
2014年12月29日，晨。
忙，南方非常的忙。
只是剛剛坐上大李的私人飛機，把雙腳從厚厚的軟底鞋里拔出來，他就重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工作里。
小姐姐對私飛還比較陌生，但適應的速度卻很快。
仔細的轉了一圈，又跟乘務長聊了幾句之后，她就大致有數了。
先問乘務長要來兩張薄毯，一張層層疊起，仔細的墊在了南方的腳下。
另一張抖開，替他蓋在膝蓋上，順手再將他脫在一邊的外套折好。
南方對此似乎毫無所覺，下意識的配合著就是了，眼睛只是牢牢的頂在面前的筆記本屏幕上，那里，有龐大的信息，還在等著他的大腦去處理。
從柱子升級為小姐姐，似乎是個很快的過程。
因為她總能在很多細節上非常周至的照料到，所以南方也就漸漸不自覺的習慣了這個丫頭的各種小擺布。
說起來，全神投入工作時，身邊有這么一個知冷知暖的小娘，感覺還挺不錯的，真能省下不少時間來。
小姐姐又找出隨身著帶的茶葉，請乘務長帶自己去茶水間，她覺得，自己炮制的茶水，也許才更適合他的口味。
忙忙碌碌了好一會，直至到了預約的航線時間，飛機準備開始起飛時，小姐姐才在乘務長的提示下匆匆坐好，系上安全帶。
可眼光，卻還是落在了南方的側臉上。
兩人的座位，只是隔了條窄窄的過道，所以，南方劍眉間緊鎖的那分凝重，她依然可以清晰看到。
加速，輕顫、爬升。
瞬間失重帶來輕微的眩暈感。
晨曦透過南方濃密的睫毛，竟折射出斑斕光影，小姐姐不由恍惚了下，失神了。
25日，凌晨。
柱子突然被輕輕的敲門聲所驚醒。
下意識的眨眨眼睛，但她并未急著起身，起床之前先等整個人清醒過來，這是她的小習慣。
隨著意識的逐漸回歸，柱子突然發現，自己此刻的睡姿，實在有些怪異。
是趴在桌面上睡著的。。。啊！對了！我是在幫南神打資料呢！怎么就睡著了呢？
。。。等等，那剛才又是誰在敲門？
“啊，是恩地啊。”南方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雖然有點干澀，壓得也低，但語氣還是那么的熱情。
哦，原來是阿粉團的恩地啊。。。她一個人來的？
嗯？我身上還披著衣服？這顏色、還有這味道。。。是南神之前穿在身上的吧？
所以。。。他沒叫醒我，還忍著腳傷脫下外套過來給我蓋？。。。南神他。。。
柱子心念電轉只是轉瞬的事情，就這會兒功夫，腳步聲已經從門口踱到身側不遠處了。
趴在桌面上，眼睛看不到，但柱子的耳朵倒是豎得高高。
“嘿嘿，大叔，又忙了一整晚啊？你可要注意身體喲”果然是恩地，雖然也低低聲，但還是能聽出她那種特有的爽朗。
兩個人說話聲音都輕，是怕吵醒我？
“我習慣了，倒是艾琳受了罪，小小年紀就跟著一起熬夜。”
“看來，大叔很心疼她喲？”
“哈哈，這孩子可比你們乖巧多了，嗯，至少比普美和南珠懂事兒。”
“嘿嘿，等她們醒了，我一定要轉告，到時候表情肯定很精彩。”
“對了，這才三點剛過，你怎么起這么早，連妝都畫好了？不用多休息會兒么，接下來可都是連軸轉的行程啊。”
“特意早點起來的，鬧鐘比她們調快了大半個小時呢。”
“唉？為什么啊？”
“因為，有話想單獨跟大叔你說呀。”
“哈，那你就那么確定我在加班？萬一我睡了呢？”
“你的綜藝我都有看，加上又出了電視劇計劃，我猜你就肯定又要熬夜，嘿嘿，再說你的臥室我們又不是不認識，后來都幫著打掃過的好么？”
“瞧把你給能耐的。。。嗯，找我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話呀？”
“大叔，你，你再靠過來一點”
“唉？”
“哎呀，再過來一點嘛，你個男人怎么還這么不爽快？”
“好好好，怎么又扯到男人女人了，真是。。。”
輕聲的交談一直在繼續，可聽到這里，柱子的眼睛卻是越睜越大，隱隱有種不怎么舒服的預感。
“吧唧”
果然。
聽見這聲，柱子連呼吸都停頓了一下。
“你！”南方的聲音明顯有點慌張。
“嘿嘿，大叔，其實就是想提醒你，有初戀的，可不止是秀晶喲”
“你。。。”
“？？？大叔？你，你怎么還哭了啊？”
“我。。。可能我從來都沒被這么大的嘴巴吻過，有點害怕。。。”
“呀！”恩地差點就飚出了高音。
柱子死死呡住嘴巴才沒笑出聲。
但幾乎又在下一刻，很多事物又開始在她腦海里涌現、盤旋。
南神訓斥少時和皇冠，以整理關系的名義督促她們專心業務。
金泰熙、孫藝珍、帕尼、允兒、水晶、恩地。。。那些星光熠熠的大小前輩。
他抬眼人看時彎彎的笑眼，和獨自一人時深鎖的眉頭。
空蕩蕩的杯子，和他干涸的嘴唇。
還有。。。現在身上披著的，他的衣服。
他把小小的真心摟在懷里，幫著吹干，幫拔耳毛，笑容爽朗，眼神專注。。。
沒人知道柱子后來又想了些什么，但，在南方身邊的她，就那么一點一點的，越來越像個小姐姐了。
南方的眼神不停閃爍著。
原本那張畫的密密麻麻的項目邏輯樹，現在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眼前屏幕上的時間推進表。
一個個節點，變成了一個個需要溝通的機構和姓名，又用不同的顏色標注起來，以區分輕重緩急。
他從來都深信，沒有什么成功是完全偶然的。
比如他想拍的這部《鬼怪》。
其實就劇本完整度和角色塑造等要素來說，《鬼怪》是高過《星你》的。
但相對在亞洲范圍內掀起的影響力，卻是《星你》要來得大。
凡事總有原因。
《星你》的放送平臺是sbs，是無線。而《鬼怪》則是tvn，有線。在棒國內的受眾群就有天然劣勢。
而且棒國民眾之所以瘋狂宣傳追捧《星你》，也是因為那年在連續的啞炮之后，宇宙思密達大國終于射了顆火箭上天，外太空的噱頭本身就是他們的爽點。
哪有什么偶然。
而現在，既然想把這部電視劇做成個成功的項目，南方需要去規劃的東西，就益發的多了。
不管是臺前，還是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