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酒吧。
畢竟門口倒著一堆爛醉如泥的——的人型生物,還是比較好找的。
說實話,馬沙沒去過幾次酒吧,畢竟對于一個中國人來說,有個更加平民化大眾化的喝酒去處:大排檔。
馬沙對于酒館的印象,基本來自西方奇幻題材的游戲,以及美國西部片。
對,他印象中的酒館要么開門就有人找你打昆特牌,要么開門就有人拔出左輪對你六連發。
馬沙小心翼翼的推開酒吧們,第一眼就看見三個光頭佬圍坐在靠大門最近的桌子上。
馬沙產生了幻聽:啊哈,三連。
仿佛下一刻這三顆“鹵蛋”就要緩緩升起,合成一張金色的鹵蛋。
三個光頭佬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馬沙。
在這個世界,一個人的戰斗力大體上和年齡掛鉤,年齡小魔力低就是不能打——科學怪人除外。
馬沙都不用精神分析技能,就能知道這三個光頭把他列入了待宰羔羊的行列。
恐怕他只要稍微露一點點富,就會遭殃。
但馬沙不會犯這種錯誤。
而且他可是具備了波粒二象性的男人,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能力能以什么樣的方式來使用,但是逼格高啊。
馬沙徑直走向酒保,然后注意到那家伙果然在擦杯子。
——這難道真的是酒吧標配?
酒保開口了:“遠東人,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他的英語口音很重,馬沙差點沒聽懂。
然后馬沙根據他的口音,選擇了西班牙語:“嘿,阿明狗,別這么說嘛。”
酒保挑了挑眉毛,大概是被馬沙這口純正的西班牙語驚到了。
“我來這個地方旅游,然后發現這里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你來這個地方旅游?”酒保像是聽到了什么新鮮事,眼睛整個都瞪大了,“來這里看什么?在地上行走的人群嗎?”
“那確實是我未曾見過的場面。”馬沙聳肩,“我問了幾個路人,他們說魔力能換錢,很珍貴,所以平時生活中要節省,請問,這個魔力換錢是怎么回事?”
酒保大張著嘴看著馬沙,憋了半天來了一句:“你是油土鱉的主播?搞這種事來看我的反應?”
“現在大家都玩tintok了!”門邊桌上的鹵蛋三兄弟之一喊道。
馬沙很嚴肅:“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來過…呃,拉丁美洲。”
酒保將信將疑的看著馬沙,終于嘆了口氣:“你得買杯酒,如果你是要錄視頻讓我出丑逗樂你的粉絲,那我至少得賺一杯酒錢。”
馬沙果斷指了指酒保身后的酒瓶子,那酒瓶已經空了一半,看起來是這家店的熱銷酒。
“五美元。”
馬沙從手機里取出五美元,扔在桌上——美元是進取號上本來就有的。
本來馬沙擔心現在美元換制式了,被人當假幣,但這種情況并沒有發生。
也就是說,這是上一任或者上上任主人帶進去的現代美元。
收了錢之后,酒保給馬沙來了一杯,把杯子推到他面前。
馬沙喝了口酒,看了眼門邊桌上的三鹵蛋,滿意的看見自己剛剛給出的這幾張看起來面相很不好的美元,讓三鹵蛋對自己的興趣降低了不少。
酒保已經自顧自的說起來:“這個鎮上主要的產業是卷軸,對,就是那種撕了就能發動里面記錄的魔法的東西。這里的人每天去卷軸車間貢獻自己的魔力灌裝卷軸,拿了錢然后就來我這里喝得酩酊大醉。”
馬沙也驚了:“這…看起來這份工作不怎么賺錢。”
“是啊,所以你看我這里只有便宜的酒。”
馬沙低頭看了眼自己杯里那五美元的酒——心想這也不便宜了。
酒保秒懂,說:“我這是在宰你。”
“您真實誠。”馬沙聳肩,掠過這個問題,繼續問他感興趣的,“這里的人不想換點更加賺錢的工作嗎?”
“換什么?當魔法建筑師?相信我,能去工廠里灌卷軸的人,絕對不會干這種差事。這里的建筑工全是些還沒能進工廠的孩子,魔力不夠無法維持足夠長時間的高質量灌注,就來負責建房子了。
“所以才會有你看到的這幅情景。”
馬沙扭頭看了眼窗外,回想起他在外面看到的那讓人想起里約熱內盧平民窟的建筑風格。
“我不懂,總有人會想建好一點的房子不是嗎?那就會有人雇傭好的建筑師…”
馬沙話還沒說完,身后就傳來三鹵蛋的爆笑聲。
馬沙回頭疑惑的看著他們。
鹵蛋之一兩手一攤:“嘿,遠東佬,你指望這種地方出現好的建筑師?除非那些有錢人突然開始喜歡涂鴉和說唱。”
“比起當建筑師,”另一個鹵蛋說,“還不如苦練魁地奇,當一個魁地奇球星,就像格瓦拉那樣。”
——等一等,格瓦拉成了一位魁地奇球星?
“等一下,既然魔力是珍貴的資源,平時不能隨便飛行,又怎么能練習魁地奇呢?”馬沙抓住了對方的邏輯漏洞。
“小孩子還是有在飛的,畢竟他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有魔力也沒法換成錢。”酒保大叔聳了聳肩,“每個小孩子在十歲之前的夢想,都是成為魁地奇球星,但如果到了十歲都沒有展露出在飛行方面的天賦,等待他的就是在地面爬了。”
馬沙咋舌。他的學派能力告訴他,這些人沒有故意夸大現實或者說謊。
這時候,酒保忽然問:“看起來您是一位經常飛行的人。”
馬沙:“不,事實上我經常潛水。”
在地球的時候在QQ群里潛水,到了這邊依然是在潛水,所以這話并沒有錯,經得起所有的測謊。
但酒保以為他開了個大玩笑,哈哈大笑起來。
片刻之后他收住笑容,對馬沙說:“這位客人,我不知道你來這邊干什么的,我勸你出門之后立刻去飛行客車站買張票去首都布寧,那才是旅游者該去的地方。”
馬沙:“呃,好吧。”
如果這個小鎮上沒有多少亞洲面孔,那住在小鎮上也容易被人直接找到。
去人更多的首都確實是個更好的提議。
情況已經基本搞清楚了,沒有繼續逗留在這酒館里的理由。
馬沙喝光杯里的酒,站起來正要走,大門邊上的鹵蛋三兄弟就一起站起來了。
——果然還是變成這樣了么…
馬沙心中暗暗嘆氣。
然后,他迎著三名猛男走上去。
他就這么直接從猛男們之間的縫隙穿了過去。
鹵蛋一號大驚:“什么鬼?你給我等一下!”
鹵蛋二號:“別!”
他一把抓住朋友的手,不讓鹵蛋一號碰到馬沙。
鹵蛋一號嚷嚷:“他剛剛從我身上穿了過去!他的肩膀…”
“并沒有任何東西進入你的身體。”鹵蛋二號嚴肅的說,“好了,你就閉嘴吧!”
他壓低聲音嘀咕:“別惹這種看起來有古怪的家伙!誰知道他會不會是裝嫩的大法師,或者…或者科學怪人?”
盡管壓低了聲音,但是馬沙依然聽到了,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候馬沙的精神分析BUFF已經堆了不少,他很清楚的看出來這三個人都是腦子里只有肌肉的笨蛋。
這種笨蛋會覺得放走大魚很可惜,會慶幸沒有惹到大佬逃過一劫,但是他們很大概率想不到他們遇到了一個奇怪男人的信息可以拿來賣錢。
不過,這些人大概會在喝高了之后把馬沙的事情拿出來吹牛,保不齊會出現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的狀況。
雖然是為了脫身不得已而為之,馬沙心想,這下得趕快離開這里了。說不定還要想辦法變一下裝。