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后,丑奴便從角落中走了出來。
“公子!”
“蘇元憲的身上有蹊蹺!”
“他生機衰敗,大限將至,可他的生命之氣卻十分強盛!”
“奇怪至極!”
丑奴時時刻刻都隱藏在敖北的身邊,御書房內,他一見到蘇元憲就發現了不對。
敖北的目光眺望著皇宮的方向:“生機衰敗,大限將至是真!”
“不過蘇元憲體內有一顆種子在蘊養著他的生命之氣!”
丑奴并沒有在蘇元憲的身上看出有什么種子,奇怪的問道:“什么種子?”
敖北收回目光,聲音變得悠長而深邃:“世界的起點,生命的起源,一顆可以孕育出生命的種子!”
“一顆可以孕育出生命的種子?”
丑奴被敖北的話給驚住了。
他從未聽聞過世間有什么種子能孕育出生命。
若不是看著敖北認真的表情,丑奴一定會以為敖北在騙自己。
其實就連敖北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給他帶來的驚喜,一件接著一件。
萬物源種的神異遠非這個世界的人可以想象,就算在敖北眼中萬物源種也是一件非常珍貴的寶物。
只可惜,蘇元憲吞了萬物源種,連萬物源種萬分之一的神效都沒能發揮出來。
要不然,蘇元憲也不會弄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哪怕是萬分之一,萬物源種給蘇元憲提供的生命之氣,也足以讓蘇元憲挺過破境帶來的虛弱期。
敖北沒有詳細的對丑奴解釋萬物源種的來歷。
說道:“蘇元憲體內有萬物源種,此次破境,必定成功!”
“看來他將所有人都迷惑了!”
丑奴心領神會的上前道:“公子要丑奴怎么做?”
敖北道:“蘇元憲破境不能成功,你去一趟皇宮,留他一條性命,將萬物源種取回來便可!”
丑奴點頭道:“明白了!”
不論蘇元憲這次破境成功的機會有多大,敖北最后都不會讓蘇元憲成功破境。
因為敖北和蘇元憲都清楚,他們的交易達成是建立在蘇元憲破境失敗的前提下。
如果蘇元憲一旦破境成功,那么這個交易也就沒有達成的必要了。
敖北手中的網一旦撒開,他不希望任何人會成為阻礙他計劃的可能。
取蘇元憲體內的萬物源種,留他一條性命,敖北并沒有違背兩人之間的交易內容。
“你推演天機會遭受天道反噬,再加上你身受詛咒上萬年,體內的生機早已被磨滅得所剩無幾!”
“萬物源種不僅能替你恢復生機,還能打破命運的枷鎖,使你不再受到天道約束!”
在丑奴要離開時,敖北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丑奴的身姿頓在了原地。
轉過身,丑奴面具下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無比震驚的看著敖北:“公子所說話,可是真的?”
敖北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過催動萬物源種的方法只有我才知道…”
“而你,能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來讓我幫你?”
丑奴盯著敖北,面具下的臉色變化莫測。
突然哂笑一聲:“丑奴不都臣服于公子了嗎?”
敖北意味深長的反問道:“你真的臣服了嗎?”
丑奴知道瞞不過敖北。
將鬼臉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張布滿傷痕交錯的臉龐,隱隱能看到丑奴臉上的無奈。
“公子何苦要逼我呢?”
敖北道:“選擇的權利在你自己的手上!”
丑奴道:“我推演天機,能洞悉從前未來,從我來到這個世間開始,世人為了自己的私利,無不想將我據為己有!”
“因為我的反抗,才被人種下最惡毒的詛咒!”
“得不到,那就毀去!”
“你們人真的是既貪婪又可怕!”
“為什么,我就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自由?”
“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為什么這么難?”
丑奴的聲音很平靜,敖北卻能聽出丑奴聲音中的不甘與憤恨。
敖北道:“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曾對我說,命運早已經注定,無法更改!”
丑奴道:“所以人世間才有那么多的不甘!”
“無用的反抗也好過屈服的順從!”
“天道,憑什么來注定別人的命運…”
“我不服!!!”
三萬年來,丑奴第一次有了違背天道意志的勇氣。
掙扎!
才是丑奴真正想要得到的。
或許丑奴早就有了,只是從未說出來。
他對別人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命運早已經注定!
而在他的心中,卻無時不刻不想掙脫命運。
敖北笑了笑,對丑奴道:“去將萬物源種帶回來吧!”
“你已經付出了我想要的代價!”
“我會給你一個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懷著沉重而復雜的心情,丑奴離開了。
只是他始終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
敖北很看重丑奴,可敖北想要的不是屈服天道的仆從。
若是丑奴永遠都對天道保持著敬畏和屈從,那么在適當的時候,敖北會親手毀了丑奴。
但現在,丑奴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第二天,天一亮。
許久未曾上朝的蘇元憲現身文武大殿。
命曹送春接連宣讀了兩道圣旨。
第一道:逍遙王敖戰,日近年邁,鮮有作為,特剝其王位,賜良田千畝,允其頤養天年。
第二道:逍遙王后嗣敖北,征戰邊域,屢立奇功,理當子承祖業,命敖北繼承逍遙王王位,封號逍遙王。
特賞府邸一座,侍女仆從各百,黃金十萬兩。
賜其麒麟金令,允監國之權。
上可監皇權,下可查百官,受國之重柄,行先斬后奏之權。
欽此!!!
兩道圣旨宣讀完畢,文武大殿之上頓時嘩然一片。
剝奪敖戰的王位,在他們眼中沒有什么,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敖家在帝都中已經名存實亡。
可是剝奪了敖戰的王位,又封敖戰的后輩為新的逍遙王這就讓他們無法接受了。
更讓他們不能接受的是,蘇元憲竟然讓這位新的逍遙王掌麒麟金令,允監國之權。
如此大的權利,豈非和皇帝沒有什么分別了嗎?
以余平生為首的文官大臣立刻站了出來,反對道:“陛下,大離皇朝的王位乃國之體面,一介后輩怎可擔當?還請陛下三思,萬不可輕允!”
“敖北之名,臣等偶有聽聞,據說乃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輩,目無尊長,行事張狂,年不滿二十,如此年紀,率性未脫,怎可擔當王位,承受如此重權!”
“是啊陛下,敖北小小年紀,何功之有?臣等也從未聽聞!”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一下子,整個文武大殿上跪下了近一半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