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學不會討喜
南方也怕自己被這賤人給活活惡心死，干脆扭頭不再看他，而是沖不遠處招手：“龍龍，來”
龍龍聽到偶像召喚，匆匆沖大帥允點頭示意了下，就樂顛顛的跑過來。
南方笑：“你說的事情，只要我近期抽出時間來，就會讓大寶幫著安排。但這幾天不行，我還有我的計劃。”
龍龍應下，但還很是八卦：“南神，你是不是要新聞里說的那樣，繼續陪允兒橫穿每國啊？”
陳大寶的臉色立刻不爽了起來，偷瞄著南方暗罵，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南方卻是笑著點頭：“嗯，一直到蘋果城為止，這對她對我，都是一次感悟和修行，對塑造角色很重要”
“那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啊？”龍龍的眼睛里滿是期待。
“還有我！還有我！”陳大寶也是立刻嗨了，高高的舉著手嚷嚷。
南方瞟了那貨一眼，撇撇嘴，要是有他這個頭號允迷整天在身邊嗡嗡嗡的，那大俊怎么還有機會成為大俊啊？
他很是干脆搖搖頭：“不行，那就真成組團游了，哪里還有時間琢磨角色”
南方頓了頓：“要不還是讓大寶先陪你回LA吧，等我們到達了蘋果城，就會直接坐飛機回去，到時候咱們再一起看，何時完成你的那個任務更好。”
“哼！”陳大寶立刻憤然扭頭，貌似恨了他一個洞。
“額。。。”龍龍歪歪腦袋想了想，有點遲疑道：“要不。。。我先去蘋果城等你們好不好？”
“怎么？”南方覺得問題不大，但還是挑眉笑：“難得來趟每國，想去帝國主義的心臟溜一圈？”
“嘿嘿是啊。”龍龍見他沒反對，也是一臉的期待：“早就想去轉轉了，那里還有幾個發小在讀書生活呢，而且，還有個我特別想親眼見見的人”
“哦？特別想見？誰啊？”南方也是笑：“不會又是暗戀過的吧？”
“這個真不是”龍龍撓撓頭，但隨即眼中又帶著興奮：“這個人南神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他報出個名字。
南方一愣：“她？”
立刻就想到了一張很有特點的臉，這個女人，也是個。。。奇人啊。。。
“你為什想會要見她？”南方帶著茫然笑問。
“很早就想見見了啊，這次難得有機會。”龍龍都開始搓手了：“草根典范，勵志偶像啊！”
“勵志？。。。偶像？！”南方看著龍龍，眼神不覺越來越茫然。
對于每個人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他覺得其他人無權去點評什么。。。但。。。
“龍龍啊，你等等。。。她勵志在哪兒？你又覺得她哪方面是值得被奉為偶像的？。。。能不能給我細說說？。。。我現在腦子里。。。好像有點亂。”
“她拿到每國簽證了啊聽說還在申請藍卡？”龍龍似乎沒發現南方的異樣，依然興致勃勃。
南方聞言失笑：“按你自己家里的情況，這回過來的簽證也沒費什么周章吧，就為這個羨慕她？”
“可她是草根啊，無依無靠的，做到這一點完全是靠自己，就憑這點，難道還不夠勵志么？”龍龍也有他的道理。
南方居然被噎了一下：“所以呢？。。。拿到每國的簽證，甚至拿到藍卡，就是成功了？”
“很多人都這么想吧”龍龍無辜的轉頭看看陳大寶，發現陳大寶也是一臉茫然：“要不怎么會有那么多人關注她，還給她點贊加油？”
南方，整個人都像僵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龍龍。
可眼睛里，除了空洞，還是空洞。
龍龍被他看得心里直發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句話答錯了，悄咪咪轉頭朝陳大寶拋了個詢問的眼色，可陳大寶也只能攤手聳肩。
南方到底是怎么了，他也不清楚。
一分鐘。。。
兩分鐘。。。
明明只有兩三分鐘的時間，龍龍卻感覺像過了兩個世紀。
終于，南方開口了，可聲音卻不知怎么，干澀到不行：“計劃改變，不去蘋果城了。”
“唉？”龍龍一愣：“。。。南神。。。。你是說你不去了？還是不許我去？”
“。。。都不去了”南方木然搖頭：“。。。不去了”
“那我們去哪兒？一起回LA么？”陳大寶倒是小開心一下，貌似又有機會跟允兒同行了。
“不”南方依然搖頭：“我們去維加斯近我現在只想盡快的瘋玩一場，大醉一回。。。大寶，你開我的車吧，我現在不想開車。”
“啊？現在就出發么？”陳大寶愣了下。
“嗯，就現在”南方站起身，不像開玩笑。眼神里卻還是空空的。
“可我們的車。。。”陳大寶遲疑。
“我說現在！NO!!”誰都沒料到，南方居然歇斯底里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出聲。
不止是龍龍被嚇到了，連那邊的允兒也是驚得站了起來。
他們都沒見過南方的這幅樣子，感覺他要么騷氣，要么從容，但后面總有股滿不在乎的味道。
“好好好現在現在我開車還不行？”陳大寶急匆匆的起身，還不忘暗暗朝允兒比個OK。
這種狀態的南方，他倒是稍微心里有點底。
可是比起被霉霉的粉絲們在網上冷嘲熱諷的時候來，好像還要可怕。
最好別撞他槍口上。
如果世界上有一座城，可以用“不夜”來冠名，那得票最高的，很可能就是維加斯。
二十四小時，不但永遠燈火通明，而且還總是有致力于幫你尋找樂子、點燃熱情的各種人員。
這里早不再是純粹的賭城了，賭博已成了賣點之一。
整個城市，更像是一座無休無止的巨大嘉年華。
不管你是想找樂子、度假、購物、欣賞演出、或者家庭旅行，甚至結婚離婚，這里都是最不容易讓你失望的地方。
所以雖然趕到時已經是凌晨了，南方還是輕而易舉在下榻的酒店里，找到一家氣氛很合心意的酒吧。
很嗨很吵的音樂，很多很烈的酒。
卡座，離舞臺很遠。
南方本就不是來看演出的，只想有場熱鬧、尋場醉。
“我不去睡！我要跟你們一起！”允兒有她的倔強。
“我們大老爺們兒喝酒，你個小娘皮瞎摻和啥？”南方一路都是渾渾噩噩，此刻哪里還有心思去安哄小娘。
“歐巴你不是讓我學當男孩子么？”允兒卻實在不放心他現在的狀態。
大寶和龍龍大眼瞪小眼，只能眼看兩人鬧嘴，卻沒法插話，棒語都渣思密達。
“隨便你！”南方也實在懶得糾纏了，直接朝侍應生招手。
幾分鐘后，四人面前的小桌上已擺上了林林總總十多瓶酒，南方點的還都是高度的。
烈酒，許多種烈酒混著喝，才容易醉人。
怎么混？在肚子里混！
南方也不說話，擰開一瓶純麥，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允兒眼中閃過焦慮，龍龍就更是忐忑了，一路上他都沒敢開口，總覺得南神今天的突然暴走，跟自己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有關。
陳大寶是有眼色的，拍拍他的肩：“沒事，讓他喝吧，不管是受了什么刺激，有個宣泄總比硬憋著強。”
說完，他也打開了一瓶，但沒急著喝，反而是招手給允兒和龍龍又叫了一打啤酒。
一起喝烈酒？允兒他是舍不得，龍龍他是不想挨批。
龍龍他們的啤酒才剛到剛打開，南方那邊已經一瓶下肚，開始喘息著擰第二瓶了。
允兒有點慌，可從頭到尾她都不清楚南方是受了什么刺激，只好用眼神向陳大寶求救，希望他能幫著勸勸。
陳大寶心領神會，沖她點點頭，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眼見南方將第二瓶咕咚咚的喝完，陳大寶拎著自己的酒瓶湊到他身邊：“嘿嘿，老板，別喝悶酒啊說說吧這回可輪到我問你答了吧？”
南方抹抹嘴角，眼睛里已經明顯的開始泛紅，可他此刻卻笑了起來：“說？要我說什么？”
“怎么了到底？突然計劃說改就改？連電影都不想好好拍了？”陳大寶也嬉皮笑臉。
“哈！電影！”南方抬頭長長的吸了口氣，舌頭有點大，但還是探手去摸第三瓶酒：“大寶啊，當初我想拍這部電影的初衷，你應該知道的吧”
“嗯，大致知道，可你后來也沒跟我細說啊”陳大寶沒攔他，反而舉起自己的瓶子跟他碰了碰。
南方點點頭，一仰脖，咕嘟嘟又是半瓶。
“嗝”肚子的容量畢竟有限，又是空腹急酒，這半瓶下去，南方也是喘得有些厲害了。
打了個酒嗝，他攬住陳大寶的肩膀，開始笑，傻笑：“你說那時候我多天真啊，就想著哪怕拼了身家，也要幫國人在每國打個大，讓每國的小娘們知道亞裔男也是有魅力的。。。去他喵的好萊塢隱形歧視！去他喵的亞裔角色沒有聊騷權！老子就是要騷到他們服氣！！”
允兒聽不懂，但南方能開口說話，不再只是悶頭喝酒就好。
龍龍卻是聽得滿臉興奮，牛逼了我的南神！
陳大寶卻壞笑：“好像。。。不止這么簡單吧？”
“嘿嘿”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啊，最關鍵的，這特么是部R級片嘿嘿，大寶啊，你知道這意味這什么嗎？。。。幾乎所有的那些觀眾。。。所有的！。。。都特么是有選票的！！”
“哎？”這回不但是龍龍，連陳大寶都有點驚了，他是真沒想到南方的心思會這么大。
南方醉醺醺的朝他伸出手指：“猶大人為什么能在每國這么牛？老每為什么拼死他們？因為他們幾乎掌握著整個每國的話語權。。。政客？哈哈哈，政客就是個屁！誰想上臺都得繼續舔他們！哈，和親都會有！不管是傳統的，還是網絡的，撕來撕去，后面全都是他們”
他歪歪斜斜的朝陳大寶虛點：“他們能用他們的方式影響選民，我也想試試我的方式，總比什么在時代廣場買強吧。。。可我沒什么其它想法。。。大寶啊，我只是一個人。。。我只希望，以后當亞裔受到不公待遇時，能多些其她的聲音，至少。。。抱胸笑看的能少些。。。”
陳大寶苦笑。
龍龍卻眨眨眼睛：“不公正？有那么夸張么？我的幾個發小他們也在這邊學習生活，他們。。。”
南方朝他擺擺手：“哈，那是他們沒遇到事情，對亞裔。。。呵呵。。。前段時間的國寶銀行的事情，你關注過么？”
龍龍茫然搖頭。
南方又攬住陳大寶：“那你總該知道的吧”
陳大寶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點頭。
指著陳大寶，南方醉眼惺忪的看向龍龍：“他，他在這邊生活很多年了。。。龍龍啊，你問問他，自從南北戰爭之后，有沒有未被定案的嫌疑人，十幾個人啊，被像狗一樣，用鏈子串成一串拉去出庭的？！”
陳大寶低頭，看不清表情。
龍龍如遭電噬，吶吶不得語。
南方卻又朝他笑：“現在，你還覺得藍卡可愛么？。。。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了。。。龍龍，在這里，你給黑人遞西瓜，喊內個，那就是種族歧視，被一槍崩了都沒多少人同情你。。。但人家朝你扯眼角。喊秦瓊，卻不會真的受到多少指責。。。超級英雄不是白的就是黑的。。。嘿嘿，甚至連很多亞裔的小娘都不愿意跟亞裔的小子約會。。。”
“所以，南神，這就是你拍這部電影的真正目的么？”龍龍神色變幻了好一會兒后，突然激動起來。
“原本是”南方頹然倒在靠背上：“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徹底錯了。。。”
他又開始拎起剩下的半瓶酒猛灌。
龍龍大急，趕緊推推陳大寶。
“老板啊，那你說說，哪兒錯了？”陳大寶用肩靠靠南方，心下隱約有了些預感。
“啪”南方將喝空的酒瓶重重戳在桌面上：“問題的根子，不在這里，不在”
“那在哪兒？”龍龍有點急。
南方沒說話，卻熏熏然的探手指了指他。
“我？”龍龍一臉的荒唐：“怎么會是我？”
“是你，是大寶，也是我”南方大著舌頭，又去摸第四瓶：“我們很多很多人的認知，都錯了，都扭曲了，這才是人家敢糟踐的真正原因”
“你是說。。。她？”龍龍腦中靈光一閃。
“對她這個人，我無權評價，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南方擰開瓶口，搖搖晃晃沖龍龍伸出手指：“我想不通的只是很多人，為什么能把她當做勵志榜樣呢？。。。是的，她拿簽證，可那就代表成功了么？。。。炒作真的就能有關注？。。。有關注就真的能有錢？。。。有錢就真的值得崇拜？。。。哪怕為了標新立異為了炒作，去漠視地震和事故的眾多人命。。。這種也能算個性么？。。。特喵的人性都不見了啊！！”
龍龍又羞又急：“南神。。。我不是。。。我不是。。。”
南方擺手搖頭：”我說的不只是你。。。龍龍啊，其實咱們。。。都病啦。。。“
“什么病？”陳大寶突然悶聲開口。
“瘋病”南方又灌了口酒，頹然長嘆：”都特么瘋了連做白日夢都是想著成名想著發財“
“錢不好么？”陳大寶依然低著頭。
“好啊！錢太好了！”南方大笑：“因為沒有錢，會真的活得不像個人啊。。。還想買房？還想成家？”
“買房那也是人家自己愿意買啊”龍龍苦著臉。
“不是愿意，而是沒得選擇”南方又仰頭大大的灌了一口：”當你發現自己勤勤懇懇的忙活幾年的收入，居然還不如房價升值幅度的快，，你也會沒得選擇的，你也會瘋的。。。剛需？。。。呵呵，不買房，孩子學籍和社福怎么辦。。。嘖嘖。。好神奇。。。其實房子只是個標志，后面藏著得，是通貨膨脹，是其它投資門路失控，只能被割韭菜。。。若只是老實本分的工作存錢，最后夠買得起個經濟適用墳么？。。。嘿嘿，所以啊，大家都覺得有錢才能活的有尊嚴吧。。。“
“那。。。那怎么辦？”龍龍畢竟年紀還小，腦子里也被他說得亂做一團。
“我也不知道”南方茫然甩甩頭，覺得自己說話已經開始顛三倒四了，：“真的不知道。。。那些站在前面的經濟專家只會鼓吹什么調控，怪老百姓炒房，但沒有一個會去說破后面的那些。。。哈，他們不會去說破的，又或者，能站臺賺錢討喜的，都是聰明人，都懂得抨擊些不痛不癢的。。。但他們不會跟你聊那些。。。地價、稅爭、隱。。。“
“慎言！”陳大寶突然打斷。
南方愣了愣，然后又大笑幾聲，仰頭喝酒。
陳大寶和龍龍卻都是一臉的肅穆。允兒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南方還在一瓶瓶的接著喝，心急，只希望他能多說話少喝酒才好。
還好，南方抹了抹嘴角，又開口了：
編輯大大：“。。。”
碼字員：“。。。”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